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简言走到卧室,拿出一个精致的灰色小盒子,他回到客厅,单腿跪在江语蔓的脚边。
“语蔓,嫁给我吧。”他把盒子打开,里面是一枚精巧的钻戒。
“如果说,人终其一生都在追求圆满的状态,那对我来说,你就是能让我人生圆满的那一个人。我想要每天、每天、每天都和你在一起,嫁给我吧,好吗?”
江语蔓捂着嘴巴,眼里闪烁着惊讶而感动的泪花,在她的梦境中,赫简言是唯一的男主角,他温暖、绅士,不论是在梦里还是在现实生活中,他总能让自己感受到暖暖的爱意。
她想自己一定是爱他的。
她笑着点头,伸出左手,让赫简言把戒指戴在无名指上,“抱歉,我工作太忙了,也没有时间带你去浪漫的地方求婚,你放心,婚礼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没关系,这样就很好。”江语蔓圈住赫简言的脖子,和他拥抱在一起。
……
夜深了,赫简言开车送江语蔓回公寓。
城北公寓楼下,江语蔓目送赫简言的车离开后才转身往小区里面走去。赫简言的车刚走,夏安予的车就到了。
“小语!”他边喊边从车里下来。
江语蔓回头,见到一个帅帅的男人朝自己跑过来。
“你电话怎么打不通啊?发短信也不回。”
“你在说什么?我好像不认识你。”
“……”
夏安予一时语塞,眉头拧成结,“你又发病了?还是又失忆了?”
“什么?无缘无故你骂我?”
“当然不是……你先告诉我,你是不是叫江语蔓?出生于xx年x月x日,家就住在这上面的1806。”
“是的,怎么样?”江语蔓觉得这人好没礼貌,不想再搭理他,转身便要走。
夏安予捏着眉心,叹气一声,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又失忆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叮——电梯门打开,江语蔓刚要跨进去,夏安予快走两步,一把拉住她的左手,“等一等!”
江语蔓把手一甩,一道银光从夏安予眼前闪过,他抓起江语蔓的左手,看到了无名指上的戒指。
情侣戒?
“这是哪来的戒指?”
江语蔓再次甩开他的手,厌恶地嚷道:“你想干什么呀?你再这样我就要叫保安了。”
夏安予这下彻底急了,他为了她连总裁的位置都不要了,被父母骂成是“不肖子孙”,在董事会的风评也变得十分糟糕,大家都议论他是成不了大事、婚姻杀手。
他原本是想来告诉她,他已经把和姚家的事情处理好了,他想跟她去另外的城市生活,可偏偏她在这个时候又失忆了。
他掏出手机,打开云相册,翻出他们的合照。
“你看清楚,我到底是谁!我是夏安予啊,我们曾经是夫妻关系,之前你失忆了,我带着你到处找寻丢失的记忆,我们又重新相爱了。来,我给你看证据。走,我们上楼。”
夏安予拉着江语蔓的手进到电梯,江语蔓被他的话震惊着,脑子里已经转不过弯了。
都什么跟什么呀!自己明明没有结过婚,明明赫简言才是自己第一个男人,怎么又出来一个前夫呢!
到了1806门口,夏安予把手伸到门锁键盘上,“你看好,我能把门打开。”
他输入门的密码,门开了,江语蔓大惊,嘴巴长得大大的。
“你怎么知道我家的密码?”
“我怎么知道?因为这密码是我设置的!这套房也是我给你买的,当时你刚从大学毕业没多久,和同学合租在一个老居民楼里,我心疼你,就给你买了这套房子。”
“来,你看这里。”他拉着她来到客厅窗户边,掀开地板上的地毯,一大片黑红色血迹露出来。
江语蔓惊恐地看着那血迹,问:“这是什么……我家里怎么会有这种脏东西?”
“这不是脏东西,这是你喝了堕胎药后,流下来的胎儿,那是我们的宝宝!”
他站到她的面前,双手用力摇晃她的肩膀,“想起来吧,不要逃避好吗?我知道那些记忆很痛苦,可是,不能因为痛苦就故意忘记,如果什么都不记得了,你也就不再是你自己了!”
