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1章 九次机会
“欢迎来到时间间隙，时间的旅人们！”
随着空间的变化，原本空无一人的座位之上出现一道娇小的身影。
她的上身穿着一件洁白的衬衫，领口处打着一条深蓝色的小巧领带，少女下半身是一条过膝黑色的百褶裙，搭配白色的丝袜以及一双圆头小皮鞋。
女孩一头银色发丝肆意垂落在身前，发梢微微卷曲。只有十三四岁模样脸上稚气未脱，可那双眼睛却透着不符合年龄的深邃。
微微上扬的嘴角露出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她整个人端坐在那儿，举手投足间尽显大人做派 。
“很高兴见到您，许首席。”
在见女孩的那一刻，徐浅浅记忆迷雾便被驱散三分之一。
有关这位许首席的记忆也在短时间内完全恢复。
而她也在第一时间内确定，面前之人便是她要找到许首席。
曾经在东海神选者互助协会转角时的那一撞徐浅浅依然记忆犹新。
也正是在那时，这位拥有漂亮银发的女孩给徐浅浅赠予属于时间的赐福。
“许首席！”
相较于徐浅浅操控下的外卖小哥，面对眼前状况不卑不亢、神色淡然。
苏青在看到许清渠现身的瞬间，内心无比激动。
她终于可以摆脱那种仿佛有什么至关重要的事情被遗忘，而导致的若有若无的不安感了。
“许首席，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是不是我身上出啥毛病了？难不成我最近撞上脏东西了？我还这么年轻，可不想就这么没了，呜呜……”
苏青声音带着哭腔，眼眶泛红，情绪格外激动。
一连串的疑问像连珠炮似的从她口中冒出，整个人微微颤抖着，双手下意识地揪着衣角。
“额…… 小苏…… 苏姐姐，哎，算了……”
许清渠看着苏青这副模样，刚想张开嘴。
可话到嘴边，又被她咽了回去。
瞧苏青此刻激动得听不进话的状态，她意识到，再多的言语此刻也是徒劳。
与其在这时候强行解释，让情绪上头的苏青更加混乱，倒不如先让她自行冷静下来，待心绪平稳些，再谈也不迟。
更何况，旁边还有一位重要的客人静静等候。
“怎么称呼？”
许清渠的表情严肃，面对徐浅浅操控的外卖小哥不卑不亢，散发出气势完全不像一个只有十三，四岁小女孩。
“许首席可以称呼我为制偶师。”
“制偶师吗？”
许清渠轻声重复，嘴里反复咀嚼着这个称呼、她微微眯起双眼，目光落在外卖小哥身上，若有所思。
在此之前，许清渠便对这位隐藏在东海市中的旅者略有耳闻。
这段时间，她还从苏青呈递的一份份详实汇报里，获取了不少相关线索。
刚才又亲眼目睹徐浅浅操控丝线的奇异能力，许清渠心中已然有了一个初步轮廓，对徐浅浅也算是有了初步的了解。
“如果我没有猜错了的话，不管是这次，还是上次，都不是你的真身吧？”
许清渠微微扬起下巴，眼神锐利盯着眼前由徐浅浅操控的外卖小哥，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
“许首席慧眼如炬，一眼便看出其中的端倪。”
面对许清渠的询问，徐浅浅并没有选择否认，反倒是吹捧起了面前的面前的小女孩。
然而，许清渠并没有因为这几句称赞而有丝毫得意忘形。她微微皱眉，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悦，冷哼一声。
“哼！你只用一具替身与我交谈，是不是太没有诚意了？还是说，你瞧不起我？”
霎时间许清渠身上散发出的气势让远隔数公里的徐浅浅依然能感受到其中威压。
而就是在这种威压中，只是普通人的外卖小哥却纹丝不动，脸上还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许首席，与其将所剩不多精力来给我一个下马威，您或许更需要好好休息休息。”
早在第一时间看出许清渠外强中干的徐浅浅自然不会让着面前这个足够上百岁的“小姑娘”，此刻徐浅浅更想知道的是她的身上具体发什么。
“咳咳，咳咳...哼！”
被徐浅浅揭穿的许清渠收回释放出去的威压，紧接着的便是她一连串的咳嗽。
明明是百病不侵的高位神选者，此刻却虚弱的如同一个久病未愈的病人。
擦去嘴角的因为咳嗽而渗出的血液，银发的少女拿起一直被她放置在办公桌上的左轮手枪，利落地推出枪支已然空置的转轮，旁若无人地装起弹药，一颗颗子弹被精准地填入转轮，“咔哒咔哒” 的声响在这片略显寂静的空间里格外清晰。
“你想知道什么？”
“东海市到底怎么了？”
面对许清渠的询问，徐浅浅并未像寻常人那样，急切地抛出关乎自身的问题。她眼眸轻转，率先将话题引向了东海市。这是必要的谨慎！
更何况在徐浅浅看来，知晓东海市近期究竟发生了什么，便能从中窥探出自身身体异样的线索。
“时间域，我的权柄能力之一，它作用是在时间长河中选中其中一段，让其延伸出数个平行的域，并可以先后顺序方式引导域中事物的发展，最后让符合我要求的域回归时间长河。”
