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书身上的素色长袍略有些宽大，人偏又生得瘦小，那衣服就有些撑不起来，看起来莫名就多了些颓丧。
“是啊，真是好巧。”
山月净尘楼背景雄厚，暂时不能惹。
奚瑶听见他的声音，往前的步子一停，就笑眯眯地弯了弯唇角，“哑叔呢，没跟你一起吗？”
“我也不知，进城后我们就分开了。”
蒋书挠着脑袋笑笑，嗓音紧涩，扑面而来一股浓浓的迂腐书生气，言行举止完全是一副少与人打交道的模样。
与刚才从容在楼上和人说话的样子，完全不同。
“是这样啊。”奚瑶朝他点点头，一面说，一面拉着陆清雅继续走，“想来二位已经约好了碰面的时间和地点，可惜我们还有东西没买好，就不奉陪了。”
“明日见。”
礼貌地跟蒋书挥手告别，不容对方再开口，她拉着陆清雅就隐入了人群。
“你怎么了？”陆清雅一脸茫然，即使身后蒋书的身影已经被人群彻底挡住，他还是下意识扭头看了看，“你看起来不怎么喜欢他？”
“我也没有不喜欢他。”
奚瑶松开抓着陆清雅的手，摩挲着竹烬施施然往前走，“只是，隐在重重帷幕后的毒蛇，看不清，就该离他远一点。”
“毒蛇？”陆清雅好奇地眨眨眼，“谁？蒋书吗？”
“原来他是蛇族的啊？”
“是啊，蒋书是毒蛇，得离他远一点。”奚瑶皱着眉头，有一搭没一搭地拿竹烬在手上轻轻敲着，绕过抱着竹篓卖花的婆婆时，脚步又是一停。
陆清雅条件反射般猛地就警惕了起来，“怎么了？”
“别紧张……”奚瑶神色复杂，扬起下巴给他指了个方向，“看那边那个酒楼，热气腾腾的，有烤鸭出炉了。”
“不早点说……”陆清雅没好气地瞪她一眼，听见有烤鸭，却又兴致勃勃地凑了过去，“掌柜的，来十只打包，哦不，来一百只。”
吃饱喝足，两人又请酒楼的伙计帮忙跑腿，买了一大堆方便存放的食物，这才各自回了房间，静待第二日的来临。
这一回，等奚瑶和陆清雅踩着点到溯州城门处时，其余四人，已经到了三个。
没来的那一个，是肖舟。
蒋书和哑叔一起坐在一根烂板凳上休息，因着昨日碰见的那一面，蒋书待奚瑶两人倒熟稔了些似的，见到他们过来，十分友好地点了点头。
哑叔和小米则都木着脸，一声不吭。
“从溯州去苍蒙山道便不能再坐飞行法器了，太过打眼。”见气氛有些冷，蒋书便神色温和地解释了一下，“我们要坐鹰兽到苍蒙山脚下，肖舟去寻载人的鹰兽了，可能要晚一点才能过来。”
鹰兽？
奚瑶点头，成，又打卡一种交通工具。
溯州城门处的几根长凳，是卖菜的农夫等城门开启时歇脚所用，凳脚不平，凳面也坑坑洼洼。
很明显，是个危凳。
陆清雅看了看，小心翼翼地坐上去，便不敢再乱动。
所幸肖舟来得极快。
三只鹰兽自天空俯冲而下，带起的狂风瞬间将城门口几棵大树卷起，本就在秋日里摇摇欲坠的树叶霎时漫天飞舞。
“哟，客人们赏脸，还不到辰时，人就已经齐了。”肖舟笑嘻嘻地从领头那只鹰兽背上跳下来。
“三只鹰兽，每两人一队。”
他拍了拍鹰兽，又拱手对着奚瑶四人就是一礼，“客人们可都吃过早饭了？若是没吃，我这儿有包子、馒头、小米粥，若这些都不爱，也有米糕、烧麦、小肉饼，客人若觉得腻味，解腻的小咸菜也是有的，咸香脆嫩，溯州城一绝啊。”
“客人们赏脸尝尝？”
肖舟话音悠悠落下，在场诸人却只是无语地看着他，唯有陆清雅，眸中闪过了一抹钦佩的神色，对他的服务态度十分认可。
小米嫌弃地瞥他一眼，默不作声地就跳上了一只其中一只鹰兽的背。
鹰兽躁郁地抖动了一下翅膀，无奈脖子上被套上了一根特制绳子，无法反抗，只能任由她端坐在自己背上。
小米待身体坐直，看了看在场诸人，便伸出手递到奚瑶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淡声道，“鹰兽难以驯化，会控制的坐前面带着脖绳，你跟我走。”
难以驯化？
奚瑶眨眨眼，扬起头瞥了眼鹰兽脖子上的绳子。
不算明亮的金色，携刻着诡异的纹路，死死地嵌进鹰兽脖子处的羽毛里，控制其行动的同时，还将其嗓子死死掐住，使其无法出声说话。
奚瑶眯了眯眼，就若有所思地摸了摸那根绳索。
喑哑难听的声调从鹰兽口中响起，在其他几人诡异的目光中，三只高傲的鹰兽同时弯下了它们的头颅，俯身跪地。
陆清雅匪夷所思地眨眨眼，这就是传说中的血脉压制吗？
不是，百鸟朝凤的时候，有老鹰吗？
他还以为都是麻雀、黄莺、这类小东西呢……
“额……”
奚瑶也很无语，好家伙，搞这一出给谁看啊……
她不需要啊……
清了清嗓子，她佯装淡定地转头看向蒋书和哑叔，“你们谁会骑鹰兽吗？”
蒋书儒雅一笑，“我们俩都不会。”
“行，那我们需要三个司机。”奚瑶点头，绕过已经被小米选择了的那只，抬脚跨上了最后面那一只鹰兽，“我带一只，你们随意选。”
陆清雅抿抿唇，小声嘀咕着坐到了她身后，“那我还是跟你吧，别人我不太放心，万一中途把我撂下来怎么办。”
见他俩已经坐好，早已看得目瞪口呆的肖舟马上收起脸上的表情，招呼着蒋书和哑叔二人，“哎呦哟，那只得委屈二位客人中的一个。”
“跟我挤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