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是这样只怕不够,”严钊知道白桑的想法确实不错,但是却不够仔细。
“找小贩合作固然是好,接触的人却有限,不妨找个客流量大的餐馆,也方便以后的售卖。”
二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商量着怎么做生意,一旁的严母好像看到了自己刚嫁到梁家的日子,眼角有些湿润,心里却是十分欢喜的。
严钊自打出了事,不只是他一个人自暴自弃,严母也曾一度消沉,觉得这辈子沉冤昭雪无望,只能浑浑噩噩过这一生。
谁能想到还有现在的好光景?
“嫂嫂,你们在说什么呀!”严玲在一旁玩够了芦花鸡的毛,凑了过来。
“在说怎么挣好多好多钱,好给我们的小玲儿买糖人吃!”
白桑伸手刮了一下严玲的鼻尖,满眼宠溺。
“好哦!嫂嫂要给玲儿买糖人吃咯!”
小小的院子里不断飘出阵阵香味儿,还夹杂着几人的欢笑声,周边的邻居听了也不由得好奇,这新来的严家到底是什么来头,怎的家里飘香,顿顿吃肉。
等着所有的菜都上了桌,白桑跟严玲给周边的几家邻居送了几块肉去。
所谓远亲不如近邻,相近的邻居相处好了,甚至要比亲戚更好。
想着二两银子就把自己卖了的娘家,白桑甚至有些为原本的白桑感到可悲。
吃了饭,天色也不早了,严母跟白桑收拾好了碗筷,严钊也又劈了些柴,这才回了屋里。
刚一回屋,就看到白桑一脸尴尬的坐在屋里。
“怎么了?”
他们二人算起来已经成亲小半年,但是却从未有过任何亲密的举动,数月不见,刚见面就同塌而卧,多少是有些尴尬。
严钊本想找个话题缓解一下,白桑却率先开口。
“前几天娘说天要变冷,把屋里的被子都拆洗了,”说完又指了指床上,只见床上只有一床被子,怪不得白桑脸色如此尴尬,就是严钊自己,也有些难为情。
“这几天一直在下雨,没来得及晒洗,就今天是大晴天,忙着你回来的事,给忘了。”
白桑现在也是十分懊悔,早知道当初说什么也要再留一床被子,你看现在这样,这多尴尬!
她跟严钊本来就没有什么感情基础,以后多半也是要各过各的,没啥举案齐眉的可能,说不定等以后她或者是严钊碰到了此生挚爱,两人一合计还能和离。
但是现在要让她跟严钊睡一张床就算了,还要在一个被窝里,她做不来啊!
“这,”严钊也是有些纠结,家里就两间房,总不能让白桑去跟母亲她们住,只怕母亲也会怀疑是不是他们两个吵了架。
但是目前这个状况,确实是有些不好意思,原本清冷的面庞也有些羞赧。
虽在九月,但也已入秋,深夜还是有些寒凉,白桑想着自己一个新时代的女青年,不就是穿着衣服睡一张床吗,害怕什么,当即拍板。
“不就是睡个觉,哪那么麻烦!”雄赳赳气昂昂的走到了床边,一把掀开了被子。
严钊没料到白桑如此举动,愣在了一旁,不应该是白桑害羞吗?这画风怎么有些不对?
“想啥呢,快上床睡觉,明早上还要出门挣钱呢!”
搞钱搞钱,白桑逼着自己满脑子都是这个念头,不过就是睡一觉,又少不了几斤肉!
她跟严钊是十分熟悉的合作伙伴,以后是要一起出生入死挣大钱的好兄弟,好兄弟睡一张床有啥不好意思的!
白桑心里不断暗示着自己,果然不再那么紧张,看还愣在一旁红这个脸的严钊,只想对着他翻一个大大的白眼。
严钊这人面上总是一副严肃的表情,偏又极其容易脸红害羞,如此强烈的反差,让白桑忍不住就想逗逗他。
“啊?哦!”严钊感觉自己像是踩在棉花上似的,一步步的走到床边,宽下了外衣,穿着中衣躺在了床上,却又不好意思伸手去盖被,只能傻愣愣的躺在床边。
“严钊,你是不是怕我?”
白桑见严钊这幅姿态,更是觉得有趣,支着胳膊侧头望着他。
“怕,有,有什么好怕的。”严钊感觉到就在自己旁边的少女娇笑一声,脸上的红晕更加明显,索性已经吹熄了蜡烛,白桑应该不会发现。
“那你干嘛离我那么远?”白桑见严钊说话都结巴了,更是觉得好玩,还往他身边凑了凑,“我又不会吃了你。”
严钊突然就想到之前看过的话本里说的狐狸精,想着如果真的有狐狸精,那么一定是白桑这样,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偏偏笑起来又让人魂不守舍,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我怕你热。”严钊胡乱编着瞎话,却不敢转过头去直视白桑,只听耳畔的人儿又是笑了一声,把被子一甩盖在了自己身上,转过身去睡觉了。
“早些睡吧,明天早上还要忙呢。”白桑知道严钊此刻已经已经羞红了脸,也不再逗他,今天忙了一天,困得不行。
不过片刻功夫,身旁的人就传来均匀的呼吸声,严钊这才敢轻轻侧了侧身,望着离着自己咫尺之近的少女。
屋里虽然没有灯光,但是借着模糊的月光,仍然可以看出少女动人的面庞。
是什么时候对她心动的呢?严钊不由得开始回忆自己跟白桑相处的点点滴滴,虽然时日不长,但是却好像已经认识了数年之久。
是她第一次出现在自己面前,就骄横的杀了自己家唯一的鸡,还逼着自己喝她炖的鸡汤,还是她带着自己入山采药,在蛇洞里临危不惧的镇定打动了他的心弦。
回忆起从前,严钊却已经忘了什么时候开始,白桑的一举一动都能牵引着他的心思,只记得不管是他们相处的哪一个瞬间,都让他如此魂牵梦萦。
望着熟睡的白桑,严钊的心里有着许久未曾有过的平静。
虽然在自己面前的道路是一条十分艰难的,危险的道路,但是他一定要做到,一定要成功。
以前的他满心仇恨,只想为父亲昭雪沉冤,整个人都被仇恨所笼罩,现在的他多了几分烟火气,考取功名,也多了些别的意图与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