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太弱？！”
奚瑶一噎，忍不住瞪大了眼睛。
沈越咳嗽两声，从门外进来，“大师兄。”
他默了默，才继续开口，“龙族肉体神识天生便比其他族群强悍，远非常人能比，练字便罢，小师妹初学符咒，确实是先从低阶灵笔用起更好。”
无奈地在书案前坐下，他目光瞥向奚瑶，朝她伸出两个手指头，末了又加了一根手指进去，正对着她的脸，那三根手指头便一起晃了晃。
意思很明显，帮你灭了两次火。
事不过三，再有下一次，二师兄可就不帮忙了。
奚瑶了然，连忙感激地冲沈越拱了拱手。
储子意头痛地揉了揉眉心，懒得管那两人挤眉弄眼的小动作，突然探手伸向了奚瑶手腕，两指并拢轻轻搭在她腕上。
缓缓将手指从奚瑶腕上收回，他静静开口，“修为已至筑基大圆满，为何不结丹？”
储子意身量极高，即便是坐着，也比奚瑶高出不少，此时淡声问过来，便带着一股浓浓的压迫感。
奚瑶清了清嗓子，“没找到适合结丹的地方。”
储子意挑眉，“喔？”
“我觉得我的火与灵骨，可能跟之前大家猜想的不太一样。”
奚瑶思索着捂住心口，“我得来的那抹火焰，原是出自不尽树，不尽树作为上古时期的火种，传言有焚天灭地的能量。”
“我修为每高一分，体内温养的火种威势也就更甚一分，所以……”
她顿了顿，没再继续，储子意与沈越却已经明白了她的想法。
沈越温声开口，“你是怕金丹之后，灵骨便承不住体内炽热的火种？”
“之前灵骨缝隙是师尊用自己灵骨帮我缝合，师尊原就准备涅盘，自然无所谓灵骨是否完整。”奚瑶无奈地笑笑。
“这回若是再碎掉，可没人再帮我补，得慎重。”
储子意斜她一眼，见她面上虽有些惆怅，却并不急躁，不禁勾了勾唇，饶有兴趣地开口，“小师妹心里已经有谱了？”
“大概吧。”
指尖在书案上轻敲了敲，奚瑶托着腮不确定道，“能否成功我也不清楚，总要到了那里才知道。”
储子意眉梢一挑，“何处？”
“梧桐秘境。”奚瑶懒洋洋地开口，“不尽树就在梧桐秘境里，我身上的火种与不尽树上一脉相承，总是要去看看的。”
“或许。”
她脸上露出狡黠的笑，“那树能帮我一帮。”
储子意沉吟片刻，道，“离秘境开启，还有几个月。”
“你既不需吸纳灵气。”
他似笑非笑地睨了奚瑶一眼，“明儿起，就跟着师兄玩点别的吧。”
玩？
玩什么？
奚瑶一愣，瞅了眼旁边沈越一瞬间有些僵硬的动作，隐隐有种不妙的感觉，脸上不由凝出个乖巧的笑意，结结巴巴地开口，“大……大师兄，想要玩什么？”
“玩什么？”
储子意偏头想了想，若有所思地捡起地上那张空白符纸，“你神识这样弱，连仙品灵笔都用不了，那就玩躲猫猫吧。”
躲猫猫？
奚瑶眼眸微微睁大，有些不解，躲猫猫是什么鬼？
储子意瞟了眼她好奇的眼神，也不解释，待余光扫过一旁的沈越时，只勾唇一笑，“阿越作陪。”
“大师兄……”
沈越被他一点名，本就苍白的唇色不由更淡了几分，配上白皙的肤色和眼下的淡青，任谁见了，都会以为他马上就要厥过去。
他轻倚书案，从怀中掏出一方手帕，孱弱地咳起嗽来，手从嘴边放下时，便恰到好处地向储子意露出帕子上的那一点殷红。
“大师兄要锻炼小师妹的神识，自然是……极好的……”
一句话尚未说完，他又半伏在书案上轻咳起来，直至脸颊微红，才喘吁吁地继续，“只无奈我近日身体不佳，实在不能相陪，不如师兄和师妹玩吧。”
自沈越咳的第一声开始，奚瑶心中已经警惕起来。
瞅着二师兄的作派，这躲猫猫只怕不那么好玩……
“大师兄。”
奚瑶心头一抖，脸上乖巧的笑就又乖顺了几分，“大师兄这样忙，拓宽神识这种小事情，不如就让我自己琢磨琢磨吧。”
“师妹不必客气。”
储子意站起身，面对师弟师妹或直白或婉转的拒绝，涵养极佳地勾了勾唇，“夜深露重，总归今日是玩不成的。”
“明日再开始也行。”
语毕，他将奚瑶交的那一叠字往自己储物袋一放，丢下一句去勘测场地，便不疾不徐地往门外走去。
“二师兄。”
奚瑶瞟了眼储子意离去的背影，有些好奇地看向沈越，“这个躲猫猫，到底是怎么个玩法？二师兄你若知道，就给我透个底呗。”
“别问，明日你自然就清楚了。”
沈越眉心轻轻蹙起，怅然叹了口气，递给她一个自求多福的表情。
躲猫猫，奚瑶莫名其妙地眨眨眼。
这游戏挺童趣的，说起来也就是那几种玩法，还能怎么玩？
大师兄他，应该不会太变态吧。
奚瑶皱着眉头看了看外面的浓雾，心中竟莫名有一丝紧张。
撩起眼皮瞥了沈越一眼，却发现那人自储子意一走，便一声不吭地捏着帕子倚在书案上，既不咳也不喘了。
奚瑶伸手将他手中的帕子抽出，展开，露出帕子上的那一点殷红。
带着素蕊冰莲香气的血腥味便悠悠传了过来。
奚瑶心头缓缓下沉，尚未开口，沈越已经云淡风轻地将那条帕子拿了回去。
细细将帕子叠好捏回手心，他漫不经心地笑了笑，“老毛病了，你之前不是知道吗？”
奚瑶偏头看他一眼，“这毛病可不好，还是改改吧。”
抬头觑了眼小姑娘略带担忧的神情，沈越眼尾微弯，眸中就噙了丝温煦的笑意，心中虽明白毛病大致是改不了，却还是顺从地应了一声。
“知道了。”
语毕，他微垂着头，眼中温煦的笑意陡然一僵，不过眨眼，便瞬间敛去，眸中取而代之的，是极致的淡漠。
人格分裂症发作了？
奚瑶瞟了眼沈越的神情，默默往后挪了挪。
沈越茫然地抬眼扫视四周，又垂眸看了看手心里捏着的帕子，鼻端溢出一声意味不明的冷哼，起身打算往外走。
奚瑶一愣，下意识就拉住了他衣袖，“你去哪儿。”
“我去哪儿，跟你有关系吗？”
沈越微垂着眸子，冷笑一声，甩开她的手，转身便想离开。
奚瑶扬眉，眯着眼睛看过去，心中总觉得二师兄这是想临阵脱逃，装出来的。
脑子一抽，一把就拽住了他手腕，“不许走。”
“小师妹。”
沈越垂首，身上寒意猛地暴涨，“你是越来越不知死活了？”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