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慰好了严母后,白桑才静下心再次帮严钊查看伤口。
刚才人多混乱,她顾不上那么多,只想着能将伤口缝合好就是,她松开严钊的层层包扎看向伤口,还好没出什么问题,只是在这没有消炎药的时代她得时刻注意着伤口发炎。
正想着,院子里嘈杂的声音引起了白桑的警觉,她帮严钊掖好被角慌忙走了出去。
“小娘子,我们是官府的人。”为首的吏头怕白桑误会,出示了代表自己身份的令牌。
官府?他们来做什么?难道是为了今日被砍伤那事?
虽然白桑疑惑,可他们既然来了相对于自己而言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原来是官府的大人。”古人最重礼节,白桑行了一礼。
吏头摆摆手:“不必多礼,今日之事我们已经了解了个大概,听闻那人将你家相公砍伤,可是有误?”
听着,白桑的眼泪就要流下,只听她呜咽了两声才道:“不曾有误,我家相公与那人无冤无仇,他偏偏要三番五次的害我们,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吏头有些发懵,那人也忒大胆了些,于是问道:“你说不是第一次,他为何要三番五次害你们?”
白桑指了指自己的腿,泪眼婆娑的看着吏头:“我这腿就是被他所害变成了这副模样,我们左不过是看着那马车眼熟,想去一问究竟,谁曾想会发生这档子事情,我的相公如今还躺在床上昏迷不醒。”
吏头低头看看白桑的腿,无奈叹气,多好的一个小娘子,可惜被人所害腿坏了,实在是可惜。
“小娘子莫要伤心,我们此次过来就是为了取证,若是小娘子所言属实,那么这人定逃不过制裁。”吏头安慰道。
白桑轻轻点头,带着他们前去严钊身边取证。
吏头看到严钊的伤口不由皱眉,这是有多大的恩怨才下这么重的手。
听人说了事情的经过,可终究还是没有问过当事人是怎么一回事,出了屋门,吏头便问道:“我们今日只是听人报官,并不了解事情是怎么一回事,还需要小娘子将整个的来龙去脉毫无保留的告诉我们。”
白桑轻叹了一口气:“前些日子我们在附近阁楼游玩,遇到的那人正好是我相公的同窗,那人因嫉妒相公的学识便起了歪心思。他本想将相公推下楼去,不料我在前面站着便伤到了我。今日我们上街去采买东西,偶然间知道他家制作马车,便过去询问,却不料刚说两句他就气急败坏拿刀朝我砍来,虽说我躲过去了,可我家相公因为保护我而受了重伤。”
听完,吏头可谓是气愤不已。
戾气如此之重,连同窗情谊都不顾得想将人置于死地,这等人若是以后做了官那百姓才是民不聊生!
“小娘子,你放心,待到我们调查之后自然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劳烦大人了。”
说完,吏头便带着一众人匆匆离去。
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白桑倒是希望真能够给他们一个交代,将那人抓捕归案!
严钊的身边不能离人,白桑只得拖着自己的腿一瘸一拐地朝里屋走去。
浓浓的药味充斥着整间屋子,这是她特意让严母为严钊熬的药,可以减轻发炎发烧的症状。古代不比现代,就算是白桑将空间带了过来,但还是缺失了一些东西。
她无奈,只能祈望着严钊能够快快醒过来。她自己都没想到这一下竟然挨的这么严重,以至于他还是昏迷不醒,她守在严钊的床边半步不敢离开半步,稍微有一点动静便让她提起神经。
反反复复几次,不知过了多久,院子里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小娘子!小娘子!”
白桑拖着疼痛的腿出去查看,竟发现是刚才过来的吏头。
看见白桑出来,吏头宽慰一笑:“我还当你没在,我此番过来是有好消息要告诉你。”
好消息?难不成是那人被抓了?她心中想着,试探着道:“官爷这次来可是要跟我说那人已经被抓住了?”
“小娘子说的不错,的确是被抓捕归案。不过审问时候他倒是对他做过的事供认不讳,县令大人一怒革去了他的秀才身份,简直是大快人心!”吏头一一讲道。
白桑心中欢喜,那人终是得到他该得到的惩罚,可惜代价却是让严钊身受重伤。想到这些,她不由得心疼。
送走了吏头后,白桑抬头看了看天,眼看着马上就要黑了,若是严钊在夜里没什么症状,那这基本上就稳了,只用等他安心醒来就是。
她依旧守在床边,时不时地帮他掖好被角,以免受凉。
深夜。
白桑看着严钊的脸,二人的种种都在白桑的脑海里浮现,有苦有笑。虽然这个男人没有给她什么家财万贯,但他却把自己最好的都给了她。
有时,她甚至觉得此生有严钊相伴或许也不错。
见自己冒出这个想法,白桑不由摇头苦笑,自己什么时候变成了这副模样?
她看着严钊,一缕发丝贴在了男人的额头,白桑伸手想要拿开,可在手碰到额头的一瞬她慌了神。
最害怕的还是来了,他已然发起了高烧!
白桑急忙查看伤口,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伤口的模样像是想要感染,她慌忙起身想要将他多余的衣衫褪去再好好处理,不料,一个不留神白桑便摔倒在地,剧痛从腿部袭来,她清楚自己的腿伤又加重了不少。
她努力想要站起身,可腿部的疼痛让她根本站不起来。
可能是听到了屋里的声响,住在隔壁的小严玲急忙跑来帮忙。
“嫂嫂!嫂嫂!”
“你先不要管我,你快去将你哥身上的衣裳脱了,再拿一瓶金疮药过来,快些过去!”
“嗯!”听完这话,严玲便快步跑了出去。
白桑强忍着剧痛起身,她看了看严玲离开的背影,心中不免生出一丝的酸涩苦楚。
都怪她没有照顾好严钊,现如今自己的腿脚不便更做不了什么,一阵阵的自责感涌上心头。
白桑的泪水不听使唤的从眼中夺眶而出,一颗颗晶莹的泪珠滴落在被上,她自责帮不到严钊,若是她再细心一点是不是就不会发烧了,要是她能时不时查看伤口,那还会是这样吗?
她心头被内疚的情绪填满久久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