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准备问问娄淮这少女是谁,就听她主动报上了名讳。
“多谢公子出手相助,小女姓谢,名诗韵,诗情画意的诗,美韵的韵。”
谢诗韵说着,又往娄淮那张十分平平无奇的人皮面具上看了一眼,白净的面颊上还染上了两坨红晕。
娄淮见此,眸内生出一些不喜后,声音淡淡道:“不必,只是路见不平,见此忙我又能帮,便过来了。”
“这如何能行?虽说我和小玲才从京城到这永寒之城,对此地不甚相熟,但请公子你吃顿午膳,还个人情还是可以的,你......”
娄淮侧眸看了一眼面上带着不怀好意的笑意,正用奇怪眼神在他和谢诗韵身上来回瞟的左微月,眉头拧的能夹死一只蝇虫。
他打断谢诗韵所说,再次拒绝后往帮他保管东西的摊贩所在处回。
白裙少女见状有些急了,推了推她身侧名叫小玲的婢女,小玲瞬间会意,对着娄淮离去的背影喊道:“我家小姐即将去往泅水街南巷的药草堂落脚,若公子你之后有什么需求,随时可以去!!”
这话,就算小玲不说,娄淮通过前世的记忆也能知晓。
只不过经过小玲这么一番操作下来,现在由外人来看,他有了一个能得知的途径。
左微月追上娄淮,等他从摊贩手里将买的礼品什么的都拿回来后,喘着气贴在他耳边问他:“娄麻瓜,人家明显是想好好酬谢你这个‘英雄’一下,你怎么就直接走了?”
娄淮看了一眼一脸疑惑的左微月,没先替她解答,而是用视线确定他们将马车停下的位置后便抬步往马车去。
整个人面色不虞不说,周身还带着一股明显的低气压。
偏生左微月这个神经大条的没有察觉到,见他不回她就算了,还直接往马车回,以为他是要先过去放东西,又很快追了过去。
等娄淮上了马车,将东西放好,都没有再下去的迹象了,她才后知后觉知道,他或许是不打算去给司奕买生辰礼物了?
这么想着,她也这么问了。
哪知娄淮听完她问的话,只是抬起凤眸问了她一句:“你想问我的事,就这么一件?”
左微月发懵,摇了摇头:“当然不是了,只是这件事情目前来说比较要紧,你要不想先回这个,就说说刚才的事情吧?那个谢诗韵.......”
见她终于问起谢诗韵了,少年昳丽面上的郁色才减了减:“她本是京城谢宰相府里的五女,被流放永寒之城前,我就有从宫中下人口中听说,她或许并非谢宰相亲生女儿一事。”
“如今来看,她应当是被戳穿身份,送回本该属于她的地方了。”
左微月就说,那个谢诗韵虽然身上穿着的衣裳看起来比较朴素,但周身自带一种大家闺秀的气质,原来还有这个原因。
了然之后,又问:“那你和她有没有什么关系啊?不然你刚才怎么只看了她一眼,就非要去救她?”
据她和娄淮这段时间相处下来的经验,她能确定,他绝对不会是那种见到人有难就要救的圣父。
不是圣父的话,那就一定是有什么特殊的原因,让他一定要去救她。
娄淮以为左微月这是在紧张他和谢诗韵之间的关系,面上的郁色又散了不少:“没什么关系,只是听说过她,知道谢宰相对她其实还是疼爱偏多,想着若和她有一层救命恩人的关系在,日后或许能派上些用场。”
“就只是这样?”左微月语气突然失落下来,好像还挺希望娄淮能和谢诗韵有些什么别的不一般的关系一样。
娄淮活了两辈子,察言观色的本事自是不弱。
结合她方才用那种奇怪眼神打量他和谢诗韵二人的事情,再去看她现在的失落模样,他很快猜中她真正所想,缓慢靠近她。
少年那张俊脸兀地在左微月面前放大,吓了她一跳,连说话都变得有些结巴。
“你......你干什么?”
娄淮微眯凤眸,凉声问她:“你莫不是想从我口中听到,我和谢诗韵之间有些什么的话吧?”
左微月闻言瞬间瞳孔一缩,心虚别开视线:“没啊,我就是随口问一问.......”
夭寿了,她想看看这原书中男女主的感情线到底是怎么发展的,怎么就被娄淮给看破了?他是她肚子里的蛔虫吗?
娄淮眸色不明地盯着她心虚面又看了好一会儿,才将距离和她拉开,突然又说了一句:“司奕的生辰礼,我已经想好要送他什么了,不必再采买。”
说完这句,他也不等左微月开口回些什么,便直接闭眸歇息了起来。
左微月还以为娄淮是逛街逛累了,又因为被他猜中心思有点心虚。
所以这会儿看他一直不说话,她索性也沉默起来。
直到娄万抱着门匾回来,问娄淮午膳去哪个食坊吃,沉默的氛围方被打破。
娄淮记得左微月挑嘴,只喜欢吃好东西的习惯,看了下已经只剩下几两银子的钱袋子,让娄万拿了些珠宝,戴上帷帽去典当。
等二百两的银子到手后,一行三人便去了泅水街最好的五香食坊。
期间因为娄万也在,左微月不好当着他面用膳,娄淮便在听她说了她想吃些什么后,挨个用筷子夹起。
而后趁娄万不注意,将膳食喂给蹲在他身侧,像只仓鼠般等着投喂的少女。
还是之后因为娄万要先一步帮娄淮去挑选需买回揽月阁的下人离开,左微月才终于不用憋屈,拿起筷子自己吃了起来。
“憋死我了,还是自己吃痛快。”
娄淮见此,眼中虽带有一些未尽的余兴,却也并未说些什么。
等娄万买好奴仆,他们带着采购好的东西打道回府了,左微月看着还是没主动跟她搭话,而是端坐在窗边矮榻写信的少年,方后知后觉发现,她似乎单方面被人家给冷待了?
虽然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原因,但她真没觉得她今天做错了什么。
如今看她却要被他这么神经的对待,当然心情也有点不好。
遂也保持静默,去了屏风后面试穿娄淮给她选的冬裙。
可谁知道这古代衣裳这么复杂,她穿了半天没能穿上不说,还被卡住了。
没法,只能蚊子哼哼般喊了声:“娄......娄麻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