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一下就怀疑是北韩,是因为他们有伪造美丽国货币的先例。而到了现在这个年代,他们国家更是遭遇了前所未有的困境。随着老毛子对他们援助的减少,北韩国内经济迅速下滑,国库空虚,民生艰难,连吃饱饭都成了很困难的事。为了填补资金缺口,他们完全有可能铤而走险,伪造他国货币。
伪造其他势力的货币作为金融武器,并不是现代的发明。从古至今的战争中,伪造对手的货币就是一种“软性打击”手段,不但可以用伪造的货币购买一些物资,还可以扰乱对方经济,达到“无声胜有声”的效果。
“基本可以确定是对方干的,因为这批假币印刷精美,纸张用料考究,凭个人的能力根本无法完成。但是我们现在拿不出证据证明这些假币来自北韩,外交部门也无法向对方提出抗议。
“你手底下的特勤有没有会北韩语的?”高兵望着李怀安问道。
“有”李怀安肯定地说。
“说的怎么样?”
“很流利,是地道的平壤口音,足可以以假乱真”。
“那就好!”听到这个消息后,高兵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但他的眼神依然坚定而锐利,仿佛能够穿透一切迷雾。紧接着,他毫不犹豫地下达了重要的作战命令:“立刻安排这名同志赶赴东北地区,对这起假币事件展开全面、深入的侦察工作!我们必须要查清这背后的真相和主谋,绝不能让这些不法分子逍遥法外。如果情况需要,甚至可以越过边境前往北韩,追溯假币制造的源头,摧毁它”说罢,高兵用力地挥了挥手。
李怀安沉吟了一下说道“如果越境作战的话,一个人的力量恐怕不足,刘东同志正好在东北,我建议由这两名同志组成一个作战小组”。
“好,具体的行动由你负责联络,事不宜迟越快行动越好,如果有什么需要,请其他部门和国安的同志全力配合”。
“是,局长同志,保证完成任务”,李怀安站起身,斩钉截铁的说道。
刘东带着弟弟刘涛一路打听终于找到了位于铁东区的二马路,沿着街边走了不远,就看到浩东土特产商店的牌子,不由心里一喜。
商店的门脸不大,但里面很宽敞,各种各样的土特产分门别类摆放的规规矩矩的,一个服务员正无聊的擦拭着屋内的柜台,胖胖的浩东正笑眯眯的看着一本杂志。
见有人进屋,服务员连忙迎了上来,还没等她说话,浩东一抬头看到了进来的人,“刘东兄弟你终于来了”,放下手中的杂志急忙迎了出来。
“浩东哥你好”,刘东笑着和浩东握了握手,并把弟弟刘涛介绍了一下。
“天亮来电话说你这几天要来,我这盼星星盼月亮似的总算把你盼来了,晚上咱哥几个必须好好喝几杯”。浩东对于上次刘东在滇南找李英教授为他解决了麻烦,一直心存感激,总想找机会感谢一下,这次终能如愿了。
“浩东哥,这次来麻烦你,就是想让我弟弟跟你学习学习怎么做土特产生意,我们俩都是门外汉一窍不通,让你多费心了”刘东望了望屋内众多的商品说道。
“兄弟你做这行就是做对了,现在南方人非常认可咱们东北的土特产,咱东北肥沃的黑土地孕育出的大米口感软糯香甜是最受欢迎的,其次是人参和黑木耳在南方都是畅销货,走,咱们上楼喝点茶,边喝边聊”。
商店的二楼有一个客厅,里面的卧室是居住的地方。
客厅里,浩东和刘东哥俩围坐在茶几旁,电茶壶里的水咕噜咕噜冒着热气,几杯刚倒好的茶还冒着淡淡的热气。
浩东笑着给兄弟俩递上一盘刚切好的水果,嘴里还说着:“来来来,尝尝这个,你嫂子早上刚从市场买的,新鲜得很。”刘东笑着接过,几个人继续聊着,气氛非常轻松愉快。
过了大概有一个小时,突然,门被推开,一个娇小玲珑的漂亮女人急匆匆地走了进来,脸色有些发白,刘东认识,这正是浩东的老婆李琳。
她看了一眼客厅里的刘东,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刘东兄弟来了,你浩东哥天天念叼你,总算把你盼来了”,她对刘东印象特别好,当初在滇南几个人都不相信刘东的情况下,就是在她的坚持下浩东才给李英教授打的电话,结果事情得到了圆满解决,十万元的货款也要了回来。
刘东站起身来和浩东媳妇打了个招呼。
“怎么脸色那么差?”浩东看媳妇的神态有些不自然。
李琳叹了口气,然后快步走到男人身边,压低声音说:“今天真是倒霉透了!”
