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Y心理咨询,赫简言办公室。
手机响起,屏幕上跳出一串陌生手机号。
“赫医生,我是江语蔓,我现在很不好,我能去你那儿吗?”电话那头的声音听上去虚弱无力,带着哭腔。
“你现在在哪?我去接你。”尽管努力保持镇定,依旧能感受到语气中的急切与期盼。
……
江语蔓从上公交车那一刻开始,眼泪就没停过,对夏安予的恨意原本埋在内心深处,三年都过了,如今这小子不知是哪根筋连错了,竟然两次招惹自己。
公交车摇摇晃晃,她的心也摇摇晃晃,一下车就吐了。
出租车上,她的眼泪还是止不住地流淌,过去那些心碎的感觉袭击着她,她觉得自己急需一场心理治疗。
出租车在华信大厦前停下,赫简言一席黑色西装,端正地站在马路边,他为江语蔓打开出租车后座车门。她一下车,见到他的人,眼泪越发止不住了。
“好了,好了,没事,没事。”他左手接过她手中的包袱和手提包,右手在她后背上轻拍。
赫简言带着江语蔓回到bY,跟前台菲比确认后得知目前咨询室和放松治疗室全部都在使用中。他只好把她带到自己的办公室。
江语蔓坐在沙发上,赫简言为她泡了一杯果茶。
“来,暖暖手吧。”
江语蔓浑身肌肉紧绷,双手颤抖,水杯举到嘴边也喝不上水,杯子颤抖得厉害,水都荡出来了。
赫简言见状,连忙拿走她手里的杯子,将她那一双颤抖着的、冰冰凉的小手捂在自己宽厚温暖的手掌之中。
“很冷吗?”他将沙发上折叠着的毯子打开,铺在她的腿上。又将空调温度由24度调高到28度。
“我、我听说有一种病叫做泪失禁……”她的眼泪还在不停地流。
赫简言拿着纸巾温柔地给她擦拭脸上、脖子上的泪水。她的脸上和脖子上的皮肤接收到他温暖的鼻息,鼻子里闻到他身上好闻的男士香水味。
她多么庆幸在自己无助的时候,有这么一个温暖的地方可以收留自己,有这么一个温暖的人可以接纳自己。
“只凭这一次的症状,不能判断就是泪失禁。”他看着这张由自己“清理干净”的美丽的脸庞,“应该是你突然断药导致的,我以前跟你说过的吧,抗抑郁类药物是不可以突然停药的。突然停药会加重病情,增加复发概率。要是再遇到什么刺激类事件,就会出现现在这种情况。”
赫简言扯着嘴“笑了笑”,他语气轻柔,气场温暖而稳定,江语蔓听着他的声音,渐渐平稳下来。
刺激类事件……江语蔓脑袋里浮现出今早上在监狱门口,夏安予突兀地出现在自己面前这件事。而她所不知道的是,赫简言其实也是指的这件事。
江语蔓的目光扫到办公桌上的那一束满天星,赫简言起身,将花束递到她面前,“送给你。”他笑。
“……”她茫然。还以为这是别人送给他的花。
“早上带着它去接你,赶到的时候,他们说你已经走了。”当然不会说是因为看到她和夏安予起争执,他不方便下车。
“谢谢。”她苦笑,接过花。之前以为赫简言会因为自己坐牢而不愿再和自己来往,看来是冤枉他了。联想起在女子监狱被优待的事,她便急着要向他求证。
“……是你帮我向典狱长说情的吧?我看他好像挺喜欢你的,你们还聊了那么长时间。”她的眼睛在发亮,与其说是在求证,不如说是在期待。
赫简言愣了一下,继而点头,笑着说:“嗯,是。我试着跟他提了一下你的名字,没想到他放在心上了,看来这个典狱长人不错。”
江语蔓腼腆地笑了,尽管身心俱疲,可当得知自己被眼前这个男人保护了,适才内心的不安瞬间也消解了一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