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时脸色难看,掷地有声地问道:“卖铺子之前,你们调查过买家的身份吗?平白无故跳出来帮忙,你们就不怀疑他的用心?堂堂侯府,却因为一点小利而遭人蒙骗得家当全无,你们还好意思来我这里闹?”
“人不行就别怪路不平,若是让我来处理此事,绝不会变成这样。我看我真是给你们好脸色看了,就不该帮你们。你给我滚出清露院!”
裴少星脸色青白。
此事是他和元氏亲自处理,为了点小便宜被人利用,的确是他们疏忽。
但被沈南时这么指出来,他只觉得自己的脸面都丢光了!
而且,沈南时这是什么态度?
她凭什么叫自己这个侯府的少主子滚?
裴少星冷着一张脸,“二夫人别忘了,你能有今日的地位,都是因为谁。若是侯府落败了,你也别想好过。二夫人好好想清楚,此次的难关,若是侯府渡不过去,二夫人休想脱身!”
裴少星丢下狠话,扭头便走。
云苓气道:“夫人,他们这是什么意思?他们该不会想要拖夫人下水吧?”
沈南时轻笑一声,“那也得他们有这样的胆子才行。”
元氏和裴少星都是只会窝里横的,又哪里敢将事情闹大,拖她下水?
顶多也就是暗戳戳使点小手段,膈应膈应她罢了!
果然,接下来的几天,清露院的待遇更差了。
之前也就是没有吃喝,现在则是连门口都被人丢满了垃圾,显然是存心给清露院添堵。
沈南时干脆让人从院墙那儿开了一道门,往常下人们便从小门出去。
清露院的冷遇,并未影响到沈南时。
倒是侯府的日子,过得一天比一天差了。
原本公账便是亏空,如今连铺子都没了,产业只剩下了元氏的嫁妆。
元氏自然不肯拿出自己的棺材本来补贴侯府,各院子的待遇愈发差了。
文媛原本以为,来到侯府之后,便能过上锦衣玉食的生活。
哪里想得到,竟然要开始节衣缩食,她想要做几套好衣裳,买些珠宝首饰,都被元氏给劝了回来。
忍了几天,文媛终于忍不住哭了。
“夫君,娘是不是不喜欢我?我怎么觉得,在侯府的日子还不如之前在外漂泊的时候安稳?”
文媛怀着身孕,情绪本就容易激动。
看着侯府的其他人都是光鲜亮丽,唯有她自己还穿着来时的旧衣裙,心中难免不平。
裴少星安慰道:“如今正是侯府的紧要关头,等度过了这个难关,你想要什么都给你买!”
文媛实在是想不到,像这样滔天富贵的人家,为何也会有这般窘迫的时候?
“可是,我肚子里的孩子已经很久没有再吃过燕窝了。夫君,再这么下去,我怕孩子会出意外!”
裴少星摸了摸文媛的肚子,狠下心来,“我去找娘!”
慈心院里,元氏同样是满面愁云。
管家苦着脸禀报道:“夫人,那些管事们又来了。他们说,这个月的月钱该发了,若是再拖下去,他们就要打入侯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