浩东愣了一下,放下手里的茶杯,轻声问:“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李琳又叹了口气,声音里带着懊恼和无奈:“今天早上来的那个大客户不是买了两千多元的货么,正好这几天的货款没有存。刚才去银行存钱,一下子出来五张假币,都是早上收的那些钱,结果被柜员发现了,直接没收了,五百块啊,就这么没了”。
“怎么会有假钱,当时我仔细的看过了,绝对不可能”浩东疑惑的说道。
“不光你看了,我也看了,现在这批假币印刷的太精细了,不是专业人士根本看不出来,银行也是用验钞机才验出来的,连他们的工作人员都差点被蒙骗过去。
浩东皱了皱眉,心里也有些心疼,但看到老婆一脸沮丧,赶紧安慰道:“没事没事,钱没了再赚,别太放在心上。下次咱们多注意点就是了。”
李琳缓缓地摇了摇头,秀美的面庞笼罩着一层深深的懊悔与自责之色。声音略微有些低沉且颤抖地说道:“唉!都怪我啊……当时怎么就没有仔仔细细地去查看呢?”说完又自嘲的笑了一下说“看也白搭,也看不出来”。
浩东拍了拍她的肩膀,轻声说:“别想了,先去洗把脸,休息一下。待会儿咱们晚上出去吃,刘东兄弟好容易来一次,咱得高兴。”
李琳点了点头,这才露出笑容,转身朝卧室走去。浩东回过头,对刘东笑了笑,摆摆手说:“没事,小事一桩。咱们继续喝茶。”
刘东也笑了笑,点点头,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气氛重新轻松起来。但浩东心里却暗暗想着,晚上得好好安慰老婆,毕竟这一天的辛苦钱就这么没了,任谁都会心疼。
晚上吃过饭,刘东把弟弟刘涛留在浩东这,自己执意要走,因为在下午每隔三天的例行汇报中,处长李怀安的语调非常严肃,告诉他明天清晨四点到通白车站接人,那趟火车正是刘东第一次回家时坐的那趟。
至于要接的人是谁,李怀安并没有说明,刘东心里虽然没谱,但也知道,车是终点站,下车的人也不多了,接站的时候自然会知道了。
之所以当时没走,是因为刚到这有些事情和浩东没说明白,总要交待一番才好,况且这个时间也没有回去的火车,心里也打定主意,吃完饭立刻租车就走,时间上完全来得急。
编了个理由和盛情挽留的浩东两口子说明一下,又交待弟弟在这好好学习,刘东打了一辆出租车直奔车站。
三百公里距离太远,一般的出租车都不愿意去,只能找车站趴活跑长途的黑车。正好出租车司机有个朋友是干这一行的,直接把刘东拉了过去。
“到通白?这么远,就你一个人么?”黑车司机上下打量了刘东一眼,见他斯斯文文,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心里瞬间转了无数个念头。
“对,就我一个人,我有急事,必须三点之前赶到通白,刘东打了一个提前量,谁也不知道途中会发生什么事。
“三百元,行的话立刻就走”司机狮子大开口,比正常价格多要出了好几十。
“走”刘东没有丝毫的犹豫转身上了车,司机狡黠的眨了眨眼,似乎有点后悔刚才要少了。
“路程太远,我还得带个司机”,开着车在车站转了一圈,司机在广场一角招呼两个熟人上了车。
“才哥,你这是要去哪?”上车的两个人咋咋呼呼的问道,并没有细看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刘东。
“去通白”。
“哎我艹,这么远?就一个人么?”两人继续问道。
“对,就一个人”司机说就一个人的时候还特意咬重了一下字眼,两人会意的笑了笑。
车子离开英雄城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七点了,天色尚明,快到辽河市的时候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才哥,我有泡尿,找个路边停一下”后面的男人忽然招呼着司机说道。
