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两日,秦淮如给沈挽汐相看的人家,这两日正找人算着生辰八字。
算着那安家的公子安辉倒是与沈挽汐的极为相配。
秦淮如马上让人通知了媒人,两家通了气。
平阳王府毕竟是一方显赫人家,安家自是没法和平阳王府所比的,自然愿意与其结亲,也愿意给沈挽汐夫人的位置,对这门亲事也是颇为满意。
却说那安家的公子安辉,本来也有一正室夫人,谁料那夫人竟遭歹人挟持,被害身亡。他夫人死后,纳了两个妾室,夫人的位置却是一直空缺。听说安辉此人并不注重外貌,倒是较为在意女子的言行举止。
……
心悦茶楼外。
沈挽汐四周打量着,对面的听雪阁,与其对称而立,显得错落有致。
眸光瞥过,发现对面门口停着的一辆马车,看着有些熟悉。
不过沈挽汐并未在意,径直带着芷兰进了茶楼内。
沈挽汐今日一袭蜜合色绸杭直裰,携青云扇翩翩而来,白皙的皮肤,配上完美的脸庞,有种别样的美感,步履轻盈,越显人玉树临风。
走进茶楼,沈挽汐顿感自己被一种宁静优雅的氛围所包围,空气中弥漫着淡淡地一抹茶叶的清香,与街上热闹繁华的景象隔离开来。
小厮见有贵人来此,忙起身迎接。
“公子,里边请。”
沈挽汐刚才分明看见那安家的公子坐在一楼东北侧的靠门的位置。
走过时,她不经意朝那边望了一眼。
“就坐这里吧。”
“好嘞。”小厮利落地端来了茶水。
沈挽汐主仆二人坐下之后,细细碎碎地不知在嘀咕着什么。
“公子,你听说了吗?”芷兰声音压低,即使两侧都是屏风,眼神依旧朝外边四周看了几眼。
沈挽汐手指捏着茶杯,喝了几口茶润润喉,才慢悠悠地问,“听说什么?”
芷兰目光环视四周,又往外谨慎地张望,小声地说,“公子,听说那平阳王府的私生女许了人家。”
“平阳王府?”沈挽汐眼眸低垂,声音低沉。
“沈挽汐?”脑海中不断搜寻着这个名字。
“对呀,公子,”芷兰声音倏地高了几分,又紧张地捂住嘴。
“不过你这小厮,又是从哪听来的消息?”沈挽汐脸上隐约含着一丝怒意,似是极为不悦芷兰背地议论别人。
“公子,前两日咱们不是去给王府的姨娘,丫鬟们量尺寸,做衣裳吗?小的听王府里边的人说的。”
沈挽汐脸色缓和,唇角微微抿起,“那这也是算是一件喜事。”
视线转向芷兰,却见人一脸的局促不安,生怕说的话被别人听了去。
芷兰嗓音沉沉,“公子,你可是不知道,听说那女子粗鄙不堪,仗着自己有点姿色,敢叫板王府的当家主母。”
“还欺负王府的妹妹,下人都避之不及呢。”
......
只听得隔壁‘咣当’一声,似是有什么碎了。
声响不小,引得别桌的客人都循着声音望过去。
沈挽汐却是嘴角勾起,一抹弧度挂在唇边。
她并未在意隔壁的响动,而是继续刚才的话题。
只见沈挽汐声音急促,似是呵斥,“别胡说了,王府的女子岂是我等可以揣测的?”
“公子,小的瞧着那些人说的真真的,不似是假的。”
芷兰叹了口气,不禁惋惜,“哎,也不知祸害了什么人家。”
“勿要胡言乱语。”
......
安家的公子安辉面上的冷意凛凛,已是怒极,便拂袖而去。安辉同行的友人不知发生了何事,在后边追赶着,“安兄,安兄,等等,”
沈挽汐眸光潋滟,脸上的笑意却是毫不掩饰。
眼眸不经意向窗外望去,却见对面楼阁二楼江煜正定定地看着她,别看离得有一些距离,可沈挽汐就是觉得江煜的目光有一丝恶劣。
沈挽汐顿时低下了头,江煜这狗男人什么时候在那的?
不多时,沈挽汐便匆匆地带着芷兰离去。
江煜今日休沐与同僚随便找了个地方闲聊,无意间看见这一幕,越发觉得沈挽汐是很有意思的一个人。
入夜。
芷兰服侍沈挽汐睡下之后,便打算退出去。
关上门,转过身,赫然见一个人冷冷地睥睨着她,眼眸中没有一丝温度。
芷兰浑身一激灵,差点叫出来。
“大...大公子,”声音都有些颤抖。
江煜看都没看她一眼,语气冷冽如霜,“开门。”
芷兰鼓足勇气,稳稳心神,“大公子,小姐已经睡下了。”
她对小姐上次在江南经历的事情还心有余悸,自然对江煜和他的侍从没有什么好感。
不过,江煜是平阳王府的世子,她自是不敢对江煜甩脸色。只敢在心里腹诽。
江煜沉默不语,只是脸色更加的沉郁。
方子侨有眼色地立马上前,打开了门。
江煜随即进入了房内。
芷兰侧头白了方子侨一眼,急急忙忙地跟在后边叫着,想要阻止江煜入内,“大公子,”
刚才沈挽汐在床上躺着闭眼假寐,外边发生的一切落入耳中,不过也自是知晓芷兰拦不住他的。
沈挽汐拧拧眉,心想江煜这人在外一向冷冽如斯,又怎会将她的丫鬟放在眼里?何况又有着外人不知道的恶劣。
江煜进入房间时,沈挽汐才慢悠悠地起身,坐在床沿上。
“芷兰,扶我起来。”
随后沈挽汐若有所思的和芷兰对视一眼。
芷兰心领神会,扶沈挽汐起身后,便自觉地退了出去。
屋外,方子侨还在默默地守着门。
芷兰路过他时,没什么好脸。心里还在嘀咕,狗腿子!
方子侨依旧一脸的狐疑,他也没惹过芷兰,怎么现在一副他欠她钱的表情。
……
屋内,江煜脸上少有的出现淡淡的笑意,“你今天做的不错。”
下句话,却让沈挽汐坠入谷底。
“过些时日,搬到闲云阁吧。”
闻言,沈挽汐一怔。
近来这些时日,江煜没有提过侍妾一事,她自以为他可能就是说说而已。
这狗男人还记着呢!
沈挽汐扶额。
江煜缓缓踱步走向床榻,手指刚要触碰到沈挽汐的耳后。
咚咚地敲门声不合时宜地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