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里,沈挽汐正坐在案边描摹着什么。
门外,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芷兰去开了门,杨嬷嬷象征性地行了行礼,细看之下却是一脸的不屑一顾。
“姑娘,夫人让您去蓝庭苑。”杨嬷嬷趾高气昂地说道。
“好。”
说完,杨嬷嬷转身不带一丝留恋的离去。
路上,丫鬟芷兰在旁轻声问,“小姐,夫人找你做什么?”
“你说呢?”
芷兰想了片刻,差点“啊”地叫出声来,赶忙捂住嘴。
“小姐,不会是你和大公子......”
“没错。”
“可夫人是如何知晓的?”
沈挽汐眼睫低垂,没有言语。
怎么知道的不重要,重要的是秦淮如打算如何对她?
还真是瞒不过啊。
早知道她就该一早就摆烂。
“现在纠结这个也没什么用,想想怎么应付才是。”
......
蓝庭苑内。
沈挽汐直直地跪在地上。
秦淮如也不言语,眼神轻蔑地在她身上看了几眼。
秦淮如眼眸冷冽,凌厉出声,“呵,我竟是不知,沈挽汐你竟有如此的能耐?”
来了,来了!沈挽汐心想。
“心思都打到煜儿身上了。”
“你是不清楚自己的身份?”
“还是你以为你能做的了世子妃?”
沈挽汐抬头,面上从容不迫,“夫人,您多虑了,我很清楚自己的身份。也从没有肖想做世子妃。”
不过,沈挽汐自然是不会将真实原因说出来,毕竟好不容易有点她哥的线索,越少的人知道越好。
那日她问江煜,好像查出一点她哥的线索了,好像她哥在江南被人给拐走了,江煜正在查,有点眉目了。
秦淮如面露不耻,语气漠然,“呵,那你所做为何?”
“是不是你勾引的煜儿?”
沈挽汐美目流转,换了副神色,“夫人,我和大公子是两情相悦,何来勾引一说呢?”
“我只是想和哥哥在一起,”一双凤眼巧目盼兮,楚楚可怜。
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呵,沈挽汐,你究竟有什么目的?我是不信,难道你就不想要名分?”秦淮如面上暗含审视意味,不错过她一丝表情。
沈挽汐换上一双湿漉漉地眼神,“我不要名分,只要能跟大公子在一块就行了。”
不行了,这话,沈挽汐自己听了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浑身一激灵。
秦淮如直视着女子的眼睛,竟是看不出一丝别有用心,不含一丝杂质,清澈干净。
......
“你可还记得你娘。”
“你娘的下场,你也看到了不是吗?”
秦淮如怎么说她,她都不在乎,可是家人是她的软肋。
沈挽汐手指尖深深地嵌入掌心,嘴唇抿得紧紧的,咬紧牙关,尽量让自己保持清醒,“夫人,祸不及家人,您怎么说我,我都认了。”
沈挽汐面上一脸的倔强和不屈。
秦淮如还未开口,她身侧的杨嬷嬷厉声道,“三姑娘,你可真是好大的威风。”
“嬷嬷,这有你说话的份吗?”沈挽汐冷声质问。
杨嬷嬷伸手指着跪笔直的沈挽汐,“你...你...反了你了,”视线转向秦淮如,“夫人,老奴也是着急......”
“嗯,嬷嬷你先下去吧。”
......
入夜,沈挽汐辗转反侧,难以入睡。
秦淮如的话像把尖刀一样,直扎人心。
“他是世子,不可能只你一人。”
“不要奢望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你可还记得你娘。”
“你娘的下场,你也看到了不是吗?”
在秦淮如眼中,她娘沈凝是水性杨花,不知羞耻,又勾引侯爷,最终郁郁寡欢。
可沈挽汐不信。
沈挽汐,从母姓,自小母亲就告诉她和哥哥,父亲已死。
但她那时还在江南时,去私塾读书,别的孩子都说她娘是未婚先孕,才被别人抛弃。
她那时小,回家便向母亲哭诉。
母亲回答她的话,她大多已经记不清了。
只有一句话,她至今都还记得,“你爹已死,娘惟愿一生一世一双人,不会再嫁。”
......
翌日一早。
沈挽汐心情实在烦躁,便带着芷兰出去街上逛逛。
上马车前,沈挽汐留意到后边一辆马车堪堪停在离她不远处的地方。
沈挽汐脑海快速闪过一丝疑惑,却只当是巧合。
马车里,沈挽汐没有什么精神,闭上眼,靠在马车一侧的角落中小憩了一会儿。
沈挽汐摸摸太阳穴,慢慢地撩开门帘,脚步缓缓走下马车,脚刚刚接触到地面。
“啊!啊!”
人群中一阵混乱不堪,夹杂着物体的碰撞声,人的呼喊声。
“不好了!”
“快闪开!”
路上的行人惊慌失措,四处躲避。
一辆马车的马儿似是失控般朝着沈挽汐冲过去。
芷兰刚在一个小摊上买了点沈挽汐爱吃的零嘴,转身便看见这一幕,急切地大喊大叫,“小姐,小姐--”
沈挽汐暗想坏了,今日估计要......
只是沈挽汐预想的情景并未发生,而是不知被谁扯了一把胳膊,便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沈挽汐抬眼,江煜那张人神共愤的脸赫然出现在眼前。
江煜一只手还握着她的手腕,还保持着刚才揽着她的姿势。
“没事吧。”
“没事,大哥,放开我吧。”沈挽汐忙从江煜怀中出来,收拾了下衣裙。
不知为何,江煜脸上竟是含着一丝不悦。
江煜这是怎么了?
“小姐,你没事吧,吓死我了。”芷兰急匆匆地跑过来,呼哧呼哧地喘息着。
“没事,别担心了。”沈挽汐笑意盈盈。
江煜却是沉默不语,径直离去。
身边的小厮云轩见状,“三姑娘,公子还有事,先走了。”
沈挽汐微微点头。
狗男人是不是生气了?
目光望着江煜离开的背影。
蓦地,沈挽汐似是想起了什么,看了眼失控撞向她的马车,心中隐隐不安。
这辆马车…是故意等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