“好嘞”司机一打方向盘,车子顺着路边的一条小路拐了进去足有五十多米才停下。
三个人站在路边一字排开,边撒尿边窃窃私语,把刘东一个人扔在车上。刘东莞尔一笑也下了车,靠在了车门上。
刚才趁着天色末黑,他早已看清楚后上车的两个人在来的时候已经打过交道了,正是让他揍了一顿的黑车司机,其中就有带头拿着铜管的那个人,对方的目的已不言而喻。
“兄弟,先把一千元车费交一下吧”,撒完尿的三个人形成一个半圈把刘东围在中间,司机神态倨傲的说道。
“不是说好三百元的么,怎么又涨价了”刘东淡淡的问道。
“噢,我刚才说的是每一百公里三百元,你这三百多公里可不正好一千块钱么”司机呵呵一乐,黑暗中看不见他的表情,但想来也一定是非常得意。
“快点拿钱,要不然别怪我们不客气了”,后上车的男子凶神恶煞一般的说道。
“呵呵”刘东轻笑了一声,没有说话。
“你他妈笑什么?”对方恼羞成怒恶狠狠地骂道。
“我笑有的人一天要挨两次揍,要不是皮子痒了那就一定是有毛病”刘东语调平缓,像极了正在跟好朋友聊天,说完,从身上摸出香烟来。
“你什么意思?”男子一怔,随即听到“啪”的一声打火机响起的声音,火苗不大,但仍把刘东的脸照得清清楚楚。
火光熄灭,只剩下刘东嘴上香烟的火光一明一暗的闪动。
男子刚要张嘴喝骂,声音已经冲到了喉咙口,怒火在胸腔里燃烧得正旺。
可就在打火机亮起的那一瞬间,他的目光对上了对方的眼睛——那双冰冷、锐利、带着几分不屑的眼睛。他的喉咙像是突然被一只无形的手掐住了,声音硬生生地卡在了那里,发不出来。
他的心脏猛地一沉,仿佛掉进了冰窟窿里,刚才那股子怒气瞬间被浇灭,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形容的懊恼和恐惧。脑海里飞快地闪回白天的场景——对方的拳头又快又狠,自己根本来不及反应就被撂倒在地,那种无力感和疼痛感仿佛还在身上残留着。
他的手指微微发抖,原本攥紧的拳头也不自觉地松开了。他想后退,想转身逃走,可双腿却像灌了铅一样,动弹不得。脸上的表情从愤怒变成了尴尬,最后只剩下一种近乎讨好的僵硬笑容。他心里暗暗骂自己:“怎么这么倒霉,偏偏又碰上他!”
“大、大哥,我不、不知道是你,得罪了,你,你饶了我吧”,装怂不是丢人的事,反正总比挨揍强。
“赶紧开车,我赶时间”,刘东打开车门上了车。
“才哥,赶紧开车吧,别耽误大哥的事”,司机从男子的语调中似乎听到了一丝哭腔,立刻意识到自己一定是惹到了不该惹的人。
京都到通白的火车上,一个身材微胖,皮肤白皙的女子正在收拾简单的背包。
她模样不算漂亮,头发简单地扎成一个马尾,偶尔有几缕碎发垂在耳边,显得随意又自然。身上是一件宽松的格子衬衫,搭配一条深色的牛仔裤,衣服是干干净净,散发着淡淡的肥皂香。
通白站是终点站,乘客已经不多了,但此刻列车到站,人都挤在过道上准备下车,也显得特别拥挤。
列车缓缓减速,车厢随着轨道的颠簸轻轻晃动。她站在拥挤的过道里,手扶着旁边座位的靠背上,目光平静地望着窗外飞逝的灯光,只觉得身后微动,背包的拉链正缓缓的被人拉开,她不动声色好像丝毫没有察觉一般。
突然,车身猛地一颤,像是车轮碾过了一段不平的路轨。她的身体随着惯性微微前倾,手肘顺势向后一扬——这一下,力道极大,却正好撞在了身后一个坚硬的下巴上。
身后传来一声闷哼,紧接着是急促的吸气声。她转过头,看到一个瘦削的男人正捂着下巴,嘴角一丝血迹流出。他的另一只手还悬在半空,指尖离她的背包只有寸许距离。她的目光瞬间冷了下来,嘴角却微微扬起,带着一丝讥讽的笑意。
“不好意思啊,车太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