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澈见这妇人喋喋不休,皱起了眉头,白桑那天晚上在山寨的事他再清楚不过,这妇人是把自己当傻子吗?
再者当晚的事已经明令禁止私下谈论,她是在哪知道的?
想来严家为了白桑的名声一定不会四处声张,只怕背后有人故意那这件事做文章,自己毕竟也牵扯到了事情里,云澈不得不防。
“你们把她带去县衙,就说是我的命令,去查查,那天晚上的事情是谁泄露的。”影卫得了命令,当即就堵上了牛嫂的嘴,也不管她一个劲的挣扎,拖着就往县衙的方向赶去。
周围的邻居见了,私下里也是引论纷纷,却也不敢再围在严家的门前,都回了自己家,只是想严家如今应该是跟什么大人攀上了关系,不然怎么还能随便就把牛家的送去县衙?
牛家的也是活该,一开始严加拒绝就不该再死赖在人家家里,后来还干脆撕破脸非要闹那么难看,真是被猪油蒙了心,光想着跟严家结亲,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
人家严钊的媳妇长得跟天仙似的,说话做事无不周全,怎么会看上她那个粗陋不堪又没什么样貌的妹子?
以后还是要跟严家搞好关系,看人家前脚刚中了秀才,后脚就有贵人上门,只怕后面还有好日子等着呢,跟他们家搞好关系,一定没有坏处。
见周围的人都散了,云澈悠悠开口,“你们难道不负责吗?”张了张手,肩膀上挂着的菜叶还掉下来几颗,云澈的嘴角紧紧地抿着,似乎在极力压抑自己的怒气。
“咳,还是进来洗洗吧,桑桑,你去找件衣服来。”严钊在自己母亲耳边说了句话,严母看了一眼云澈,进了院子去烧水。
严钊只能带着云澈进了自己的房间,让他洗个澡换下身上的衣服。
“小公子怎么突然来我家?”严钊见云澈黑着脸,早就猜到他一定会找来,只是没成想来的那么快。
云澈见严钊嘴角噙着笑意,却总觉得十分疏离,似乎只有在见到白桑的时候,才是真的在笑,其他时候不过是做做样子。
“路过。”严钊总给云澈一种高深莫测的感觉,下意识的就想有所防备。
“哦,”严钊挑了挑眉,“那还真巧,你先洗,我去外面等。”说着也不等云澈反应,径直走了出去。
“他怎么来了?”白桑见严钊走出来,急忙走到他身边,眼神扫了一眼,见房门前还守着两个影卫,更是想不通。
严钊知道习武之人耳力过人,也没在院子里直接说,拉着白桑去了远一点的厨房,“我之前说过的,你救了萧承泽,他一定会怀疑是不是我怂恿你,这次来多半是来试探我。”
白桑知道云澈跟萧承泽是兄弟,也知道皇室里兄弟相残也是常事,所以也不惊讶,但却担心严钊平白卷进这场漩涡,遭受无妄之灾。
“不然我去应付他,你还是不要在他面前晃悠。”白桑总觉得云澈好像对严钊有种莫名的敌意,下意识就想让两人少接触。
“无妨,我自有办法,你去叮嘱母亲跟玲儿,待在房里,尽量不要出门。”严钊知道早晚都会有这一天,心里早就有了应付的对策,心里也不慌,只等云澈换好衣服再说。
白桑之前就看出严玲对云澈似乎有些懵懂的情意,现在知晓了云澈的身份,自然觉得还是要让严玲远离他比较好,毕竟云澈身边可不是什么安全的地方,于是应了声,进屋去陪严母。
不出严钊所料,云澈换好衣服也没出来,派了个影卫来叫自己过去,他也不慌,十分镇定的进了屋,见云澈正站在窗边,拿着之前萧承泽送给白桑的银狐皮看个不停。
昨天刚回来的时候,严钊就已经料到云澈会有所行动,这才趁早把银狐皮拿了回来,刚才又让严母把银狐皮放在了他们房间显眼的位置,就是为了让云澈看到。
云澈刚一进屋,就已经闻到了屋里一直萦绕着一股淡淡的香味,换好衣服自然一眼就看到了窗边的雕花木匣。
他曾在东宫见过一次,是外国使臣作为贺礼献给未来太子妃的礼物,不成想被萧承泽送给了白桑。
如此看来,萧承泽必定是招揽不成,否则也不会把这木匣送给白桑了。
“小公子找我何事?”严钊见到云澈的举动,也不惊讶,本就是故意让他看到,如今云澈知晓自己跟萧承泽并无关系,自然会放下不少戒心。
“这东西不错,你在哪买来的?”云澈表现的对银狐皮很感兴趣,两个人开始飙起了演技。
“前些日子我娘子救了个人,那人为表感谢,特地送的。”严钊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云澈看来心里也开始游移,许是自己真的多疑了,严家并不知道萧承泽的身份,当初给他解毒,也只是巧合而已。
“说起来,严夫人也对我有救命之恩,我还未曾亲自感谢过。”云澈虽然对白桑很是欣赏,却也知君子立于世,有为有所不为,她既已嫁人,自己自然不会再肖想,言语间也并未逾矩。
不过是个小小的称呼,却已经显露出了萧云澈跟萧承泽两人的区别。
“我曾听桑桑提过,不过举手之劳,小公子不必放在心上。”云澈能够认清事实不对白桑过多纠缠,严钊自然不会再去刻意针对云澈,两人说起话来,也没再像之前一样暗藏硝烟。
“我是沈将军的表亲,之前是为着送密信才来到这里,不曾想遭到仇人暗害,命悬一线,如果不是严夫人,只怕我已命赴黄泉了。”
云澈年纪虽小,说起话来却总有些少年老成之感,严钊见他非要解释,也不阻拦,站在一边听他解释事情的来龙去脉。
“这次我来,一是为了替沈将军多谢你们夫妇二人,才能发现匪寨并且一夜之间拔除,二是为了感谢之前严夫人的救命之恩。”
云澈一拍手,身后的影卫从怀里掏出了一沓银票,放到了桌上。
“这是沈将军跟我商量的决定,如今饥荒之年,只怕还是银票对你们家更有用些。”云澈把银票往严钊面前推了推,观察着严钊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