为什么,明明他才是承欢膝下的那一个,是侯府最孝顺的那一个,结果爹还是心心念念丢了的那一个。
如果不是他们心中没他,不念亲情……他也不会狗急跳墙,一切都不是他的错,是爹和祖母逼他的。
披散着头发靠坐在墙上的景洪整个人扭曲到不行,也是靠心中的恨意才坚持下来的。
否则,待在这暗无天日的地牢里,就算是不饿死,也能把自己弄疯了。
“啪啪啪……”
黑暗中一缕光亮自不远处传了过来,接着是脚步声,由轻到重,最后停在了牢门口。
景洪听到脚步声的那一刻就已站起来,双手扶着栏杆看着顺光走过来的身影,那道让他嫉妒到恨不得化成一把利剑狠狠刺穿过去的身影,面容也更加的扭曲。
“……我要见祖母,我要见祖母……”
回答他的只是钱虎淡漠蔑视的目光。
景洪一生都是在别人的仰视吹捧中长大,哪里受得了这样的目光,人瞬间就癫狂了。
“都是你的错,你为什么要回来,既然已经丢了何不丢的远远的,为什么要回来,我才是侯府的主子,侯府正儿八经的主子,是你,一切都是你做的,是你陷害的我,你故意的,你什么都知道,你故意看着我陷入泥潭,你要报复,报复我娘,哈哈哈……”
说着说着景洪歇斯底里的狂笑起来,说话颠三倒四的,即便如此话语间也全是推卸之语。
钱虎就这么看着里面的人像个疯子一样大喊大叫,眼中的冷意愈深。
这才哪到哪,当年为了活下来他所遭受的比现在多的多的多,为了一口吃的不知道有多少次被打的掩奄一息,当年但凡他有一点点懦弱人也早就不在了。
看着里面发狂发癫的人,钱虎眼中的鄙视也更深了,就这样的承受力,哪怕他不回来,侯府传给了他迟早也是败了的结局。
这样的人连成为他的敌人都不够格。
突然觉得很没意思,冷冷道:“说完了吗,说完了可以走了。”
本来还歇斯底里的人,听到可以走了倏地就清醒了,眼中带着恐惧,身体也随之颤抖,人也再次冲到了栏杆处。
“不,不,我是侯府的嫡子,你不能杀我,不能杀我……我要见祖母,我要见祖母……祖母最疼我了,她一定舍不得的……”
“我要见祖母,我要见祖母……”
“把他绑起来,喂他吃下这个。”
嫌恶的扫了他一眼,还敢提祖母,将手里的药递给了钱二,嫌弃的看向了别处,他实在是不想再看见这自以为是又恶心的人了。
真天真的以为在他做出这些后老太太还会原谅他,就算是老太太原谅,他也不会放过他的。
差一点他就害死了这个世界上除了家人唯一一个真心为他的人,能活着也是因为祖母的原因,否则早就化成一堆烂肉了。
想屁吃呢!!
景洪这边看着朝他逼近的几个人,尤其是看向其中一人手里拿着的药丸时一种叫做死亡的恐惧将他笼罩,人如风中的残烛抖个不停。
“不,不,我不吃,我不吃……祖母……祖母……”
景洪疯狂的挣扎,人在濒死的时候爆发出来的力量确实是惊人,一不小心秦二等人差点没按住,不过很快还是制服了,将药塞到他嘴里。
“祖母这两个字你配喊吗……”钱虎丢给他一个像看垃圾的目光,转身“你该庆幸你有一个好祖母,还能留下这条烂命。”
“堵上嘴,带走。”
不知是不是反应过来,景洪挣扎的身体突然不动了,整个人愣愣的看着转过身的钱虎。
钱二趁机反手将人绑起来,如此大的动作景洪却是没发觉似的,死死的瞪着钱虎。
“……你说什么?祖母祖母她……”
钱虎没有说话,只是看了一眼钱二。
钱二赶紧拿出帕子堵上了景洪的嘴,也将他未完的话一起堵上,接着戴上了头套,推着失魂落魄的景洪走出了暗牢,带进了一辆马车里。
“你亲自将人送到西北。”
“是”钱二躬身。
死是不用死,但怎样活着却不是他能做主的了。
接下来是秋风院了,钱虎脚步一转在管家的陪同下去往了秋风院的方向。
……
侯老夫人这边在钱宝的陪同下心情很快恢复了,便催着孩子自个儿出去玩儿,拉着孙媳妇魏氏仔细打量起了府邸。
虽然之前送了不少东西过来,但这是第一次过来,老夫人的兴致还是很不错的。
祖母有娘亲陪着钱宝也放心,想起医学院也好些日子没去了,想着过去看看。
还有……有些事情也该清算清算,想到这里她眼中滑过寒光。
这一出去就是一半日,学院的工程在有条不紊的建设当中,也都按照她的图纸建造,后留下了两头猪和若干糕点后她在众人热情和感激的目光下离开。
回到侯府时已经夜幕降临,而后陪祖母爹娘好好吃了一顿夕食便回房休息了。
钱虎与媳妇不放心老太太,这些日子一直都待到老太太睡着才离开。
“房中不能离人”如常的安置了一声赵妈妈,钱虎陪着媳妇才回房。
侯府很大,但正院曾经是那个女人居住的地方,莫名的厌恶,是以一家几口是住在老太太院子里的。
出门走不了多少步,便回到了他们屋子。
等夫妻俩躺在床上时已经到深夜了。
魏氏看着没有睡意的相公往他怀里缩了缩。
“怎么了,想什么呢?”
“什么都瞒不了你”钱虎将怀中的人搂了搂,下巴抵在了媳妇头上。
“怎么,还想瞒着我?”随着魏士嗔怪的话后还有一巴掌。
很轻,像挠痒痒一般,直接将钱虎逗乐了,抓起了媳妇的手在嘴上一吻。
“冤枉,我只是还没有想好?”
“说说吧”睨了一眼相公,魏氏重新又给自己换了个更舒服的位置。
“别动……”钱虎无奈的看着媳妇,真当他是柳下惠呀,他现在可还是正当年呢。
“想什么呢”魏氏脸瞬间红了,又娇又嗔,钱虎哪里受得了这样的媳妇,就算是看一辈子也看不够呀,直接身体一翻,将媳妇压在了身下。
“看来媳妇是真不累啊,不若咱们能再给宝儿生个弟弟玩吧。”
毕竟宝儿早已偷偷告诉过他媳妇当年生产时落下的病根儿早已经痊愈了,让他们可以给她生个弟弟了。
魏氏:“……”
只是接下来已经容不得她多想了,沉沦在了相公爱之欲海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