麴义听到斥候的话,一个大胆的念头便在脑海中产生,既然后路被断,何不兵行险着突袭洛阳京畿之地?只要能够补充麾下军队粮草、军械,搅乱洛阳及其周边关隘布防,那原本打通大谷关,引桥瑁、蔡瑁一路联军入关失败的计划也不算什么了,主公同样还有机会乘虚进入洛阳达成目的!
越想麴义便越觉得可行,当即便准备下令大军调转方向向着洛阳进兵。只是麴义率领的这支部队毕竟规模不小,刚刚拿下了轩辕关的黄忠、马超二人也早已发现了这支部队的踪迹,二人一番商议后,黄忠继续留守轩辕关,马超则率领剩下的大将军府亲卫骑兵前往探查。
黄忠一身血污,看着意气风发、剑眉星目的马超,心中也不禁暗赞一声:“好一个英挺的少年将军!”特别是想到自己的儿子黄叙早早病逝,对马超更是关爱之心大起,对马超嘱咐道:“孟起!你此去乃是探查关内麴义大军动向,适当袭扰让其暴露行踪,减少其对洛阳京畿的威胁,切不可鲁莽硬拼!”
马超此时正沉浸在这两日连番作战都取的大胜的喜悦之中,对于黄忠的嘱咐并未放在心上,只是礼貌的回礼应付。等关门打开,马超再也忍耐不住,举枪下令:“亲卫营!随本校尉出征!前去会一会那袁绍麾下精锐!出发!”说罢吗,便打马当先冲向关外...
而麴义看着自轩辕关快速延伸而来的尘烟,听着如雷般的马蹄声响,心中一沉,左右环顾一圈,然后指着右边的少室山下令道:“先登营!全体进山暂避!快!!!”说着便指挥麾下大军进入少室山中密林,待马超率兵抵达之时,麴义麾下大军已经全部进到少室山密林之中。
马超看着密林中影影憧憧的人影,和忽隐忽现的旗帜,自然也不敢冒然入林,但又不想轻易放过,只得提枪纵马,在山下来回奔驰,并大喊道:“麴义!你这无耻叛贼!此乃大汉帝都京畿关隘所属之地,汝带兵攻陷关隘,杀伤朝廷兵马,乃欲反乎?若是因那累受皇恩,号称四世三公之家的袁氏袁绍指使方做成此恶,那尚有回头机会。”
“如若不然,吾听闻汝麴氏本源于冀州平原,后来才迁居西凉湟中。平原之地本校尉是没办法,不过西凉湟中,本校尉倒是可一言而决,届时本校尉亲自带人去湟中之地,将汝麴氏拆祠扒坟,受尽世人唾骂!哈哈哈!”
马超带着几百骑兵,在少室山下一通大骂,将麴义气的是七窍生烟,三魂不稳,再加上麴义本就是一骄傲之人,如何受的了马超这等十几岁少年郎的喝骂?当即便指着山下的马超喝道:“兀那黄口孺子!竟如此不知天高地厚,可敢留下姓名?本将在此起誓,定要将汝剥皮拆骨,剜心挖肝,方解本将心头之恨!!!”
听到山上传来的暴怒喝声,马超倒是半点也不惧怕,看着山上答道:“麴义老匹夫听好了,本校尉乃西凉刺史马腾之子,朝廷太傅、大将军弟子,马超马孟起是也!若老匹夫真有血性,尽管下山与本校尉一战!本校尉也不占你便宜,若你真敢下山,本校尉定然与你一对一公平一战!”
马超这话一出,山上的立马一静,麴义更是冷静下来,毕竟顶着何彧弟子的名头,麴义就算再骄傲,再自负,也不得不承认何彧的威名,更何况如今已经渐渐名声鹊起的何彧两名弟子-徐庶、张合,已经证明何彧教授出的弟子并不是徒有虚名之辈。
不过看着山下那员十五六岁,意气风发的少年郎,麴义不自觉的又怒气横生,心想:不过是一十五六岁少年罢了,若是两军对垒,本将恐还忌惮何彧秘密传授了这马超兵法,但眼下不过斗将之战,本将好歹沙场争胜数十载,岂会敌不过这区区黄口小儿?当即便回道:“好!马超小儿!你竟然想找本将讨死,那本将便成全你!”
...入冬后的少室山上,虽没有白雪覆盖,但依旧寒风凛凛。不过此时佛教尚未在华夏大兴,后世名声显赫的少林寺等众多佛寺也尚未在少室山出现,只有山脚下一座少姨庙矗立在此。(据传少室山之名,乃是夏禹第二个妻子,也是涂山氏的妹妹,因居于此处,方才得名)
少姨庙前空旷之地,一四旬老汉与一舞象少年正相对百丈跨马而立,在二者各自身后又百丈外,则是各自麾下人马。
“麴义!算你还有几分血性,今日你我便在此决一死战!老匹夫!某来也!”说罢,马超一夹马腹,向着对面的麴义冲了过去。而麴义也不甘示弱,当即大骂着骑马冲出:“黄口小儿!大言不惭!今日就让知道本将军的厉害!”
“当!”一声巨响,二人擦身而过,各自心中皆感意外。麴义意外的是马超如此年纪居然有此等勇力,且使枪技巧亦纯熟无比;而马超意外的是麴义武艺竟然这般厉害,能轻松接下自己的兵刃,与昨夜追击蔡瑁时所遇到的,自称荆州大将的两人完全不在一个水平线。
就这般,反而激起两人好胜之心,就在这少姨庙前空地之上厮杀起来,你来我往,枪挑刀斩,很快便斗过了八十合有余。
不过时间一长,二人便渐渐分出了高下,年富力强的麴义经验丰富,骨壮气足,一点一点的占据了上风,而未及及冠的马超,身体尚未完全长成,气力渐衰,而且凭借的也是一股“初生牛犊”的胆气,战场经验更是远远无法与麴义想比,因此落入下风倒也正常。
只是马超毕竟是名留青史,在历史上威震西凉、被羌族部落奉为“天神”的一代猛将,虽然落入下风,但凭借着精湛的枪法技巧,短时间内也不是麴义能够拿得下的,让场中相斗的二人一时间陷入了诡异的平衡,反倒是二人麾下人马皆是躁动不安,蠢蠢欲动。
就在这双方僵持之际,一面相如农夫,皮肤黝黑,身材敦实的二十多岁的汉子,身披大汉制式玄铁甲,手持长矛,骑着一匹纯黑战马,从少室山另一面的密林中,醉醺醺的窜了出来,直奔麴义、马超二人交战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