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时回头看去,便见身后站着的是一个身穿俗服的老妇人,眉头蹙成一个川字,满脸严肃地盯着她看。
沈南时认出妇人,连忙行礼:“臣妇见过献王妃。”
老妇人面色更是不虞,“这里没有献王妃,只有莲清居士。”
沈南时从善如流,马上改为行了个佛礼,“莲清居士。”
莲清居士冷哼一声,凌厉的目光落在沈南时的身上,似乎是在审判她一般。
她神色始终紧绷,却又和元氏那种装腔作势并不相同。似乎她的敌意,仅仅是针对于沈南时的不诚心,并非是真正想要前来朝拜的人,冒犯了她心目中的信仰。
“早课若是不喜欢,可以在你自己的院子里歇着。广源寺里的师父们都和气,从不会逼迫任何人向佛。这里很多清修的居士都是如此,不缺你一个!”
沈南时也没和莲清居士推辞,她的确不喜欢上早课。
“多谢居士提醒,日后我不会再过来打扰你们了!”
莲清居士冷冷地收回目光,从沈南时的身旁走过去。
云苓好奇道:“夫人怎么知道那是献王妃的?”
沈南时的目光恍惚了一下,轻声道:“我见过她。”
不过,是在前世。
献王妃看似严肃不近人情,实则却是个再友善不过的人。
前世,元氏死了之后,侯府那一窝子以她命硬克死了元氏为名,吵着闹着要让她到寺庙里清修度过余生,好给老侯爷和元氏祈福。
其实就是觉得她把控侯府对他们不利,想办法将她赶出去。
不知为何,这件事传到了献王妃的耳中。
当时献王妃已经回到京城开始颐养天年了,却亲自来到侯府,训斥了侯府众人忘恩负义,过河拆桥。
献王妃在京城很有威望,侯府众人自然也不敢得罪她。后来那事便不了了之,她曾上门想要答谢献王妃的相助,献王妃却没有见她。
似乎那次善举,不过随手为之,并未被放在心上。
“她是个很好的人。”
沈南时看着献王妃的背影。
她走得很端庄,几乎和广源寺里的和尚们都没什么太大的差别,若非是那一头掺着白丝的头发,很难以将她和这满寺庙的和尚们区别开来。
云苓挠了挠头。
最近她常常会觉得,夫人离她们好像都很远,总会说一些她听不太明白的话。
“夫人,那咱们是回院子去吗?”
沈南时收回目光,“先在附近走走,看看情况。”
侯府那一窝子费心将她支开,不可能真的只让她在这广源寺中关起门来,安安稳稳地过日子。
他们必定会趁机对付她,用尽手段!
熟悉一下周围的环境,也好逃生!
沈南时带着云苓,在广源寺的山头上到处闲逛。
顺着青石小路走到了一个格外幽静的院落,院落门前的木棉参天,地上铺了一层晚霞红的花瓣。
院中似乎隐隐有说话声传来,沈南时正要避开,便听到解九沉冷漠的声音响起来——
“杀孽重不得善终又如何?本王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