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语蔓哆嗦着掏出手机,拨通了夏安予的电话。
“喂、喂,安予,我出事了,你能过来一趟吗?”
“不能。”
夏安予的语言十分冷淡且简洁,似乎不屑于对她多讲一个字。
“安予……我、我真的出事了,我现在很害怕,你能过来一下吗?”
“没空,要去医院看望病人。”
……
早晨听李贤淑说安予爸昨晚住院了,想必安予是去医院看他父亲了吧。
江语蔓不敢再奢求,只好闭嘴。
听着手机里传来的盲音,江语蔓的心飞速往下沉,莫大的孤独感包裹着她。
在认识夏安予之前的22年里,她始终孤单一人,和夏安予在一起后,她才第一次知道了什么叫做“后盾”。
如今这个唯一的后盾也撤离了,她有事,他不来,也不问。
男人的爱抽离得多么迅速啊!
警察局内,江语蔓被带到一间狭小的小屋子里,双手搁在面前的板子上,两只手腕子上挂着手铐。
“报案人称,因为受害者发现了你造假亲子鉴定的事,你恼羞成怒,就想杀人灭口,是这样吗?”
屋顶的灯发着炽白的光,直直照射在江语蔓的头顶上,女警严厉的口吻令她越发紧张惶恐。
“不是的,那把刀不是我的,是她自己把刀塞到我手里,然后……然后她自己握着我的手捅过去的……”
两名警察对视一眼。
“报案人称他亲眼看到是你主动拿刀捅过去的。”
“没有,没有,没有!不是这样的……监控,对,你们可以查监控。”
“我们查过了,那家医院顶楼没有安装监控器。所以你是故意将受害者约到顶楼,避开监控,然后伺机杀害她,是这样吗?”
江语蔓顿时头皮发麻,紧接着脸部、胸口、双臂,也全都开始麻了起来。她浑身不住的颤抖,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被一步步设计陷害成这样。
她的声音开始虚弱,“不是这样的……,我真的没有要杀她。”
突然一道尖锐的声音传来,那名女警神情变得凶狠。
“你还敢狡辩!刀柄上只有你一个人的指纹!这个你要怎么解释?”
“我……我不知道……”
江语蔓欲言又止,把那句“是她陷害我”硬生生吞了回去。她才明白,自己现在是有口难辩。她的脑子乱极了,想不出什么有利的言辞来证明自己。
冤屈的泪水无助地淌下来。
她脑子里开始浮现夏安予的身影,那张温和帅气的脸庞,舒展温柔的嗓音,她24年来唯一的依靠。
他知道她现在正在受苦吗?
审讯室外,姚泽凯已经做完报案人笔录离开了。走之前,他不忘郑重地交代了笔录员一声。
“警察同志,我妹妹今年才22岁,大好的人生才刚开始,你们一定要严惩江语蔓这个恶魔。”
姚氏集团私人医院。
夏安予坐在病房里的书桌前,手指在电脑键盘上翻飞,正用英文回复着公司邮件。最近公司的业务发展加快,他到哪都带着笔记本电脑,随地办公。
他揉了揉眼睛,缓解昨晚醉酒带来的疲乏感。
“安予哥哥。”
一个轻柔的声音呼唤着。
夏安予回头,看着刚做完手术不久的姚雪灵,脸色惨白,身体虚弱,不禁皱起了眉头。
“醒了?还疼不疼?”
他的声音温柔、舒展,让人有一种莫名的安心感。
姚雪灵挤出一个懂事的微笑,柔声道:“比手术前好多了。安予哥哥,你怎么来了?”
“泽凯给我打的电话。你的伤是怎么来的?”
“怎么来的?不就是被江语蔓那个毒妇伤的吗?”
姚泽凯从警局回来,刚走到姚雪灵病房的门口就听见夏安予在问她的伤是怎么来的,他没好气地继续说:“安予,你真的了解那个女人吗?是不是被她骗婚了?她这个人也太……”
“哥哥,不要这样说语蔓姐姐!”姚雪灵皱起眉头,截住姚泽凯的话。
夏安予心头咯噔一下。
怎么是语蔓?……
接着她面向夏安予,柔声说道:“安予哥哥,我相信语蔓姐姐一定是一时糊涂。我今天约她到天台不过是想劝她不要继续骗下去了,给奶奶和爸爸认个错,他们一定会原谅她的。我理解,她从小是孤儿,太渴望亲情了,才会造假亲子鉴定报告。可她不听劝,一急,竟然想杀我灭口……”
她说着说着就掉下了眼泪,腹部一用力,绷到了伤口,突然疼了起来。
夏安予见状,立马俯身去扶住她的肩膀,宽慰道:“好了,不要再说这些了,对伤口不好。”
他想起3个钟头前江语蔓给自己打电话,说出事了,让他去找她,没想到竟然是这个事。
他突然越发烦躁起来,昨天那个色情视频已经让他的心灵受到重创,还不到24小时,他的新婚妻子竟又拿刀捅人。
难道婚前的温柔善良都是装出来的?
难道为了有一个背景强大的娘家,她就不惜做到这种程度?
姚泽凯掐了一下输液管,让断流的液体恢复畅通。
“灵儿去天台之前跟我提了一嘴,我才上去找的,得亏我及时赶到,否则那个坏女人肯定还要补刀!”
夏安予的脸已经黑了下来。
“幸好我及时躲了一下,没有伤到重要器官。哥哥,语蔓姐姐不会还在天台上吧?她应该也吓坏了吧?”
姚雪灵脸上微微焦灼的神情,让夏安予觉得她不顾自己安危,反而还在担心加害者的感受,要是江语蔓能有她一半的善良也不会发生这档子事。
“她现在在警察局……是我报的警。”
姚泽凯看向夏安予,神情有些不自然,“灵儿可是我的亲妹妹,我不可能就这么放过江语蔓的,安予,你不会怪我吧?”
夏安予脸色暗沉,散发出一股冰冷的气息。他站起身来,背对着两兄妹。
“嗯,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