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之党的人生性暴虐,荒淫无度,平时便没有什么仁德之名,更是做不出什么正经事来,同他们搅和在一起,绝对不悔是什么好事。
严钊心中暗暗觉察出不对劲儿来,便命家中的小厮暗中去调查此事。
没调查多久,小厮便回来交代,“老爷,梁家的人同张员外在做粮草生意。”
这严钊倒是想到了,梁家的人也不是傻子,绝对不会做什么不利于自己的事情,做粮草生意挣钱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严钊挑眉问到 似乎对答案有些不满意,“就只有这些?”
他不相信以梁家的人的品行,会就此相安无事的。
下人回想着调查的结果,“主子,那梁家是贩卖军粮的,只是,他们的军粮全都是以次充好,卖到前线去了。”
这小厮也是颤颤巍巍的,他知晓严钊是梁家人,说这话时他心里还都是七上八下的,不得安宁。
严钊简直不敢相信,梁家居然如此胆大妄为,连守边疆的将士们的军粮也敢动,这要是让皇上知晓了,怪罪下来,怕是株连九族都是轻的。
想着,他唰地起身,瞪大了眼,随后又恢复平静吩咐道,“此事先不要告诉旁人,我会自行处理。”
他气的额头上青筋暴起,拳头也攥的生硬,若不是念及有血脉至亲,他不会顾及梁家的生死。
这小厮知晓此事事关重大,自然是不敢多说,连连应声下来。
严钊知晓这件事情之后,便先行压了下来,自己照旧去翰林院教书,直到傍晚才回来。
待他进家门时,白桑正在凉亭处等着他。
他柔声上前询问,“夫人怎的不进屋里去,这里夜晚露水重,凉的很,当心身体。”
白桑只轻轻的摇了摇头,“我已经知晓梁家做的事情了,你准备如何做?”
说及此事,其实与严钊无甚关系,他早已被梁家赶了出去,就算日后此事东窗事发,皇上降罪下来,也不会太过于为难。
闻言,他皱起眉头,语气带了些纠结,“我想还是要提醒梁家一句,毕竟梁家其他姊妹无过错,梁家的佣人婢女也无罪,若能及时收手,也不是没有一线生机。”
谁知白桑不反对,忽然握上他的手,眼里满是真切,“你想好了,便放手去做,不必犹豫,凡事都有一条出路,只要心中不留遗憾便是了,我永远在背后守着你。”
严钊因为这话心里大受震撼,最温暖安全的地方怕就是有白桑和严母的地方了。
做好了决定,第二日,严钊便决定亲自去梁家说明此事。
辉煌气派的梁家大门,门上还挂着祖上受皇上敕造的青玉大匾,很是气派。
门口守门的小厮未曾见过严钊,直接将他拦住了。
带了些嘲讽的意味道,“倒是好笑,我也不是十分乐意进这梁家的门,你进去告诉里面的那位,我今日是为了皇商的事情来的,看他见不见我?”
门口的小厮相视一眼,看来人穿着气派,像是个有身份的,便立刻进去跟大堂里的老爷汇报。
梁家老爷一听便赶忙让他进来了,若是他这时候还能及时回头,认祖归宗,以前的事情便全都既往不咎了。
严钊走在昔日异常熟悉的从小长大的地方,一时间心里有些百感交集,想到自己同娘亲被人赶出家门的情景,心中对梁家的厌恶又深刻一分。
当初是他这个做儿子不争气,才连累了母亲被二房所欺,还害得自己的爹枉死,而今他依然长大了,绝不会让梁家在作恶。
大堂之上正坐着那个冠冕堂皇的梁家主,似乎正在等着严钊跪下认祖归宗,再叫他一声“二叔”。
“哼,梁家就是如此待客之道吗?”
严钊扫了一眼座上的那位,心里的厌恶便是愈发浓烈。
“混账东西,我是叔父,你怎么跟我说话呢?”
梁家主深知自己现在已经全然镇不住严钊了,但是为了自己活了大半生的颜面,他断然是不会低头的。
“叔父,梁家主,今日我不是来同你说这些废话的,我知晓你同太子之党的人有所勾结,贩卖军粮,以次充好。”
严钊这话说出来,座上的那位显然是有些坐不住了,一张皱纹纵横的老脸紧绷着,眼眶欲裂,看上去很是惊诧严钊是如何知道的。
严钊皱起眉头,眼神凶狠道,“怎么,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眼下这件事还未败露,我只是来告诉你们一声,赶紧收手,否则到时候皇上怪罪下来,怕是你们担待不起。”
这个地方,严钊每次来这里,便对这里的厌恶加深一点,他恨这里的地方,更恨这里的人。
大堂上听见此话的人全都变了脸色,连那个昔日作威作福的梁家二夫人现今听到“诛灭九族”这话,也登时变了脸色。
一家子坏人从别人的嘴里忽而听见自己的恶行,现在倒是想老鼠一样胆怯了。
座上,梁家主一直紧绷者的那张脸此刻也变的异常柔软起来,连那一向锐利尖亮的眼神此刻也像是泛起了慈爱的光。
梁家主突然松了语气,“我们都是梁家人,自然应该帮着梁家更强壮才对,军粮以次充好,也是实在没办法了,这一大家子的人等着银两买米面,我这也不是没有办法。”
严钊才不会相信他的鬼话,梁家人一向心狠手辣,才不会这般面慈手软,“你梁家如何与我无甚关系,我今日只是看在祖宗的面子上,特来提醒一句,你具体是死是活,与我无关。”
梁家老爷听见这话,一直扶在座椅靠手上的手掌顷刻间攥的死紧,像是要将它生生掰断,面上却是不见半分怒色。
他强忍怒意,带着笑脸,“你有所不知,近年来生意不甚好做,好多地方黑吃黑,都被吞并了,因着我们家是皇商才没有人敢在明面上动手,只是暗地里使了不少的绊子,咱家的生意也受了不少损失,大不如前了,我这是没法子,才想出了这个利润多的馊主意,也是糊涂啊!”
梁家老爷子悲叹着,就像是一个垂垂老朽在向子辈诉苦。
只是,严钊却丝毫不为所动,他对这群虚以委蛇,两面三刀的人太过了解,不过是人前做戏罢了,当不得真。
“梁家主不必再说,这是你的家事,与我无关,只是军粮一事,你们还是去大理寺自首的好,省的我向皇上请命,大义灭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