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钊,你刚才那样还挺可爱的,像个小无赖。”白桑想着刚刚在白家院子里发生的事情,发自内心的赞叹了一句。
严钊的脸色却变得一阵红一阵青,瞪了白桑一眼,又怒气冲冲的往家的方向走去。
虽然严钊这样说,白家可能会因为害怕官司不敢来明面上招惹,但是白柳母女的那副做派,白桑可是看了个透彻,想来严钊在他们面前越优秀,她们母女越不会善罢甘休。
见白桑被严钊牵着手离开,白柳看在心里更是嫉妒得发狂,凭什么那个哑巴可以嫁给那么好的男人,她却要天天在家里干农活,还一直嫁不出去!
“柳儿啊,吃点东西吧。”田翠花见白柳一天都不怎么吃东西,有些心疼,端了两个地瓜进来。
“娘,我不甘心。”白柳满脑子都是严钊,他们村子小,男人也都是普普通通的庄稼汉,严钊这种气质出尘的读书人,更像是鹤立鸡群,显得与众不同。
“唉,哪能怎么办,我看那个哑巴是走了大运了,你说这瘸子本来都定了亲,偏是又娶她冲喜,还真好了,邪了门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白柳在心里盘算了一番,收拾了下东西就要出门。
“这天都快黑了,你要干啥去!”
“你先吃,不用管我,我一会就回来。”白柳匆匆离了家,奔着村西头跑。
她就不信了,白桑还能一直那么命好。
“大莲嫂子,干啥呢这是?”白柳刚到村西头,就看到河边的女人,笑着迎了上去。
大莲看见白柳过来,心里有些戒备,她们本就不熟,白柳突然那么亲热,谁知道是不是有什么坏心思。
“趁着天凉快,出来洗洗衣服。”大莲伸手抹了把头上的汗,又要往村西头的河沟走。
“这大晚上的多不安全啊,你家男人咋不陪你?”
白柳之前听村里嘴碎的婶子们常说,大莲跟严钊退婚没多久就嫁给了村西头的田大壮,本来以为田大壮上面没家里人少,大莲嫁过来不用受妯娌的欺负,却不想大壮是个好吃懒做的,还天天打老婆,婆婆更是个偏心眼的,天天换着法的折磨大莲。
“他,他还得忙地里的活呢,我自己来,就,就行。”大莲说着,还红了眼眶。
“是啊,咱们这普通人家就是苦,天天地里忙不完的活。”白柳说着,作势要走,“我妹妹家喊我去帮忙嘞,我先不跟你说了,嫂子你自己注意安全啊。”
大莲知道白柳是白桑的姐姐,一听这大晚上的要去白桑家,不免有些好奇,“这么晚了,你去做什么?”
“嗨!还不是我那妹妹,整了些草药,让我去帮着磨点草药,说到时候卖了钱,还能分我点,不白干!”
“那你这,那么晚了,你咋回来?”
大莲想着严家的院子小,也没多的屋子腾出来让白柳住,白柳肯定是要回来的,她一个女儿家,深更半夜的肯定不行,或许会是严钊送她。
“这有啥,我妹夫脚好了,送我不就成了。”白柳说着,像是想了想,又开口,“嫂子啊,这不是我说,你看你跟严家怎么说也比别人亲近许多,你去求求严钊,让他帮帮忙,磨点草药的钱虽然不多,也够糊口了,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我……”大莲心里是后悔的,不然前几天也不会跑到严家外面去看,只是想着自己退亲前说的狠话,磨不开面子再去严家。
白柳见她心动,又使劲的撺掇,“我那妹夫啊,最是嘴硬心软的,你去他眼前头一哭,别说帮你挣点钱,啥都能帮你啊!”
“我先不说了,我妹妹那还等着我去帮忙呢,先走了啊嫂子!”
大莲见白柳离开,心里乱成了一团乱麻,低头看了看自己胳膊上的伤痕,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掉。
“啥都能帮你!”大莲脑子里只剩下这句话,在原地站了许久,似是打定了主意,这才抱着衣服去了河边。
第二天一大早,天还没亮,白桑就背了个背篓去了山里,她新要做的药丸缺少两味药材,只有在黎明之时才好分辨,也没有叫醒严钊,留了个纸条就往山里赶。
白桑走了没多久,严钊醒来看到桌子上的纸条,依旧是不放心白桑,交代好母亲跟妹妹,便想去山里寻她。
现在正值盛夏,蛇虫鼠蚁全都往外跑,万一碰到什么意外,她一个女儿家,总不如自己陪着安全些。
拿了些水跟干粮,严钊就要往山里去,却在自己门口看到了坐在地上睡着的大莲。
皱了皱眉,严钊迈开步子,丝毫没把大莲的事往心里去,要去山里寻人。
大莲本就是装睡,见严钊要走,慌张的起身要拦。
“严大哥!”
也顾不上装出一副刚睡醒的样子,急忙拦住了严钊的去路。
“何事?”严钊见大莲揽着自己的去路,语气十分冷淡,刚才他还以为她是在自己门前睡了一晚,现在看来,只怕刚才不过是在演戏。
他们两个人本就关系尴尬,他倒是不介意,只怕万一被有心人看到了,传到白桑耳朵里,会让她乱想。
“我……我有事想……求大哥帮忙。”大莲说着,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似的一个劲的往下掉。
不得不说的,大莲是有几分美貌的,看上去娇弱的不像村子里的姑娘,不然当初严母也不会给她跟严钊定亲,美人垂泪,更是让人心生怜爱。
但是在严钊看来,却只觉得碍事,大莲摆明了要拦着自己,只盼着这一会的功夫白桑不会遇到什么危险。
“我一个穷书生,只怕帮不了什么忙。”严钊这话发自肺腑,他确实是无权无势,能帮什么忙?
只是在大莲听来,却是变了味。
当初她跟严钊退亲的时候,她娘曾说过这话,说严钊不过是个无权无势的穷书生,家里还有个瞎了眼的老娘跟拖油瓶妹妹,现在又成了瘸子,根本配不上她,严钊这话一说,大莲以为严钊是在讽刺自己,脸色有些发白。
严钊却早就忘了当初的事,本来对母亲订的婚事就有意见,后来能解除了自然更好,至于大莲母女说的话,那个时候他在屋里昏迷,压根就没听到!
“严大哥,你还在生我的气吗?”大莲含着眼泪,满目深情的望着严钊,却不曾想严钊满眼都是望着远处,根本就没有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