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嫂嫂!妹妹醒了!”严钊话刚说完,还不等白桑崇拜的眼神投来,就听到了严玲站在院子里大喊,白桑急忙跑了出去,严母也跟了过去,正准备享受白桑崇拜眼神的严钊,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房间里,空气里满是尴尬。
好嘛,他现在不仅没有地位,存在感都没了,考个秀才都不夸一句的。
白桑走进屋子,只见小小一个人缩在床角,满眼戒备的打量着她们。
“你醒啦!”白桑对她笑了笑,慢慢坐到了床边,“是我把你捡回来的,你还记得之前发生了什么吗?”
小女孩看着白桑还有一会晃神,她从没见过那么好看的姐姐,笑起来甜甜的,比花都好看。心里的戒备也放下大半,动了动干裂的嘴巴,张了张嘴却是发不出声音。
“你别急,慢慢讲。”小女孩昏迷的时间太长,白桑虽说也给她喂了不少水跟药,但是刚醒就想开口说话还是有些困难。
严玲在一旁捧来了一大碗水递过来,“嫂嫂,给妹妹喝水!”
“玲儿真棒!”白桑温柔的揉了揉严玲的头发,端着水送到了女孩嘴边,“我喂你。”
女孩已经记不起有多久没有人对自己那么好了,眼睛有些湿润,就着白桑的手几下就把碗里的水喝完。
润了润嗓子,果然舒服了很多,有些胆怯的望了一眼屋子里的三人,眼神都是柔柔的,女孩这才摇了摇头,轻轻开口,“不记得了。”
她的记忆似乎变得混乱的很,总是会陷入长时间的昏迷之中,醒来以后就会忘掉大半事情,昏迷之前发生过什么,早就没有丝毫印象。
“你叫什么名字?”白桑也是有些心理准备的,女孩中的毒会让她记忆错乱,所以没有印象也属正常。
女孩低着头,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掉,“没有名字,他们都叫我小乞丐。”
几人看着小女孩的样子,很是心疼,事情跟白桑想的差不多,确实是一个在外行乞的小孩。
“你不要哭了,你没有家,你可以住在这里,玲儿可以陪你玩!”严玲看眼前的小女孩比自己还要小上几岁,哭的伤心,爬上了床安慰着。
“玲儿有娘,还有嫂嫂跟哥哥,可以分你一半。”
白桑听了,饶是再低沉的氛围,也不由得被严玲的话逗得一笑,怎么哥哥嫂嫂还能分一半的吗?
“可以吗?”小女孩从来没听说过家人还能分一半,但显然很喜欢眼前的几个人,湿着眼睛怯懦的问着。
“可以。”白桑笑了笑,“那你以后就叫苍苍,是我们家的一份子了。”
白桑虽不知道小女孩经历了什么,但显然不是一段很好的经历,既然碰到就是一段缘分,她希望她可以像野外的苍耳子一样,茁壮生长,即使风吹日晒,也能昂然向上。
“苍苍,我有名字了耶!”小女孩还很虚弱,不能像严玲一样高兴的来回蹦跳,眼神里却也看得出很是兴奋。
严母见他们玩的开心,也不打扰,准备去做饭,奔波了这几天一定没有吃好。
白桑交代了严玲好好照顾苍苍,也跟着严母去了厨房。
“娘,家里又多了一个人,你不会怪我吧?”
“怪你干什么!一个小孩子咱们家还是养得起的!”严母跟严玲做的绣活足够糊口了,更何况一个小姑娘也吃不了多少东西。
“我就知道娘最好了!”白桑笑着挽着严母的胳膊,很是亲昵。
“你们母女俩相处的真好。”严钊突然出现,语气酸酸的,听得白桑一乐,“是啊,你语气怎么酸溜溜的?”
严母见他们两人出去这两天,显然感情又亲近了不少,也是发自内心的高兴。
“娘,这次我跟桑桑去兖州城,还碰到了一个人。”严钊继续说刚才没说完的话。
“谁啊?”严钊考上了秀才,按理说是要好好庆祝一番的,但是大操大办显然过于出风头了,还是在家里给他们做些好吃的好一些,严母手里忙个不停,随口接着严钊的话。
“赵璟贞,赵夫人。”严钊知道当年母亲最是欣赏赵夫人的为人,囿于出身商籍,虽然欣赏却从未有机会一睹赵夫人的风姿,如今旧人重提,只怕会引她想起京中生活,难免伤感。
严母手中的动作一顿,却很快调整好了情绪,这些年她虽然有意避免提起从前的事情,但是却也看清了事实,逃避并不能解决问题。
“赵夫人眼界气度不输男子,我到现在依旧很欣赏她。”严母面色恢复平静,接着问道,“你们跟赵夫人有什么交集吗?”
“我们带去的皮子全都被赵夫人买下了,她还想跟我们合伙做生意。”严钊把大致的事情说完,严母难免陷入了沉思。
这件事对严家来说,是个机遇,却也有风险。
思虑良久,严母终于还是下定了决心,“兖州城四通八达,不少商贩官员都会来往于此,我虽然年老色衰,但是难免会有有心之人,一旦被认出来,只怕对你跟阿桑不利。”
严钊刚考上秀才,明年就能顺利参加会试,如果幸运的话,说不定还能成为天子门生,那是何等的荣耀,严母绝不会在这之前让事情发生一点意外。
“咱们家才搬家半年多,我跟玲儿在这里住的也很好,邻里邻居的都和和气气的,你不用担心我,你跟阿桑一起去兖州,那里的书院一定比这小镇上还要好,也方便你读书。”
严母说的不无道理,庆丰镇的夫子年逾古稀,却也只考到了举人,连续落榜五次,这才灰了心回到家中办起了书院。
知道严钊考上秀才,虽力所能及,但若想让严钊更进一步,还是要去更大的地方,找更有学问的老师才行。
这也是严钊考虑过的问题,虽然严母的安排很是合理,但他跟白桑一走,家里只剩孤儿寡母,总归放不下心。
白桑看穿了严钊的顾虑,突然提议,“我觉得兖州城虽好,但是住的久了也怪憋闷的,更何况严钊到时候肯定住在书院,我自己一个人也无聊,不如我们买匹马,这样来回也方便,前两天刚剿了匪,路上一时半会的一定很安全。”
白桑的建议不无道理,三人一合计,当即拍板,等明天天一亮就去城南的马市买一匹马,到时候严钊跟白桑有空余仅需不到半日就可以从兖州城赶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