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7章 一声枪响
在这天晚上，原本平静一段时间的浙江中部地带，终于爆出第一声枪响。
一个巡逻的日军小队，行进在防线外围的公路上。
他们抵达富阳已经有两个月时间，除了修筑防线和巩固防御工事之外，每天的任务就是在这片公路上巡逻。
之前都是相当平静，那一纸协议似乎当真拥有让双方的子弹，都不在飞出枪膛的魔力。
可不管是谁都清楚，所谓的停火协议，不过就是双方都需要的一张纸。
日军需要这张纸来集结更多兵力，而灭寇军也需要这张纸来消化收复的土地，人口。
这张纸的作用可以发挥到什么时候，并不取决于上面签订的截止日期，而是看双方谁先做好了大战开始之前的一切准备。
而先做好准备的一方，一定是最先开始发动战争的那一方。
这里面无关公理，道义，因为战争本来就是最不讲公理和道义的地方，这里只有尔虞我诈，只有胜者为王。
齐藤一郎此刻就坐在卡车上，点燃着香烟，看着后面的风景。
这条公路他已经相当熟悉，若是在白天的话，向西眺望过去，甚至可以清楚地看到灭寇军部署在远处高地的阵线。
只是过去一个多月的时间里，对面高地的阵线上，只能偶然见到几个巡逻的士兵，此后就再也无法看到任何活动的人影。
日军曾经派遣过一支小队，抵近侦查那里的情况，结果可想而知。
在距离敌军阵地还有三公里的时候，他们就遭遇到灭寇军炮兵的精准打击。
一个小队六十多人，只剩下十个人存活回来。
在那之后，日军就老实了很长一段时间，只能派遣零星的斥候抵近侦察。
齐藤一郎看看腕表上的时间，再有五分钟，他们就会向东转弯，然后返回他们部署在富阳郊区的营地之中。
可就在此刻，卡车突然停下。
他心中一紧，将手中抽着的香烟扔在地上，从卡车上跳下来，高声询问什么情况。
“车爆胎了。”
前面的黑暗中，有士兵高喊一声道。
齐藤一郎走到车队的最前方，发现果然有一辆卡车轮胎已经干瘪下去。
“换胎，别耽误了时间。”
他这么说着，再看看西面黑漆漆的夜，总觉得那里有什么东西，在窥视着自己。
或许是灭寇军的斥候，也或许是其它的什么，总之这种感觉让他非常不安。
可就在这个时候，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突然传来。
“什么声音？”
齐藤一郎警惕起来，手掌已经放在腰间。
但是就在此刻，一声声密集的枪响突然传来。
“哒哒哒！！！”
子弹从一侧的黑暗飞射出来，将刚刚下车的一些日军士兵，转眼间就打倒在地上。
还有些很多待在车厢里面的日军士兵，同样没有幸免于难。
飞射的子弹，密集交织成网，转眼便已经造成十多个日军士兵伤亡。
“下车！！！用卡托作为依托防御！！”
齐藤一郎大喊起来。
但是就在这个时候，一颗颗照明弹，却突然升空，将四周黑暗驱散。
他借助着那些照明弹的光芒，这才看清楚下方情况。
只见惨白的照明弹光芒之下，一辆辆装甲车和坦克，掩护着如同蝗虫群一般的灭寇军士兵，向他们缓缓而来。
“这···这是什么？”
他大惊失色，知道是敌军的部队杀过来了。
那张纸的魔力，已经到此为止。
灭寇军上万大军，开始对日军驻守的富阳，灵山防线展开猛攻。
在这些钢铁洪流，滚滚向前的时候，一阵阵呼啸声也在此刻传来，回荡在头顶黑暗覆盖的苍穹之上。
“轰轰轰隆隆！！！！”
在一阵呼啸声之后，紧接着就是密集爆炸之声。
被轰击的正是日军部署在富阳和灵山之间的防线。
如果此刻的齐藤一郎就在阵地上，就会发现，这些火炮覆盖轰击的时候，打击相当精准，基本都是落在日军各种碉堡，暗堡等火力点上。
进行轰击的火炮口径不一，有75mm中等口径的山炮，也有150mm155mm等大口径的榴弹炮，甚至还有200mm的重榴弹炮，乃至从德国那里搞来的超大口径臼炮。
无论哪种，对于阵线上被轰击的日军，都是绝对恐怖的存在，也是他们最不愿意回忆的梦魇。
就在这样轰隆隆的炮声之间，灭寇军的二阶段攻势，正式展开。
这天晚上，派遣军司令部热闹起来，只是气氛相当凝重。
哒哒哒的电报声不绝于耳，还有密集的，繁杂的脚步声掺杂其中，各个作战参谋交流情报，传递信息的声音，同样成为整个场景的背景音之一。
在如此嘈杂的环境之中，松井石根面沉如水，背负双手，盯着眼前地图。
终于，这个时候上杉明理递过来一根香烟，点燃之后，松井石根抽一口，这才开口道：
“很突然，之前的情报没有非常明确显示出来他们会动手。”
上杉明理苦笑一声道：
“这恰恰说明我们的情报准备工作完全不够，目前敌人的攻势相当凶猛，根据前线传来的战报，敌军的火力覆盖，是前所未见的程度，远远超过淞沪会战的烈度。”
松井石根哂然一笑道：
“这是自然的，淞沪会战的时候，国军的人数虽然很多，却是轮番进入战场，而是火炮数量和炮弹的数量都严重不足。
他们的火力覆盖，甚至比不上我们的舰炮齐射一轮。
可灭寇军却不是这样的，只是在新登镇方向，我们情报部门可以肯定的数据就是，敌军只是大口径重炮就超过一百门，更不要说中小口径的火炮，迫击炮了。
还有就是敌人的那种飞弹，也相当厉害，射程远，一次齐射，就能摧毁我们一大片阵地。”
“敌军推进的速度如何？”
松井石根转头看向上杉明理道。
上杉明理语速极快地说道：
“整体来说，还在可控范围之内，虽说前沿阵地被占领众多，不过我们的人也发动了多个地区的反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