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明蹲下来又给了个糖果,说道:“他当然有他的缺点,和我太祖皇帝一样,算是为数不多开国后没清洗功臣之帝王。我想说的是:老刘他刚起事时候就被人背叛,也只有大器晚成心怀坦荡之人,才容易信任人,只有信任了,才容易被背叛,只有付出了期待了,才容易受伤。但真的勇士从来不怕失败不怕受伤,英雄很多时候会以悲歌落幕,但人家老刘可没有,所以运气也是他实力的一环。只看历史中的他基本不以小人心思去防人,有人背叛他就出征讨伐,且都能赢,一直赢一直爽,是为人生豪迈。直至晚年,他一身伤痛,击败所有对手后与群臣立下白马之盟:非刘姓而王,天下共除。”
“所以论用兵天赋,论打过的战,论击败过的对手,论歼灭过的敌军,那个瞻前顾后,情绪忽高忽低,立场左右摇摆的所谓的军神,我认为给老刘提鞋都不配。帝姬记得:立汉之军神是汉王刘邦,而不是姓韩的小人。”
小姑娘似懂非懂,点点头,又摇摇头。
高明又道:“所以呢,你哥哥郡王殿下的性格特征像谁?像大大咧咧的汉王,还是那个逃兵韩信?”
小帝姬顿时拍手一跳一跳的笑道:“大傻虽笨,却精力旺盛也不怕失败,像汉王啦。”
这次,高明直接给了一整个礼包的奶糖,说道:“这便对了,郡王殿下不是笨,而是坦荡,是不耍小聪明,是大器晚成。这便是我说的:慢就是快。给他些时间。”
听到这里,隐藏在殿内旁听的皇后娘娘不躲了,真是听得心潮澎湃,甚至是热泪盈眶,出来揪着荣德的耳朵道:“丫头,他便是你师父小高,还不拜见师父?”
荣德觉得这奶糖真是太好吃了,一口气又吃了三颗把小嘴巴塞满,这才含糊不清的抱着高明的腿道:“师父在上,学生赵金奴有礼了。”
高明也见礼道:“微臣高明拜见皇后娘娘。”
皇后这才开始近处仔细打量小高,越看越爱,越看越喜欢。
除了喜欢他是他爹的儿子外,喜欢他那些离经叛道又富有见地的思路,喜欢他的故事,喜欢他的忠勇。甚至是喜欢这小子身上的流氓脾性。
尤其宣德楼一役救驾,整个京师之战在幕后有勇有谋的部署,这一切真的太符合一个太子太傅、将来保储君顺利登基的人所需要的条件了。
一直被瞧着,相反是高明有些不好意思,退后一步尴尬的问:“娘娘乃是光芒万丈的国母,光辉照耀着小臣全家还有整个大宋,此番召见所为何事,微臣一定做到?”
不错,此番是皇后召见。而事实上小高也被皇帝任命了京兆郡王的教师,所以也就无顾忌的来见了。
结果一来就被小帝姬抱着大腿喊师父,倒是所料不及。
皇后娘娘刚要开口,却有太监来耳语几句,就此皇后携带着恼火神色,只对小高道:“你便教帝姬些文章,本宫有事。”
言罢转身走了,从她充满怨念的情况看,不用问,一定是她那个傻儿又闯祸、随后就被皇家学堂请家长了……
接下来见师父在发呆,小布点荣德费力八气的先踩在秋千上,然后拿个披风给高明披上。
高明紧了紧披风,说道:“帝姬这是何意?”
小姑娘笑道:“阿娘说要尊敬师父,要献拜师礼,提前就知道了要拜您为师,这披风是在娘帮助之下,我亲手做的。”
高明把她抱起来,重新放了坐在秋千上,然后推着她摇晃道:“话说,你哥哥此番是什么情况?”
荣德笑道:“一般来说,乃是他被夫子处罚,皆因他总学不好历史课本。”
高明怒道:“传为师话:没人比我更懂历史,你们夫子懂个蛋,以后让你哥哥学我的课本,再也别把夫子的课当回事。”
荣德顿时嘴巴笑歪了,下来,一跳一跳的拍手叫好:“师父真好,师父真好,我也早就不想去学堂了。”
高明却道:“你倒是想的美,你哥哥可以不去,是因为我怕他被人教歪了,但你不会被教歪,你甚至能把整个学堂带歪,所以你必须去,作为为师的卧底兼金牌小密探、待在学堂里。”
“我就知道,师父大人和他们乃是一伙的。”
荣德气得摔倒在地上……
“什么!军刑部六局门前真挂着‘歇业整顿,暂不办公’的牌子?”
听到属官这么汇报后,张叔夜顿时一口老茶喷了出来。
是真被此等作为给惊到了!
至于属下们全部神色古怪,低着头大气不敢出。
很遗憾是的,那位小高衙内的脑洞,真就有这么大。
愣是在没正式上任的现在,就把几乎全部人停职了。
还不止!
随后小高衙内更是离经叛道的直接把诺大个刑部六局关门,暂时停止办理任何公务,只整顿内务。
至于说开放时间:待定。
“他疯了吗!”
张叔夜拍案起身,念叨着“老夫这条老命迟早被这犊子给害了去”。
却是随后想想,张叔夜又停止了脚步好奇的问:“他理由是什么?到底为了什么,他不经老夫批准就把国之公器给关门?”
秘书郎道:“高巡使的意思是:反正开着也没什么用,他查阅了资料说:三年以来,三十年以来,甚至是上述到有刑部六局以来,他们除了耗费着朝廷的编制和经费、收取礼金贿赂外,没办理过哪怕一件对国朝真正有用的案子。既如此,全部停职并关门,反倒还提高了效率,又节省了机关以及各建制部队们公关贿赂的精力,难道它不香?哦对了明府,下官所引用的,是他的语气和原话。”
“你!他……”
老张又被气得跳脚,怒斥道:“让那犊子给老子赶紧的开门办公,他要是不开……他不开,老夫便把他也给停职,可恶可恨,他说的虽然没错,三十年来刑部六局除了收贿之外的确没办过什么有用的案子,但国之公器岂容他这般胡闹!他把朝廷当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