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雨绵绵的一天,一大清早,江语蔓撑着伞站在姚家别墅的大门口。
管家把铁大门打开,一辆黑色豪车从院子里缓缓驶出,车上坐着姚丰明和姚氏兄妹。
江语蔓快步走上去,拦在车头前,表情坚毅而冷峻。
坐在副驾驶位的姚丰明一时间没认出是谁,“李叔,你下去看看怎么回事。”
坐在后排的姚氏兄妹面面相觑,各自心里都有点慌。
李叔回来,在姚丰明的耳边低语,姚丰明听完眼睛都瞪圆了,“是她……”。
“去,把她叫过来。”姚丰明吩咐道。
李叔走过去把江语蔓带过来,她站在车门边,向车内的姚丰明鞠了一躬,“您好。”
“把你说的那个视频证据拿出来我看看。”姚丰明语调清冷。后排的姚氏兄妹顿时一阵紧张,你看我我看你,心里都在快速盘算待会如何应对。
江语蔓把跟夏安予要过来的那段视频点开,拿给姚丰明看。看完视频后,姚丰明大为震惊,他颤抖着右手把手机还给江语蔓。
然后,他回过头,看向后座的姚氏兄妹,目露凶光。
“你们两个……都给我下车!”他咬着牙低吼一声。
“爸,发生什么事了?那个女人给你看了什么?”姚泽凯面不改色。
“下车!”姚丰明大吼。
姚氏兄妹一哆嗦,一声不吭地下了车。
四人在别墅院子里的凉棚下落座,姚丰明让江语蔓把视频摆在桌面上。
“你们俩,给我好好看看!”姚丰明气急。
兄妹两人看完了视频,姚雪灵做出一副惊讶的表情,捂着嘴说:“天哪!原来那个女人不是语蔓姐姐呀!”
姚泽凯冷淡地说:“爸,这个我几天前看过了,也查清楚了,是昌奎干的,他说他以前暗恋江语蔓,跟她表白被拒绝了,就想报复,所以就有了这么一出……”
“什么?”姚丰明望着自己胡说八道的儿子,眼神复杂。他知道金昌奎是姚泽凯的心腹,要是没有泽凯的授权,就是给金昌奎100个胆子他也不可能干这种事。
“离谱,太离谱了!金昌奎跟我表白?不不,我是最近才认识他的!”江语蔓摇着头,对姚丰明说。
“离谱?那你说是怎么回事?”姚雪灵露出鄙夷的表情,双手交叠在胸口,用鼻孔看着她说。
江语蔓激动地站起来,手指着两兄妹,愤慨地说:“是你们俩指使的!不光这个事情,还有那一刀根本就不是我捅的,是你陷害我,把刀放在我手里,你拖着我的手自己捅过去的,你那是栽赃陷害!还有,还有,你们派人到我家里逼我喝堕胎药,我流产了,是你们杀死了我的孩子!还有,我在牢里面的时候,你们收买了囚犯,叫她们折磨我,霸凌我,目的就是想把我弄出精神病来,最好是把我弄死。你们,你们两个简直就是魔鬼,是恶魔!”
姚丰明的耳朵像经历了十级地震,他望着自己的一对儿女,完全无法相信他们会干出这么可怕的事情来。
姚氏兄妹也慌了神,没想到江语蔓什么都知道了。
“爸爸,她说谎!”姚雪灵站起来,“她精神有问题,胡说八道的,爸你千万别相信她!”
“是啊,爸,她说的这些有证据吗?什么证据都没有就跑到我家来闹事,小心我告你私闯民宅让警察抓你回监狱!”姚泽凯也站起来反压。
“够了!”姚丰明拍着桌子大吼一声,“你们两个都给我闭嘴!”
他突然心脏绞痛,一手捂住胸口,身体摇摇晃晃似乎要晕倒,姚氏兄妹赶紧上前扶住,姚丰明双手使劲一甩,把二人狠狠甩开。
“李叔!”
李叔闻声赶来,扶着他。他伸出手,搭上江语蔓的肩膀,吃力地说:“你先回去吧,这事我来处理。”
姚丰明在李叔的搀扶下缓缓朝车走去,姚氏兄妹也跟了上去。
江语蔓撑着雨伞,望着姚丰明的车缓缓往前开去,她不确定姚丰明是否会还她一个公道,但她不后悔这样做。
雨越下越大,很快那辆车子就看不清了。她转过身,往相反的方向走去。
“江小姐,请等一下!”后面有人在雨中大声呼喊她,她回过身,李叔撑着伞跑了过来。
“江小姐,老爷请你明天去他办公室找他,这是地址。”李叔递过来一张纸条,然后又小跑着消失在雨中。
她打开纸条,上面写着一个办公大楼的地址和一串座机号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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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姚氏大楼。
一进入大厅江语蔓就被十多米高的挑高震撼到了,大楼里穿梭的金领们个个西装革履,步履匆匆,仿佛走路只要停顿一秒就会损失上万。
她对前台小姐说明来意。
“董事长有吩咐过的,江小姐请随我来。”前台笑着引导她进入董事长专属电梯并为她按照楼层键。
电梯在38楼停下,电梯门刚打开就看到门口有一位彬彬有礼的女士在等着她。
“江小姐,请随我来。”女士微笑着给她带路,来到姚丰明的办公室。
如总统套房一般奢华的“办公室”里,姚丰明正坐在紫檀木桌前。
江语蔓在桌子对面落了座,姚丰明神态自若,不怒而威。他凝视着江语蔓,若有所思,江语蔓也不怵她,静静地盯着姚丰明看。
片刻后,姚丰明笑了,说道:“你的确很有素素的神韵,眼睛和鼻子跟她很像。”
“谁是素素?”
“素素就是你的生母。”姚丰明站起身来,走到窗边,望着城市的建筑和远处的天际线,娓娓道来:“素素原本是你奶奶的贴身保姆,人很有气质,做事麻利又细心,你奶奶很喜欢她,我也很喜欢她。后来她怀了孕,你奶奶就叫我收她做二房,照理说,姚家家大业大,我作为唯一的继承人,娶个三妻四妾也无可厚非,可泽凯的母亲当时非常反对,大闹了一场,你后来失踪的事应该也跟她有关系。不管我跟你奶奶怎么盘问她,她都不肯说出你的下落。我们找了很久也没找到你,直到你奶奶病重都还在为这事忧心。”
他坐回椅子上,面对着江语蔓,“三年前的事情,你受了很多委屈,这里面也有我的原因。”
姚丰明将一张空白支票推到江语蔓的面前,他说:“说到底,是我对不起你,是我们姚家对不起你。这张支票上,你可以任意写一个数字,无论多少钱,我都可以满足你。”
江语蔓忍着泪水,这几年的辛酸和委屈,在姚丰明说“对不起”的那一刻终于得到了公正的回应,姚丰明这番话无疑是承认了她是姚家的孩子。
可是下一秒,姚丰明说的话却把她重新打入谷底,而且,还将她摔得粉身碎骨。
“不过,有一个前提条件你必须遵守,当我兑现这笔支票以后,你和姚家就没有任何关系了,也不可以对外说出之前所有发生过的事情。你能理解我的意思吗?”
江语蔓突然感到一切都好不真实,她震惊地望着姚丰明,很久之后她才开口:“您、您刚才说什么?”
姚丰明理解她的震惊,他昨晚上做下这个决定后,便预测过江语蔓的反应,他知道这样做有违姚老太生前的心愿,也对不起江语蔓的生母,但事已至此,对双方最好的解决方案就是用金钱买断亲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