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西侯府的倒塌只在两天间。
还没来得及审罗金虎,后面光是抄家,整理财物都整整用了三天,大街上众人就看那一辆辆马车,满载着一箱箱的金银财物,从城内私宅或是城外庄子运往衙门,沉重的车子在路上压出一道道辙。
还有在罗天昊罪状里指名的一处地方又找到十几具尸骨,另有一部分早年扔在乱葬岗的,早就什么都没有了。
路边不停的有人指着骂
“有这么多的财宝,还为富不仁,赚我们百姓的血肉钱,心黑的没边了。”
“他罗家的心就没红过,听说都是打仗抢来的,还派人假扮土匪呢!”
“天地良心,这是喝了多少人的血啊!”
“这一比,他那儿子杀的人都是小巫见大巫!”
“都不是东西,有权有势的拿我们平头百姓的命不当命,说杀就杀说抢就抢。”
“这次一定不能让皇上轻饶了他们,不砍头绝不能平民愤。”
皇上收到罗天昊的罪状书也是万般惊讶,他一直以为罗侯的几次守边之战打得还算不错,虽然损失也不小,但后面都尽力打回去了,没让外敌占到多少便宜。
为此他父皇和他都没少给罗家赏,最近因为西边没有战争,这些年一直在皇城也挺安分的,他收拢兵权的时候都没把主意打到罗侯头上,没想到啊~
因着一个小贼,竟是挖出了这样大的秘密,他都感觉得谢谢人家,不然这样的大蛀虫长期存在,得给他的大梁朝惹下多少民怨。
就算是看到送回那么多的金银,他的心里都没有好过一点。
看着就能想像当初是抢了多少人才积累到这么多的,这还是地宫下的已经被小贼给弄走剩下的。
等审完了,定要将他的罪行公布于众,达于天下,让所有人都知道,多行不义必自毙,这样的人只有死路一条。
承恩侯父子此时也有些惊慌,承恩侯和世子在书房秘谈,
“父亲,你怎么看镇西侯被抓的事?”
前两天还信心满满的要借罗家弄倒白芷玥,这马上人就倒掉了,不得不让他们担心害怕。
“只怪他行事太过,贪得无厌,杀戮过多,罗天昊玩得太过火!”
“他们罗家能将事情瞒几十年,足见其小心谨慎,若不是罗天昊自己将事情抖露出来,还不会败露。”
“罗天昊的事有些诡异,不仅自宫还非要去认罪!”
“有没有可能他被下了蛊或是牵了魂!”
“不是没那可能,那个贼人不简单!”
“李家因他而败,罗府也被他搞没了,连白氏都不能拿住他,确实很不简单。我已经让人加强府内巡察了。”
“嗯,是得小心些,千万不能让那贼人在我府上得手。不过你做事我放心,幸好有你在,不跟子佟一样让人操心。”
他先是一副像是小孩子被家长夸了,很高兴的样子,又突然忧心道,
“可是我担心罗家的事会扯出二弟,毕竟他们常常一起。”
“这倒是个问题,你二弟只怕躲不过去!”
“是啊,这几天他们一直在搜查整理罗府的财物,没有进行审理,罪状我们也查不到具体写了什么,就算罗天昊没有指出二弟的事,一旦开始审理,他的那些手下也定会指证二弟的,到时我们不好救他呀。”
“救什么救,自己做的事闯得祸自己背。你二弟的事我们没有插手,问题不算严重,到时把他推出去也就是了,对我们影响不会太大。”
“这样好吗?母亲那里怕是不同意!”
“都是她给宠出来的,要不是她一个劲的私下给银子,他哪来的银钱去买宅子养一屋子人。”
承恩侯并不知道张子佟其实也弄死过不少人,一开始儿子只是有龙阳之好,他也不太管,反正是幼子,不需要出色。
后来发展出新爱好,也是最近才知道,只以为他那样一副胆小怕事的样子,不会出大格。
不知道的是在他面前一副猫见老鼠的样子,可是进了那个院子就会完全变一个人,就会把心里隐藏的不满和愤恨全都发泄到那些人身上。
他恨父亲只喜欢大哥,恨大哥样样比他强,总能得到别人的夸赞,拿他做比较。
甚至连唯一对他好的母亲都恨,恨为什么把他宠溺成这个样子,如果小的时候好好教养,他是不是也会成为大哥那样的人。
就因为是幼子,所以不需要优秀,不能强过哥哥,所以打小就扼制住了他的路。
承恩侯夫妻不知道,但世子知道。他一直都知道弟弟恨他,除了在父母面前,在外面见到他,满眼的恨意是瞒不住的。
所以弟弟在外院子的事他都知道,里面死了几个人他也知道,但他从没跟父亲说过。
当然也不会像父亲一样觉得小事,顶多就是没了名声,挨顿板子赔些钱财,住几天牢就出来,对承恩侯府也不会有多少影响。
他要是被抓,八成也是回不来的,这倒是很合世子意。
张世子现在就是在试探父亲,对二弟的态度。
“可是若我们不帮,二弟会难过的!”
“有什么难过的,只知道吃喝玩,一直养着他就该知足了,难道还要替他受过不成。”
“不过上次二弟帮着出主意的事也不知罗天昊有没有说出去,万一让人知道了,对侯府不利,白氏不是个能容人的。”
“罗天昊应该没那么傻,再说事不是也没做嘛,几个人喝多了互相抱怨多说几句而已,就算被人知道,那也是他们几个人的事,于承恩侯府无关。”
这时外面响起一阵动静
“谁在外面?”
两父子赶紧开门出来看,可千万别是那个贼人,现在最怕的就是他了。
“怎么是你!”
承恩侯看到窗外立着的是自己小儿子
“不声不响的想干吗?”
张世子看到二弟却是心中一紧,自己说的话父亲也许听不出来,二弟会不会~
“二弟既然来了,就进屋谈吧!”
“谈什么,谈你们如何放弃我,还是谈所有的一切与你们无关,都是我一人的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