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入了秋,半夜越发寒凉,白桑睡得迷迷糊糊,也不知怎的,半夜就滚到了严钊的怀里,感到怀里突然多出来的柔软,严钊只觉自己心跳加速,又不敢动,只能由着白桑依偎在自己怀里,沉沉睡去。
“唔,”白桑伸手揉了揉眼睛,还没睁眼,就感觉好像身旁有什么软软的东西,伸手继续捏了捏,手感还不错。
“你捏够了吗?”头上突然传来有些沙哑的声音,白桑猛一抬头,正对上严钊的眸子,白桑还有些困意,迷糊着眨了眨眼。
“哈?”
等回过神来,这才发现自己正躺在严钊的怀里,手脚并用的把他紧紧束在自己怀里,白桑只觉得自己现在像个八爪鱼一样粘在他身上,如果可以,她一定立即找个地方钻进去。
“早,早啊。”
想着刚才自己又摸又揉的动作,白桑一张脸红的仿佛可以滴血,偏严钊也是红着张脸,让她总觉得自己像是轻薄了良家小姑娘的登徒子。
“嗯。”
严钊应声,很是艰难的在床上慢慢坐起,用一只手给自己穿着衣服。
总觉得气氛十分尴尬,白桑试着缓解一些,“你手怎么了?”
从刚才开始,严钊就一直在用右手,左手垂在一旁一动不动,看上去十分怪异。
“麻了。”
严钊也是一阵语塞,悠悠开口,昨晚上本以为白桑只是倚着自己睡一会,谁成想一晚上都枕着他的胳膊,偏他又不敢乱动,只能由她去了,今早上醒来,严钊甚至觉得左手都不是自己的了。
“麻了?怎么好好的还会麻了?”
几乎是下意识的接话,见严钊还有些幽怨的看着自己,联想到刚醒的时候自己好像是在枕着他的手臂,白桑只觉得自己尴尬出了天际。
“呵,呵,这,我睡觉不太安稳,”恨不得给自己一个巴掌,她闲的没事找什么话题啊,这下好了,更尴尬了。
“是不怎么安稳。”严钊穿戴好衣服,给了白桑一个十分中肯的评语,这才走出屋子去收拾打猎的东西。
白桑一脸郁闷,昨晚上明明是自己调戏严钊,怎得现在尴尬的反而成了她?
早饭的时候,严母觉得两人气氛有些不对,但是也没有吵架的迹象,想来是夫妻两个小别胜新婚,闺中情趣她也不便多问,只拉着严钊叮嘱了一句“白桑还小,多收敛一点”,一旁的白桑恰巧听见,又闹了个大红脸。
严钊虽有些不好意思,但终究是男子,不好总做一副忸怩姿态,吃完饭收拾好东西,这才从家里找出已经攒了不少灰的弓箭,准备去附近的山上打猎。
“我也去,正好看看附近的山上还有没有辣椒。”白桑随后背了个摘草药时用的背篓,跟着严钊就上了山。
庆丰镇三面环山,即使是闹灾荒,镇子上的人还可以来山上挖野菜,运气好的打点猎物,吃饭也不成问题。
山脉绵延数千里,深山中有着不少罕见的动植物,之前白桑都是一个人来采药,只敢在山脚逛一逛,生怕跑远了迷路,这山林那么大,有狼也说不定。
跟着严钊走了许久,估摸着已经到了半山腰,白桑一只野兔都没看到。
“不对啊,这山林这样大,怎么会什么动物都没有?”
严钊也已经发现了异常,“这里可能常有人来,你跟在我身后,多加小心。”
庆丰镇的村民虽然常上山来挖野菜,但是绝不可能经常来半山腰,这里静的连一声鸟叫都没有,只可能是林子里有人常住,人还不少。
严钊抓了支箭捏在手里,拨了拨地上的落叶,果然看到一道车辙。
“这里还有!”白桑寻着严钊的视线,也在不远处看到了不少车辙。
虽是山路,但是在北面,地形又缓,不是没有可能把马车赶到这里,但是这么多车辙,究竟是想在这里隐藏什么呢?
对方在山里显然藏了不少东西,如果发现暴露,难免不会杀他们灭口。
严钊虽疑惑,但知道这事不能冒失,抓了把树叶把车辙盖住,带着白桑急忙下了山。他们只有两人,还没什么功夫,如果碰上,一定讨不到好处。
“严钊,你说那山里会不会有什么藏宝洞啊。”二人走出不远,想着应该不会每座山上都有人藏着,又找了相对较为好爬的山来打猎。
才走了不远,严钊就见到一只野兔,一箭射住,今天算是开了张。
“不知道,但是肯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
这山依着庆丰镇,镇子上的人却从未察觉,可以断定一定是深夜趁人不注意悄悄运来的马车。
“你以后如果自己来采药,一定要避开那座山,山里不知道有多少人,但是决不安全。”用不了多久,他就要回书院去准备来年的会试,到时家里只剩了他们三个女子,即使有人陪着白桑上山,也不安全。
“知道了,”白桑跑过去拎起严钊射中的兔子,兴奋的朝他晃了晃,“想不到你不仅会点拳脚功夫,射箭也不错嘛!”
“君子六艺,这是自然。”严钊虽然只会些自保的功夫,但是射箭的水平却是一流,当年在京城梁复渊为着教导严钊,特地花重金请来了蒙古族的神箭手。
士农工商,即使梁家是最大的皇商,却仍旧被视为下等人,被书生清流所不齿,梁复渊倾尽全部心血,培养严钊成才,想要让严钊摆脱商家出身,入仕为官。
不仅射箭,礼乐射御书数,梁复渊都精心挑选了各方面的人才来做严钊的老师,更是礼贤下士,五次登门拜访,这才让严钊拜入前太子太傅顾鸿燮的门下,严钊聪颖又进步极快,成为顾鸿燮的得意门生。
如果不是十几年前那场意外,想必凭借梁家的人情与门路,严钊此刻定已顺利考过科举,入仕为官。
“我也算是你的糟糠之妻,严钊,等你发迹之后,会不会休妻另娶?我看话本上都是这样说那些进京赶考的书生的,考取功名以后登阁拜相,被天子招为驸马的人有的是。”
白桑本就是随口一说开个玩笑,严钊却放在了心上。
“不会。”
语气掷地有声,不容置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