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澈见严钊推杯换盏间总能将自己隐藏的很好,心里难免生出一丝欣赏,严钊夫妇皆是良善之人,他自然不会过多为难。
“不过我家这院子太小,只怕要委屈他们了。”严钊这话没做假,不过就两间房子,如今自己跟白桑一间,苍苍跟严母严玲住一间,虽说这护卫确实十分重要,但是他们家再也找不出第三间房来让他们住。
“无妨,我已经派人买下了你们家隔壁的院子,最近饥荒越发严重,你们还要多加小心,外面还有一匹马,你们一定用得到,就不要再推辞了。”云澈也不再耽搁,今天来本就是给他们送护卫的,如今收下了,自然不在多说,带着影卫离开了。
白桑听到外面的动静,走出房门,只见严钊正跟院子里四个壮汉大眼瞪小眼。
“这是怎么了?”之前听严钊谈论云澈,这人不是比萧承泽要好不少吗,怎么还派了四个大汉来他们家,这是要明目张胆的监视?
“土匪一事背后恐怕还有幕后主使,云公子担心会有人来对我们不利,所以借了我们几个护卫,几位大哥,接下来有劳了。”严钊抱拳对几人行了一礼。
几人都是沈禹身边的亲近之人,性格也是跟沈禹如出一辙,大大咧咧不修边幅。
“嗨,严公子客气啥,我们将军说了,你们家是功臣,我们几个肯定吃奶得劲都使出来,包管你们安全!”
“我叫阿大,这是阿二,这是老黑,他是老高,我们都是孤儿,打小被沈老将军捡回来的,没爹没娘的平时没个规矩,公子见笑了!”
听了几人的名字,白桑嘴角抽了抽,怪不得沈禹都做到大将军了,性格还跟个孩子似的,看他爹起名这风格,只怕是随了老子。
严钊又跟几人寒暄了几句,阿大带着阿二去门口守着,老黑跟老高去了隔壁的院子收拾东西,严钊这才带着白桑进了房门。
“这几人是沈禹身边的人,你不用怕,不会出事的,我仔细考虑过了,现在我们确实不安全,那群土匪的幕后指使只怕不一般,日后我去了书院你也要多加小心。”
一个不大的山寨里藏了那么多的流民,一定不是什么好事,说不定过些日子,这边境就要乱起来,严钊只恨一年后才能参加会试,否则一定尽早带着家人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白桑这些天听严钊分析局势,分析当朝的掌权人,自然也对朝局有了一部分了解,他们坏了山寨背后之人的好事,难免不会被当成眼中钉。
“这些我都知道,只是你的身世,”白桑还是有些担心,严钊的身世现在对他来说无疑是一个定时炸弹,如今沈禹的人一直守在这里,只怕会有暴露的危险。
严钊知道白桑是担心自己,牵过她的手轻捏了捏,只觉得软软的,心上像是被小猫抓了一下,痒痒的,“不怕,十几年都没被发现的秘密,怎么可能这几天的功夫就被挖出来,你只要保护好自己就好,我的事不用担心,我自有保身之道。”
严钊一番安抚,白桑这才放下心来,商量以后还是觉得明天就去兖州,争取早点让严钊去书院读书,赵夫人的事情也不好一再拖下去。
当天夜里,白桑又给苍苍行了一次针,想来自己跟严钊这次去只怕要耽搁几天,恐怕耽误苍苍的病情,况且她现在已经可以下床,所以决定带着苍苍跟她们一起去兖州。
严钊把护卫的事给严母解释清楚,让他不要担心,第二天一大早,带着白桑跟苍苍启程。
阿大几人本想跟着一起去,但是严钊说如今只怕幕后之人盯着的是他家的院子,如今路上因为剿匪都有沈禹设下的岗哨,幕后之人绝不敢在路上对他们下手,这才放了心,四人守着严家的院子,让三人去了兖州城。
严钊骑马带着白桑,苍苍又十分娇弱,小小一团跟她们挤在一起也不碍事,不到两个时辰的时间,就到了兖州城。
不出所料,兖州城这次在城门口上设下了重重关卡,看来是怕有人趁乱生事逃走,沈禹虽然粗枝大叶,但是在大事上还是十分细致。
守门的人正好是那天晚上沈禹的近卫,认出了白桑,知道沈将军曾交代过手下此二人立了大功要好好酬谢他们,所以帮着严钊进了兖州城。
严钊本来还愁没有苍苍的户牒进不来,一看事情轻而易举的解决,心情也有些放松。白桑带着苍苍坐在马上,严钊牵着马准备去赵夫人的织霞居。
“小姐!小姐!”正在路上走着,突然从路边冲出来一个破衣烂衫的老朽,拉着严钊的马就不让他走,还一直冲着白桑喊个不听。
“这位大叔,你是不是认错人了?”严钊见他衣衫褴褛,明显已经上了年纪,眼神也有些浑浊,只当他是受了刺激,认错了人。
“我岂会认错!你是什么人,为何要拐走我家小姐!”老伯说着,就要伸手去拉马上的白桑,严钊见状脸色一沉,将白桑二人挡在了自己身后。
白桑却觉得这老伯不像坏人,而且刚才他伸手的方向,似乎不是冲着自己,而是冲着自己怀里的苍苍。
苍苍本就有些胆小,见到这副架势更是害怕,一个劲的往白桑怀里缩,老伯见了,浑浊的眼里流下泪来。
“小姐,你不认得我了吗?我是丁伯啊!”
严钊见他这样,悲伤之情也不像作假,周围还围了不少看热闹的人,伸手去扶老伯,“老伯,许是有什么误会,你先起来,我们慢慢说。”
丁伯却像是受了刺激,紧紧抓着严钊手里的缰绳不放,“你们是人贩子,我不听你们解释,跟我去太守府,我要去见太守!”
严钊想着就算自己真的是人贩子,不也应该是去县衙吗?怎得这老伯十分固执的非要去太守府?更何况太守负责整个兖州城,哪里会有空来管他们这种小事?
白桑生怕二人争执惊了马,抱着苍苍从马上下来,“老伯,这里面一定有误会,你慢慢跟我们说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