江语蔓捂住耳朵,痛苦地说:“你不要再说了,什么宝宝,什么逃避……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简言,简言你在哪?我好怕!”她哆嗦着双手去包里找手机,夏安予一听她在喊赫简言的名字,火气就冲了上来。他夺过她的手机,扔到沙发上去。
“赫简言是坏人啊!他是搞心理学的,他会给你洗脑,你看看你,自从那天跟他走之后,就变成这个样子了!天哪,他到底对你做了什么事情!”夏安予情绪接近崩裂,使劲摇晃着江语蔓的身体。
江语蔓比他更崩溃,她的脑袋尖锐地疼着,一些事件残影闯入她的脑海里,有人在殴打她、有人在嘲笑她、还有人在求着她离开这个城市……像是梦境,又像是前世记忆,头好痛,头好晕,好难受。
“不要再说了,求求你不要再说了。”她双手抱头蹲了下去。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我是赫简言的新娘,我爱他,他也爱我,我们一直幸福地在一起。我们马上就要结婚了,我是幸福的新娘……”她像一个癫痫病人一样,身体颤抖,脑袋颤抖,目光呆滞,胡言乱语。
夏安予隐约察觉到了什么,他觉得江语蔓像是被人下毒了一般,而不是简单地因受了刺激而失忆。
他把她从地上拉起来,“小语,我带你去一个地方,或许能让你想起什么来。”
江语蔓被她拉着出了门,上了车,来到城南的别墅里。
“这是我们的婚房,我们曾经在这里幸福地生活了一段时间,你看,这是我们的婚纱照。这是我们去度蜜月时的照片。”江语蔓看着那些相册里的、墙上挂着的她和这个“不认识”的男人的合照,陷入巨大的恐慌中,她的脑子已经接近宕机,她明明没有这些记忆,为何会有这些照片?
“你觉得很不可思议是不是?可这些都是真的!后来我们离婚了,当时有人陷害了你,我同样做出了伤害你的行为,你去坐了三年牢,那个害你的女人叫姚雪灵……还有,你是姚家丢失的大女儿,可惜姚家没有善待你,于是你放弃了和他们认亲……”夏安予紧紧抱住江语蔓,哭得稀里哗啦。
“求求你,想起来吧!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小语,我爱你,你不要忘记我好不好!求求你了!求求你了!”
江语蔓感到头痛欲裂,她搞不清楚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大脑里有什么东西正在崩坏,她觉得自己快要疯了。
接着,她的头皮、胸腔、双臂开始发麻,她呼吸困难,肌肉紧绷,浑身颤抖。双手捂住脑袋大声尖叫。
.
夏安予被江语蔓的样子吓坏了,连忙抱起她往外面冲。他开着车在大马路上飞驰,平时需要半小时才能到的市第一人民医院,他只用了十来分钟。
精神科病房内。
江语蔓的情绪已经完全失控,蜷缩着身子躲在床角,惊恐地看着医护人员。
医生只好给她打了一针镇静剂,经过一系列检查和问询,医生给出的结论是,她受到巨大的精神刺激进而诱发了创伤后应激障碍,最主要的是需要做心理治疗。
医生和护士走后,夏安予坐在病床边的小凳子上,握着江语蔓的手,凝望着熟睡中的她。
他感觉到后背似乎有人,转过头看,居然是赫简言。
“你来做什么?”夏安予警惕地问,“你怎么知道小语在医院?”
赫简言没有搭理他,径直走到病床边看了看江语蔓。
夏安予望着他手里握着的手机,瞬间明白了,“你关联了她手机上的GpS?你在监视她?”
赫简言的鼻子里发出轻蔑的冷哼,“夏先生,我倒要问问你,为什么你会和我的未婚妻在一起?你对她做了什么让她躺在这里?”
“未婚妻?”夏安予想起江语蔓无名指上的戒指,“小语什么时候成了你的未婚妻?”
“就在昨天晚上,我已经向她求婚了,她也答应了。”
“不可能!小语现在处于失忆期间,她怎么可能答应你的求婚?她连人都不记得……等等,你是说,她记得你?”
赫简言没有回话。
夏安予的脑子忽然一个灵光闪现,他有一个疯狂且可怕的想法。
“你小子!”他抓住赫简言的领口,“你给我出来!”
赫简言抓住他的手,不甘示弱,“你想干什么?”
“我想,我们今天有必要好好谈一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