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牛婶讲出村中的闲言碎语,白桑气愤不已。
她倒要好好查查这谣言是从哪个人嘴里传出来的!
“诶,桑丫头。你可别说这是我说给你的,这话说出来太得罪人了,要是你说出去了这以后没人敢再跟我说了。”牛婶连连道。
见白桑不说话,她又赶忙加了一句:“我这不是怕以后旁人再说就隔着我了,一隔着我我还从哪给你讲这啊?你说是不?”
白桑冷哼,要不是那几两碎银恐怕这话还问不出来。
“呦,这不是白家的桑丫头嘛,今个儿怎的有空过来田里了?”王大嘴站在一边捂着嘴咯咯偷笑。
刚才跟人一起说闲话的也有王大嘴的份,牛婶刚刚全都告诉白桑了。
“桑丫头过来那自然是有她的事,你忙完自个儿的事就赶紧回去,别在这儿听人说三道四的。”
牛婶冲着王大嘴使了个眼色,想让她识趣离开。
王大嘴非但不听反而双手往腰上一叉,指着牛婶的鼻子骂道:“你过来装什么好人?我呸,你兜里揣的那几两碎银子恐怕还没捂热乎吧!你有啥脸过来说我?”
这牛婶气的脸一阵黑一阵白,她就没见过这么不识好歹的人!
“今个算我倒霉遇见你这个破落玩意儿。”牛婶冲着王大嘴吐了口唾沫收拾起散落的农具慌忙离去。
王大嘴也是个好赖话不分的人,“你说我?你凭啥说我?咋了?她白母敢干出那种丢人事还怕人说?那孩子是生出来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白家的种!”
王大嘴毫不顾忌白桑在场,彻彻底底撕破了脸面。
“哼,真是有啥样的娘就有啥样的闺女!亲娘就爱爬人床这闺女的功夫恐怕也不会差到哪去!”
说着话的间隙,王大嘴的眼睛还不忘时不时往白桑身上瞟一眼,生怕旁人不知她说的是谁。
“王婶子是去爬过人的床?还是哪个男人偷摸着告诉你的。”白桑冷哼。
可笑,这话说的,真当她不敢怼回去?
一听这话,王大嘴算是彻底变了脸。
“你个小贱蹄子,你还敢说老娘了!你娘干那种爬人床的丑事,现在村里哪个人不知?哼,你那个窝囊爹恐怕还不知道他闺女是不是自个儿亲生的!我要是你那浪荡娘早就自己跳湖死个千八百遍了,谁跟她似的还有脸在这村里晃荡来晃荡去!”
果然,跟村里的妇人骂架白桑还是不擅长的,用最下流的话来恶心他人,多少有些羞耻于口。
“我没记错的话,王婶子你也报名种草药了吧。”
白桑冷冷地看着她,眼神中不带一丝情感。
“从此往后,你家与我的合作终止,你种的草药苗后续不管怎样都与我无关。集体收购时,也不再有你的参与资格!”
听完白桑的话,王大嘴就不乐意了。
“凭啥?凭啥就给我取消资格?村里这么多张嘴,你怎的不取消他们的资格?你大伯母给我们说的,咋不见你把她的资格给取消了?”
王大嘴越说越激动,眼看着就要动手打人,一旁看热闹的几人见形势不妙连忙拖拽着把王大嘴拉了回去。
虽然人被拉走了,但她的谩骂声仍然回荡在这田野周围。
一旁的人看着白桑都不敢再说什么,只都噤了声偷偷跑开了去。
白桑冷脸而立,好一个大伯母,谣言果然跟她脱不了干系。
既然如此,那也就别怪她不留情面了。
击鼓声在县衙门外震响,前来围观的众人更是议论纷纷。
“听说是亲侄女把她家大伯母给告了。”
“这……家丑不可外扬,这怎的告到公堂上了?”
“我听人说,这被告的侄女可能还不是个亲的!”
“那怪不得……”
惊堂木一拍,堂下算是安静了许多。
县令定睛一看,见堂下又是白桑,心里不免犯了嘀咕。
上次就是审她的案子差点让自己丢了这顶乌纱帽,这次可得小心为妙。
“大人,民妇严白氏被人陷害多次,恳求大人为我做主。”白桑面不改色,实话说道。
县令摸了摸下巴:“谁人害你?又因何害你?”
“白家大房,也正是我的大伯母……”
“哎呦!青天大老爷,您可得为我做主啊,这丫头神志不清乱说一通,我是她大伯母,平日左右不过说她两句,怎的就害她了呢?”
不等白桑说完,大伯母便从人群中冲出,“扑通”一声重重地跪在县令面前,仔细去看,她的眼角竟然还挂着两滴明晃晃的泪珠子。
这小娘子神志不清?胡扯!县令冷哼,若是真信了这大伯母的话,他才是个神志不清。
“啪!”
县令重重拍了醒木,堂下安静后,抬眼示意白桑先说。
“因眼红我种植草药得利,在草药苗中下毒,这算其一。我娘与我爹和离后前去严家明着伤人,这是其二。最后又散播谣言毁我娘的清誉。大人,下毒可算做杀人未遂,我家被下了毒的草药苗子此时还在地上放着,再者,故意伤人与诽谤污蔑按照当朝律法,也算一项大罪。”
白桑一字一顿地说着,大伯母听到这些罪名可是被吓破了胆,这要是真论罪,她不知要关多少年。
“青天大老爷,这严白氏欠钱不还,足足欠了我三千两银子,可我到现在都没见到半文钱没了法子才做出了这事,可她恶人先告状,这不是欺负我这种乡下村妇嘛?大老爷要为我做主啊……”
大伯母见自己不占上风,也不再顾及往日形象,拿出了耍赖撒泼的模样竟想要反咬白桑一口。
见县令没说话,大伯母又上前几步一个劲儿地给堂上的人磕头。
“她说你欠她三千两银子,严白氏,可有此事?”县令高声询问。
白桑摇头,正经道:“不曾有过这事,三千两银子是一笔不小的数目,若大伯母说的是真的,那也该有欠条等证据让大家来看看。”
欠条?大伯母忽的明白了,自己原是被白桑给耍了!
什么怕人发现,怕白奶奶翻都是不写欠条的借口罢了!
“大老爷,大老爷……确确实实有此事啊……那日白桑让我去后山,这是她亲口同我说的!大老爷……”
大伯母这次算是栽进了沟里,堂上的县令听着她的哭喊只觉得心烦。
揉揉头不耐烦地道:“没有证据借钱这事就不算成立,你还有何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