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县令那歪曲事实的言论,白桑恨不得上前去扒开他的脑袋,看看里面长得都是些什么东西。
“大人,首先我们若真杀了铺主,那铺子也不归我们,再者铺主当时犯病可是我家娘子出手相救,我们若真要杀他,又为何要不辞劳苦得救治蔡掌柜?”严钊头头是道,将那县衙怼的哑口无言。
县衙愣住,不曾想这小小书生在殿堂之上竟能如此镇定,只得看向一旁的师爷。
一旁伺候着的师爷见状,立马上前维护县令大人的威严。
“哼,好一张利嘴,可有人看见你医治过他?若你信口胡诌,当如何?”许是找到严钊之语的漏洞,师爷不禁有些洋洋得意。
信口胡诌?听到这四个字,白桑的怒意更甚,好端端的良民硬是被这群庸人陷害成杀人凶手,既然没有活人作证那就从死人下手。
“我要验尸!”白桑猛地抬头,对上师爷那双高傲的眼。
啥?验尸!
公堂上的众人被白桑这突如其来的说法给震惊到,验尸从来不是他们这种平民能干的事情,况且一个死人能有啥验的?
“桑桑……”
离白桑最近的严钊,听着白桑的话不禁担忧地望了她一眼,知道白桑的能力,可严钊担心对县令不敬会对白桑不利。
谁知,白桑却冲他微微一笑。
“我要验尸!蔡掌柜昨日是突发心疾,我亲自救治,为了自证清白,我要当场验尸!”
白桑口中接连不断的“验尸”刺激得坐在高堂之上的县令怒不可揭。
一个妇人,不就是仗着有几分姿色,竟然敢提出如此无理要求,这是赤裸裸的打他的脸。
“哼,无知村妇,你以为你有几分胆子,便可为所欲为?本官告诉你,如果你再胡闹,本官就治你个大不敬之罪!”
本以为自己要求合情合理,哪知却踩到县令的狐狸尾巴。
“县令大人口口声声说我图财害命,如今有了能让我自证清白的法子,却百般阻挠,这究竟是为何?”
白桑一语双关,直指县令有包藏祸心,这更让县令大人气的浑身发抖。
“来……来人,把她给我押下去,重打二十大板!”
唇枪舌战败下阵来的县令,只能以权压人。
而一旁的严钊见左右两旁的衙役上前,阴沉着一张脸,把白桑护在自己身后,目光寒冷地瞪着稳坐高位的县令大人。
“县令大人,这是想要屈打成招吗?”
低沉,嘶哑的声音打从门外响起,众人同时回头一看,何太守不知何时已然站在门外。
“下官不知大人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请大人恕罪!”
那县令见自己上司出现,麻溜儿的扶好自己的官帽,屁滚尿流的来到何太守面前请着罪。
“恕罪?本官可不敢,刚刚县令大人好大一副官威!不知道还以为是在审御案呢!”
不咸不淡的讽刺,吓得卑躬屈膝的县令大人,满头冒着冷汗,脸色苍白的一直说着:“下官不敢,下官不敢!”
“行了,一旁坐着吧,如今被告人有所诉求,作为一方父母官自得多听多看,万不可有冤案出现,否则,泱泱百姓,该如何看待我们这些为官者!”
何太守这番说辞,堵的县令大人是哑口无言,只能满腹憋屈的任由何太守发布命令。
“来人,把尸首抬上来,由白姑娘当场验尸。”
有了何太守这从天而降的救兵,白桑内心自然是信心满满。
白桑不着痕迹地握了握严钊宽大的手掌,冲他微微一笑。
当蔡掌柜的尸身被抬上来时,众人忍不住脸色一变,目光聚集在白桑身上。
只见白桑神色自若,掀开白布,检查着蔡掌柜的尸身,当白桑看着蔡掌柜脖子上的伤口时,心往下沉了沉,当即收手。
“太守大人,蔡掌柜是死于非命,和我们当时在场的情况不大相同,蔡掌柜和我们起冲突时,突发心疾,当时小女子用了急救法,并佐以药物,使得蔡掌柜转危为安,大人可以看见他腹部的压痕,是我急救留下的痕迹,而他是被人割断颈动脉失血而死,我若要杀他,让他自己得病死就好,为何救了他又一刀毙命惹麻烦上身?”
“说的冠冕堂皇,谁知道是不是你怀恨在心,随后去杀人灭口的?”
何太守还未开口,一旁丢了面子的县令, 便开口继续往白桑身上泼脏水。
“你……身为堂堂一县之长,竟毫无章法,随口栽赃陷害,试问可还有天理?”
忍不下去的严钊上前一步,目光寒冷的直逼县令,让何太守同样一脸不悦的瞧了一眼满脸温怒的县令。
“天理?如今人证物证俱在,就仅凭她的一派胡言就想让本官放了你们?你们这是藐视王法,除非你们有不在场的证据和人证,否则,本官就按例把你们全部收押在监。”
县令的话让一旁的白桑眉头微皱,双手揉搓间,猛然碰到口袋中的那瓶辣酱,不禁眉头一挑,上前一步。
“我有不在场的证据和证人!”
白桑话一出口,屋内的众人纷纷用各色目光望着白桑,等待她下一步动作。
“白姑娘请说!”
何太守听得白桑的话,自然也是激动不已,作为自家的救命恩人,何太守自然不希望她有任何闪失。
毕竟有她在,自家女儿的健康才有保障。
“太守大人,其一,昨日申时我和相公救治蔡掌柜后,便相携离开,其二,蔡掌柜脖子上刀口的血渍还呈浅红色,说明蔡掌柜死去的时间只有两三时辰,这和我们离开的时间对不上,因此,杀害蔡掌柜的是另有其人!”
一字一句,口齿清晰的把自己的分析,一一解析出来,侧面的自证自己清白。
“我们离开时,有好些围观百姓在场,他们可以为我和桑桑作证!”
严钊见白桑头脑清晰,心中刚刚激动的情绪也平稳下来,随即补充着重要的证据。
小两口的一唱一和,给了何太守更多的时间,为了显示公证廉明,何太守当即派人去请了当时在场的那些左邻右舍。
果不其然,在县令的申饬下,蔡掌柜的那些个左邻右舍,纷纷替严钊夫妇作证。
县令眼神阴鸷的瞪着一身正气的白桑和严钊。
“白桑,你虽有不在场的证据,本官可以放了你,可蔡掌柜的死现下未明,因此,你还有嫌疑,在此案为了结之前,本官判你禁足城内,你可服?”
听着县令那依然朝自己泼脏水的言语,白桑刚想要上前争辩,可看见何太守不赞成的眼神,只能吞下这口恶气,以待来日再一雪前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