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幽抬眼看她,眼里满是不甘。
这回肉还真就没了。
他倒霉地叹了口气,嘟囔了一句:“运气怎么这样差?”
萧花蔷也叹了口气,遗憾地道:“那,世子今夜,就只能在院子外头过夜了。”
说着,她缓缓从矮几旁站起身,一个人袅袅婷婷地朝着里面轻纱围绕的榻边走去。
赵幽有些讪讪道:“要不,郡主通融通融,我,我就在这屋里打个地铺?”
她搞得这样气氛十足,难道不就是想和自己共处一室吗?
她肯定是为了给自己找台阶下,才弄出个什么鬼游戏出来。
他主动一些,没准就能说服她。
谁知,萧花蔷目光极为诧异回眸看着他。
“世子,难道你平时也是这样,不遵守游戏规则吗?”
“不,不是。我自然是遵守。只是,这外头今日还刮着风,未免冷了些。”
萧花蔷低眉有些扫兴地道:“我还以为世子是个会做游戏的人,既如此,你大可现在就回侯府。”
赵幽一听,这怎的还下了逐客令。
他可不能回去侯府。
他现在回去,父亲不剥了他的皮才怪。
“不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怪我,怪我惹郡主不高兴。我,遵守规则,我这就去院子里头过夜。”
萧花蔷这时眼光才软了下来。
“世子,其实我这个人很好满足,只要你是个遵守规则的人,我定会好好疼你的。你想要的,我早晚也都会给你。”
赵幽看着萧花蔷那柔媚无骨的身姿。
“明白,明白。”
“那,世子就请吧。”
萧花蔷上了榻,风月帮着她放下了粉色纱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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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风岌岌的院子里,赵幽朝四面八方看了看,寻来寻去,只有一面破石桌能勉强躺个人。
他走了过去,翻身躺在了上面,翘起二郎腿,百无聊赖地看了会儿星星。又看着屋里头的烛火一盏一盏被吹灭,身体里的火苗也一点一点被冻灭。
背上的冷意直往骨头里窜,他翻了个身,嘴里骂骂咧咧。
“还说会疼我,这么冷的天,竟是连一床被子也不给我送出来。”
“女人果然都是一路货色。”
“这踏马是什么事儿啊?等小爷我把你拿捏了,非折腾到你跪地求饶不可。小娘们,给爷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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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府,云芷阁。
喜鹊今日从宝药阁抢了许多的山楂丸回来,还献宝似的往桌子上一倒。
“看,我将石竹的老底都弄来了,让他每次都只卖给我五颗。”
琥珀今日也收获不小,从商贸街买回来好多新鲜的小玩意,放在桌子上让夏桉和喜鹊挑。
夏桉看看喜鹊:“你去了宝药阁。”
又看看琥珀:“你去了万国商贸街。”
“那双鹤呢?”
喜鹊一边抓起桌上的小玩意看,一边道:“我不知道,我先走的。”
琥珀吞吐了一下:“哎呀,我让他该干什么干什么去,他非说自己无事可做,然后就跟着我去商贸街了。”
夏桉笑笑:“原来如此。”
喜鹊朝着琥珀眨眨眼睛:“你们一整个下午都在一起?”
琥珀不自然地道:“那我没逛够,他自然得等着我。”
“他没催你?”
“他敢。”
喜鹊噘嘴“哦”了一声,“双鹤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好脾气了,从前我让他载我出去买东西,他屁股后面一个劲地让我快些,时常催得我有忘掉买的东西。”
夏桉剥了一颗山楂丸吃。
“那说明,双鹤也长成一个男子汉了。”她余光笑着看了眼琥珀,“诶,你们说,要不要给他许个小娘子,他年纪也不小了,该婚配了。”
琥珀赶忙道:“不要。”
喜鹊道:“为何不要?我觉得姑娘说得有道理,府里跟他差不多大的男子都成婚了,他确是该婚配了。”
琥珀赶忙尴尬地解释道:“我是说,他怕他成了婚,就不能好好地为姑娘做事了。那有家了,肯定心思就多了。”
夏桉嚼着山楂丸,低头勾勾唇角。
“那你们觉得这样如何?就让他在我们云芷阁里找个适合的娘子,如此不就两不耽误了?”
喜鹊眸子一闪:“是啊,姑娘这个主意不错,那样就不会影响他为姑娘做事了。”
琥珀闻言,使劲抿了抿唇。
夏桉问琥珀:“你说是吧?琥珀?”
琥珀僵硬地笑笑:“姑娘说得是,还是姑娘考虑周全。”
喜鹊看向夏桉:“姑娘,你还操心别人呢,这整个院子里,姑娘你的婚事才是头等大事。您今年已经十八岁了,再不着急,这京中的好郎君是真的要被抢光了。”
夏桉正在摆弄琥珀买回来的一个木头铃铛,闻言,不紧不慢道:“那就任她们抢,婚姻这东西嘛,我是不向往的。”
琥珀也觉得喜鹊说得有道理:“姑娘,就连蔡四姑娘也已经定亲了,那杜公子原本中意的还是你呢,所以说这机会真的是稍纵即逝。姑娘真的得抓紧了。好在姑娘此前茶艺和琴技方面都有了些名声,还有陛下亲赐淑人的封号,老爷和老夫人为你说门好亲事并不难。”
夏桉眸光停滞了片刻。
“不了。什么名声啊,封号啊,对我来说都没有意义。从明天开始,我就只想做一个简单的人,平时做做药膏、转转铺子,带着你们吃吃喝喝,日出而作,日落而栖。就很好了。”
“那怎么行?女子总归是要成亲嫁人的,姑娘你这样好,一定得擦亮眼睛找一个好郎君呵护你,将来你生了宝宝,我和琥珀也好帮着你照看。”
听到宝宝这两个字,夏桉不自然地转了转眸子,然后微微低头:“我可以收养几个孩子,放心吧,少不得你们受苦受罪。”
喜鹊道:“姑娘。”
琥珀想起了一件要紧事:“对了,姑娘你还是想想那赵世子怎么办吧,姑娘还得尽快将他甩掉了才行,他一看就是对您图谋不轨,没安好心。姑娘可不要再给他脸了。”
夏桉轻舒了一口气,道:“放心吧,已经甩掉了。”
喜鹊和琥珀齐声惊讶道:“甩掉了?如何甩掉了?”
夏桉道:“估摸着再过两天,你们就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