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母听见白桑的话儿,干活的事儿顿了顿,赶忙把手里头的东西撂下,凑到白桑的跟前儿来:“你怎么突然有了这个想法?”
严玲也赶紧凑过来听。
“我今儿去给魏三的送药去,听他说起战场上药材短缺,咱们家的药材又卖不出去,要是能卖到战场上岂不是一举两得!”白桑已经算过了,那些药材迟早会烂在家里头,就算低价卖到战场上去,也能回个本钱,不至于全砸在自己的手里。
严母觉得跟那些当兵的打交道,吃亏的怎么都是自己这些穷人,那些人就算不给银子直接抢过去,他们也没什么办法,但是白桑毕竟算家里的一份子,自己也不能驳了她的面子:“你可有什么法子了?”
“魏三在战场上待过,肯定是有点人脉的,咱们借着他把药材以市面的半价卖到战场上去,然后再从中给魏三提成,等时间久了,咱们也就能自己跟战场建立供货链了。”
这只是白桑想的第一步,往战场销售药材不是什么长久的办法,但是却能解燃眉之急,甚至还能扩展人脉,这样以后做什么都能容易些。
严母不是不赞同白桑的话儿,可是市面价已经很低了,若是再半价,那自家可就没什么赚头了,说白了就是白忙活:“这半价是不是太低了些?”
“我觉得这件事可行。”严钊对于白桑说的话儿轻易不发表意见,但是他觉得这个事儿是可以做的。
白桑没想到严钊会同意这件事,说话生硬,不知道还以为白桑是在跟当朝宰相说话呢。
严母心里头忐忑,但是严钊都同意了,自己自然也不能再说什么了:“你先去跟魏三商量商量,若是他同意帮着咱们,那就这么干吧。”
那些药材与其在家里头烂了,还不如低价卖给战场上,能挣多点算多点吧。
可这一切都被屋外头的白柳给听见了,她本想着来看看白桑过得是个什么苦日子,最好是能再嘲讽一番,可是白桑一家子的谈话就这么传进了她的耳朵里头。
白柳也顾不得去找白桑的麻烦,赶紧回了自己的家里头。
隔壁的赵大婶看见白柳步履匆忙,赶忙招呼着问:“白柳这么着急是要什么去!”
“唉哟!赵大婶,出大事儿了!”这赵大婶可是村里出了名的大舌头,要是让她知道了,那满村子就都知道了,“我刚才想去看看白桑去,没想到听见她说要把药材都给低价抛售了呢。”
“低价抛售!?”白桑想卖药材没什么问题,可是她低价抛售了,那别的人可就没办法卖了,贵了卖不出去,便宜了又不舍得,白桑这是要断了大家的活路啊。
“可不是,我这正要去给家里头说呢,您说说她低价卖了,让咱们可怎么定价啊!”白柳知道这些话儿点到为止就行,说得多了,反而让别人起疑。
白柳也不再多话儿,赶紧就回了家。
就这样一传十,十传百,借白柳和赵大婶的嘴,白桑要低价抛售药材的事儿,很快就在村里头传了个遍。
村民们自发地组织起来,要去白桑家问个清楚,讨个公道。
等他们到严家的时候,白桑正跟严玲整理家里头的药材,赵大婶看见这个样子,那低价抛售药材的事儿自然就证实了。
“白桑,咱们村里头的人虽然没有帮上你什么大忙,可也没有薄待了你,你怎么就能低价抛售药材呢,你这样叫别人怎么活!?”赵大婶首当其冲质问白桑。
白桑决定这个事儿还没多久,怎么就能传得满村的人都知道,白桑知道有内鬼,可是却不知道是谁,等看到白柳在村民中鬼鬼祟祟的,心里头都明白了几分。
严母没有见过这么大的阵势,心里头已经发了慌,这件事儿要是闹大了,还不知会有什么样儿的后果呢。
白桑却不慌不忙,上前问赵大婶:“您怎么知道我要低价抛售药材的,那您可知道我是把药材往哪送吗?”
严玲突然想起来,自己进屋的时候,看见白柳在屋外鬼鬼祟祟的,一看就没干什么好事儿,就赶紧把自己所看到的告诉了白桑,白桑也就印证了自己的猜测。
“我们可不管你要把药材往哪送,你低价抛售药材就是要断了我们的活路!”
人群里头不知道是谁嚷了一句,满村的人就开始争先赞同这句话。
白桑见场面要控制不住了,赶紧解释:“这些药材我都是要送往军队的,战场上药材短缺,正是需要药材的时候。”
“既然战场缺药材,你低价出售,让别人怎么卖给军队!”唐平不知道什么时候混了进来,严钊说得那些话他可一直记在心里,现在正是让他们难堪的时候。
村民可是知道军队的那些官跟那些官差都是同流合污的,心情好自然是会买这些药材,可是他们若是硬抢,他们也没什么法子。
白柳见村民的怒气比方才少了几分,便主动提出来:“村里的药材都卖不出去,送往军队可是唯一的销售途径了,你这不是把唯一的活路都给占了吗!”
“是啊!什么低价抛售,我看分明就是你想中饱私囊,看着挺好的人,没想到竟是这样的蛇蝎心肠。”
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句,白桑的脸色马上就不好了,这个变化看在白柳的眼里头,不知道有多高兴。
严钊察觉到白桑的不对,赶忙站在了白桑的身上,一言不发。
白桑有了严钊做自己的‘靠山’,也就恢复了一点力气,看着人群,道:“既然大家这么想,那我就不再负责把药材送往战场的事儿了!”
人群中有人窃窃私语,白柳见状,冷哼一声:“我看你是想拿这个话儿来让大家支持你的所作所为,你的良心怕是被狗给吃了吧!”
“你别想着威胁我们,你就得把销售药材的途径告诉我们,不然今儿我们就放火烧了你家的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