宾客们吃过宴席,便离开了侯府。
管家带着下人们收拾桌椅,沈南时来到了慈心院。
元氏当着宾客们的面,露出脸歪嘴斜,口齿不清的模样之后,便觉得分外难堪。
一回院子,便将自己给关在了房间里,谁也不见了。
她只要闭上眼睛,便能想象出京城里的人是如何编排她的。
风光了一辈子,如今却沦为笑柄。
她都恨不得将让自己如此丢脸的文媛给活活掐死!
听到沈南时的声音,元氏冷声道:“不见!水来,窝都不见!滚粗气!”
沈南时的眼帘垂了垂,“母亲确定?有些关于文媛的事,我想和母亲商量。”
提及文媛,元氏更是不悦,“别和窝提她!”
沈南时朝着左右看了几眼,让人都退下。
她就这么站在房门外,“母亲不愿见人,我在这里说也是一样的。刚刚在外头,我已经说了,文媛只能当妾。你们趁我不在,补办什么纳妾的宴席可以。但娶妻,绝对不行!”
“有些事情,府上人人都心中有数。不威胁到我的地位,什么都好说。但这次你们做得太过分了。母亲和其他人若是执意要让文媛当正妻,那好,我们大家都别活了。您知道的,我做得出来!”
元氏骂道:“都介种似候了,里害惦记着介个?今天侯府脸面都给丢光了,谁当正妻,又有森么意义?”
沈南时声音冷淡,“正因为侯府今天丢了大脸面,我才要特意过来和您商量此事。若是娶的正妻,侯府的脸面无可挽回。若是纳妾……妾室的娘家人不讲究不体面,也不是什么新鲜事。”
“前两年,太常寺少卿纳妾,那妾室是青楼出身,当日宴请了青楼所有的姑娘们来饮酒,旁人也没说什么。大家都默认了,当妾的上不得台面,影响不到主家的名誉。顶多就是说这纳妾的人,眼光不大好,无伤大雅。”
“我只要母亲一个准话,便能让侯府重新回到人人艳羡的位置上。时间不等人,母亲好好考虑考虑,趁早做决断。”
沈南时说完之后,在门外等了好一会儿。
房中的元氏始终没吭声,沈南时嘲讽地扯了扯唇角,“母亲的意思我明白了,不同意是吧?好,侯府的事我就不管了。我回清露院拟好和离书,母亲看过之后,若是觉得没什么要改的,我就回尚书府了。你们好自为之吧!”
“谁说窝不同意了?”
房门猛地被打开,露出元氏那张蒙着纱布的脸。
她的女儿裴芳华脸上蒙纱布,是少女的娇美端庄,欲说还休,引人瞩目。
但同样的打扮,在元氏身上却显得无比滑稽。
活脱脱就是一个老黄瓜刷绿漆——装嫩!
元氏的双眼阴沉沉的,“窝中风的事,要肿么办?”
侯府的名声挽回了,她的形象就不用管了?
她好歹是侯夫人,怎能被人家笑话呢?
沈南时心底冷嘲。
这老东西还真是有够贪心!
不光想要侯府的名声好,也想要自己的形象佳。
还不想自己付出任何努力,做梦都不可能碰上这样的好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