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饱喝足,圣懿公主继续说道:“小舅母上次给南妃的药真是好极了,那恶妇被折磨得不轻,如若小舅母能再配些药给百花阁的姑娘们,能让本宫将她们牢牢握在手中最好不过。”
南妃现在动弹不得,真正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每日走到关押她的房子附近,都能听到阵阵低泣,疼到不能忍受时,南妃的指甲在墙上、榻上、地上都抓出了一道道痕迹,指甲都变得光秃秃,可见那药效之烈。
祝久儿听完乐了, 这事有何难,瑶珠如今就住在府里,而且她承公主的人情最重,这次总算是有报答的机会了。
瑶珠立马就过来了,牵着小月见,不过小姑娘一进来就被柳叶和柳絮哄着带走了。
大人的事情小孩子少听,这是不二法则。
听说公主的需求,瑶珠瞪大了眼睛:“圣药门关于这方面的药其实不少,不过民女需要一些原料方能制药,若是能弄到的话,包在民女身上,解药定然会掌握在殿下手中。”
瑶珠在都城浸染了这么久,早不是当初莽撞天真的南疆姑娘。
在都城有靠山太重要,她靠着公主和侯府才有现在的事业,就连贺怀远也是因为有靠山才让那些药行不敢盲目挑衅,要找大树靠的道理她清楚得很。
瑶珠听完公主的需求,几乎拍着胸脯保证包在自己身上,转头就写了药材清单。
这其中不包括怀远药行有的药,尽是些他们也难搞到的珍稀药材。
“想来殿下通过宫里的渠道来寻到不是难事,只能劳烦殿下了。”瑶珠将写好的单子呈上:“只要上面的药材弄到手,民女会立刻配药。”
“此药是圣药门偏为邪门的方子,以往都是用来控制死士所用,防止他们叛变,需得一月一服解药,否则不仅是药效发作痛苦难耐,而是会七窍流血而亡。”
圣懿公主吓了一跳:“这药这么猛?”
她现在可是有孕之人,要不要替肚子里的小家伙积点福?
“此药虽猛,但只要定期服药就可,不会有任何痛感,她们若是守规矩自不会受苦。”
圣懿公主的心这才落下,有了这东西,也不怕这帮人造反,至于将来,观察观察再看。
最大的问题迎刃而解,圣懿公主轻笑道:“倒要多谢小舅舅替我们带回一位好舅母。”
她也是跟着祝久儿这么喊,瑶珠红了脸,想到贺怀远之前的狐狸样,如今成长起来的她才知道对方诡计多端,一直哄着她和小月见回大楚,祝久儿他们也是帮凶。
如今生米煮成熟饭,自己的事业蒸蒸日上,让她撇夫弃子,放弃都城的一摊子走是不可能的,这次是真的让贺怀远吃得透透的。
“关他何事,是民女想投桃报李,报答公主的提携之恩。”瑶珠嘴硬道。
“可若没有小舅舅与小舅母的相逢,哪有你来都城的机遇,还是要谢谢她的。”
圣懿公主极为调戏人,把瑶珠逗弄得面红耳赤。
幸好小月见吵着要娘亲,外面传来她清脆的声音,公主才打住。
“娘亲。”小月见飞奔进来,第一时间扑进母亲的怀里,看到公主和驸马,小大人似地从母亲怀里挣出来,可可爱爱地行礼:“小女子见过公主殿下,见过驸马爷。”
一本正经的模样让众人笑起来,圣懿公主撑着下巴,逗弄道:“都说小孩子灵,小月见,你来摸摸姨姨的肚子,看看肚子里的是弟弟还是妹妹?”
小月见摸都没摸,脱口而出:“是个弟弟!”
瑶珠一怔,反问道:“你长了天眼不成,娘亲把脉都不敢说是男是女,你张口就来!”
小月见羞涩万分地转身扑进母亲怀里,只露出一双小鹿般清澈的双眼。
“就是弟弟嘛……”
“好了,不过是孩子们的戏言,这种把戏民间总用,都说灵,其实不如等月份大了找个能干的大夫看看,便知道孩子性别,如今还小着呢。”祝久儿说道。
圣懿公主本就只是逗逗小月见罢了,三小只的确是生得好,可惜现在不能走,不能说话。
不像小月见,一逗弄就会说话动作,到了这个年纪真是最好玩的时候了。
要是三小只长到三四岁,估计也是这般可爱,到时候侯府就热闹了。
众人看着小月见,均是各有联想,元宸更是动容,若是公主腹中是儿子,他本应该守着他长大,带他骑射,带他练字,可惜,终究是没有这个父子缘分。
百花阁地位最高的安瑶被抓,她又有心带着众位弟子投靠大楚,这在大齐使臣看来,横在自己返朝的沟壑也算解决,他没有什么理由再拒绝。
剩下的就是公主有孕这块挡箭牌,自己若是不想回,就能搬出来用。
不过,他是真的不想回吗?不过是想两边都占着,现实哪容他都占齐了。
安瑶被抓的消息大齐使臣们是知道的,但人进了大理寺后的动向他们也不得而知。
桑奇挨了一刀,伤得不算轻,一直躺在榻上养伤,宫里赏的名贵药材是没有断过,之前派过来的太医也与他们同住在一起,方便随时看护。
这份恩德让桑奇快喘不上来气,只等伤口没有复裂开,不会再大出血便想让太医走人。
那太医却说是奉了圣命来的,他走与不走自己说了不算,得皇帝做主。
这下可苦了大齐这帮人,想要放开了讲话都不太行,先前要避着驿丞,现在要避着太医。
桑奇一躺到榻上闭上眼睛就是安瑶给他脖子上划了一刀的场景,如今脖子裹得严实,低头有痛意,吃东西、喝水、说话都不利索。
最令他骇然的还是武鹏在他负伤后说的话——百花阁,可弃。
躺在榻上养伤的时候他就把前因后果全串起来了,虽然没正面问过武大人,他全懂了。
他们的皇帝不想留着百花阁,正好推出百花阁以绝后患,同时也让大楚皇帝消气,方便他们把三皇子带回去,但这样,是不是太狠了?
宫树死了才多久啊,人都还没有入土为安,皇帝陛下就开始清算他的势力。
同样作为大齐的臣子,桑奇从前虽然觉得宫树总是高高在上,又一肚子心计,但身为臣子,也有兔死狐悲之感。
都说人一走,茶就凉,宫树这一走,何止是凉掉,皇帝是要连茶水带杯子一块处理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