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渊：“若要追溯到很久之前，只能总结为一见钟情。”
默了一秒，宁渊继续道：“再见倾心。”
虽然宁渊不是一个容易出汗的人，但他很容易脸红，心跳也很容易加速。
钟离听着近在咫尺的心跳声，震得耳膜都在不停鼓动。
宁渊：“玉佩只不过是个定情信物罢了，怎么可能对一个物件动心？对你的喜欢是命中注定，还会随着岁月变迁逐渐加深。”
宁渊正经下来的时候，所说的话每一字都像重击。
明明情话宁渊说得不少，钟离也听得不少，不知怎的，钟离却无比眷恋有人能直白地向他表达爱意。
迎面似乎吹来一阵咸腥的海风，钟离忽地想起来上一个时空的宁渊。
彼时的宁渊还不会开口说出自己的想法，需要钟离去猜，去主动向他走去。
散落海风中的话吹荡回旋，落入钟离耳中——
“师尊，我很想你。”
钟离紧了紧抱着宁渊的手臂，闷声道：“本想问问你究竟为何离去又为何回来，现在也没问问题的心情了。”
宁渊：“找时间讲给你。”
“不是推脱？”
“不是推脱。”宁渊道，“本就没什么，解释起来也简单。但钟离哥哥没了听的兴趣，我便等钟离哥哥有兴趣了再说。”
钟离：“我可一直对你有兴趣。”
“对我没兴趣说明不在乎，钟离哥哥可不能对我没兴趣。”宁渊吻了一下钟离的发丝。
“怎的现在又唤我‘钟离哥哥’了？”钟离问道。
“嗯……”
宁渊想了想，说道：“不想让钟离哥哥把我当成和其他人一样的存在，我要创造一个最独特的称呼。”
钟离笑了两声：“你的想法倒是直白。”
“那当然。”宁渊说道，“这个称呼够特别吗？钟离哥哥，有没有其他人也这么唤你？”
“除去你，如此唤我的只有十岁以下的小孩。成年人里，你是独一份的。”钟离伸出手，点了点宁渊的鼻尖。
他收回一只手，放在身前，贴着宁渊的胸口，感受从那里传来的跳动。
每一下敲击都如此摄人心魂。
宁渊眯了眯眼睛：“小孩子？不可。钟离哥哥对小孩子很是宠溺，我可没有幼稚到与他们争风吃醋。若真要吃醋，可一辈子都吃不完。虽然我自视甚高，但也知道比不过国家的未来们在你心中的分量。”
“还要再想一个啊……唤什么呢？”
钟离手指在宁渊胸口点了点：“无需刻意，只要是你，都足够特别。”
“……”
宁渊突然噤了声。
默了一会儿，他才开口：“钟离，你是如何面无表情说出如此令人悸动的话的？”
钟离：“嗯？你怎知我面无表情？”
“板着脸说着最让人心动的话，这事你做好多次了，每一次我都记得清楚。”
宁渊说这话的时候就像在告状。
钟离笑着，没有作声。
“在中世纪古堡之中，我与你初相识，万万不敢造次，哪怕喜欢你也要装作若无其事，可把我憋坏了。”宁渊玩着钟离的长发，缓缓说着。
“那么早？”钟离问道。
宁渊：“当下没确认这份情感的来历，只当是训练出了岔子才心猿意马，把训练量加大了两倍呢。”
“也对，想起来了，有一段时间你的肌肉膨胀得衣服都被撑展了。像猛兽一般，压迫感十足。”
宁渊叹气道：“以后再也不那般锻炼了，视觉效果不好。”
钟离：“现在本职工作是上班，锻炼时间可不比骑士，身体也不如，宁渊先生悠着点。”
一番话带着敬语说出，宁渊不知为何面色羞红——
“钟离！！我不论在哪里都勤于锻炼呢！”
“好。”
钟离说这个字时就像是在哄小孩，拖着长长的尾调。
看来宁渊还是很在意自己的身体素质呢。
宁渊继续道：“第二次见你，我只有一些朦胧的记忆，总觉得你与我并非初见，或许在遥远的过去，我曾与你相见过。所以，当时还是一个小孩子的我坚定地选择了你，在家陪你。事实证明，第一眼感觉不可信。”
在第二个时空之中，钟离与宁渊一同长大，直到高中才分开。
这么说来，原来是钟离把宁渊带回了家。
两人那时互相都算不上认识对方，简直可以称作陌生人。
就因为宁渊心底的一分熟悉感，才并肩走了下去。
宁渊似是堵着一股气：“你不靠谱，总是抛下我。在你完全替代人偶之后，招呼都不打一下地去了学园都市，气得我都想立刻飞过去见你。”
这是在御坂美琴那个世界。
钟离解释道：“那时，时空之神还没告诉我穿梭时空的真实原因，他下发任务之后，我便飞去了学园都市去做任务了。在这个时空事件结束之后，我才发觉他让我穿梭时空的真实目的。”
“好吧。”宁渊说道，“赌气的话罢了，我不会真的怪你的。”
钟离应了一声，嘴角噙着笑意，没再说话。
“可现实生活中的工作牵绊住了我，等我见到你时，你已陷入危机之中。学园都市卧虎藏龙，大部分学生都拥有能力，你进入其中，万分危险。”
“可我又知道，你呀，不可能被动进入别人的算计之中。唯一能解释得通你为何在局里的，只有——以身涉险，连根拔除。”
宁渊说得不错，他果真十分了解钟离。
钟离问道：“我还不知，你是在哪里想起来前几个时空所经之事的，毁灭圣杯之时吗？”
圣杯战争，即远坂凛所处时空的一场重要变故。
“那天傍晚。”宁渊说道，“我那讨厌的上司把一份假的未来灌输到我脑中，目睹你的死亡，我便想起了些许。不多。”
提到“死亡”二字，两人皆陷入沉默。
两人都不是初次与死亡打照面，所见过的死亡没有一千也有一万。
每次有人离去皆不是轻描淡写便可揭过去的，只有留下的人才知道被钝刀一下一下剌着心脏是何种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