“如果你听不懂话，可以理解为我能将时间长河的某个区域剪下来，进行修改后再重新粘回去，而修改的过程可以理解为时间重置。”
明明是能玩弄时间的能力，却在少女口中变得如此轻描淡写。
“要是你们还不明白，不妨这样理解。”
许清渠说着，伸手拿起办公桌上事先备好的长纸条。
她伸出纤细的手指，精准掐住纸条正中间位置，稍一用力，纸条 “嘶啦” 一声被扯成两段。
紧接着，她将上半段纸条攥在手心，手指沿着尾端灵巧地撕开，不多时，上半段纸条末端便呈现出穗状。
“你们可以把原本的时间想象成一个完整的整体，而我所做的，就是把这原本完整的时间，像这样撕扯成一条一条的。”
“同时，我还能将这些时间片段倒退回起始节点。”
许清渠目光扫过末端那些参差不齐的纸条，随后随手挑中其中一条，伸出手指，沿着纸条边缘缓缓向下划拉。
待指尖抵达纸条末端，她又不假思索，重新选中一条被撕开的纸条，再次向下滑动。
“每走完一条纸条，就相当于经历了一次轮回。当所有这样的轮回都走完……”
话落，许清渠动作利落地将穗状的纸条尽数扯断，只留下最为笔直的一条。
少女随即又拿起纸条的后半段，让前半段保留的最后一截纸条与后半段纸条精准相连。
“这个时候，我便能从所有的轮回里，挑选出结局最好的那一次，并入原本的时间线，进而实现修改过去的能力 ！”
“生动又清晰的解释。”
听完许清渠的讲解的徐浅浅称赞道。
“谢谢夸奖。”
欣然接受了徐浅浅的称赞，许清渠再一次把玩起了父亲留给她的手枪。
“至于你们身体上的异样，是你们保留记忆的代价。”
伴随着 “咔哒” 一声清脆且利落的声响，那填满子弹的弹仓被许清渠随手一推完成复位。
保留记忆的代价？
听到许清渠的描述，徐浅浅满脑子的问号。
她明明什么也想不起来，何来的保留记忆的代价？
似乎是知道徐浅浅心中的困惑，许清渠也不等其发问，便主动做出了解释。
“保留记忆，并非将你过往完整无缺的记忆一丝不差地留存下来，而是为你留存住恢复记忆的可能性，同时，也赋予你改变既定结局的机会。至于最终你能回想起多少之前的记忆，则需要一些契机。”
“原来如此，那么为何我们不能离开东海市？”
知晓东海市的隐秘和自身出现的问题，徐浅浅的第一反应不是拯救这座岌岌可危的城市，而是尽快逃离这片是非之地。
因为就在刚才，通过许清渠的说话的“契机”回想起来一些零碎的画面。
浑浊河水自天空落下，所到之处生机消逝，一切 “活着” 的东西都不复存在。
仅仅这几个片段，徐浅浅便知道那不是她可以抗衡的力量。
与其在这里和面前的少女玩不知道有没有结果的轮回游戏，不如趁着现在赶紧逃离东海市。
“因为时间域只是截取时间长河中东海市这一小片区域的时间，而东海市外的时间我们自然无法干涉。”
“而我们在原本的时间线中都未曾离开过东海市，自然无法脱离这片区域！”
“同样的，身处时间域内的我们也无法通过其他手段干涉时间域外的世界！”
许清渠的回答揭示一个残酷的事实，那就是徐浅浅他们并没有退路。
这个时间轮回的游戏她们不得不玩！
听闻这个结果，徐浅浅嘴角泛起一抹苦涩笑意。她才从另一个世界返回，马上就又要经历这些令人糟心的事情，就连休息的机会都不给一点。
“这样的轮回机会，我们到底有多少次？”
徐浅浅操控的外卖小哥神色凝重，看向主位的上的许清渠寻求她想知道的答案。
“九次，以我的能力，最多只能撑住九次轮回。”
许清渠微微皱眉，眼中闪过一丝忧虑，稍作停顿后，继续说道。
“但要是前几次轮回，无法改变既定的结局，那往后，不过是一步步走向慢性死亡罢了。”
话落，许清渠在内心反复权衡后，最终缓缓伸出四根指头。
“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真正能起到关键作用、有较大机会改变结局的，或许只有这四次。”
“为何？”
徐浅浅继续追问。
“因为每轮回一次，你们受到惩罚会更严重，而我则与你们相反。”
“我会在第四次轮回时恢复到最佳状态，而你们的也还能保留一定的战力，但若是继续往后我的力量也会进入透支状态，而你们则会很快变的和普通人没什么区别。”
“那种情况下便只剩下我一个人能改变现状了。”
听完这个不知是好还是坏的结果，徐浅浅沉默了许久，似乎是在心中的计算着什么。
“轮回是什么时候开始的，结束的节点是什么？”
“联邦历12.24日，也就是昨天！而明天早上会有一艘货船在东海市的附近搁浅，而在那艘船上运载的是血肉教团的生物兵器，那些家伙如果扩散开来会很麻烦，苏姐姐我希望你能提前去解决它们。”
被点到名字的苏青在短暂的愣神后，才如梦初醒，诚惶诚恐地应答道。
“我？我可以吗？许首席？”
“没事的苏姐姐，那些生物兵器不过是血肉教团干扰我们的手段罢了。”
鼓励了一番苏青，许清渠的再次将目光转回徐浅浅操控的外卖小哥。
“至于结束的节点，便是我的死亡！”
听到这个答案，徐浅浅顿时愣住了。她心中暗自思忖，若眼前这女孩所言非虚，那就意味着在轮回次数用尽之前，许清渠近乎拥有不死之身。
如此一来，想通过刺杀许清渠来迫使轮回结束的行为将成为无稽之谈。
“难怪许首席这般坦诚，愿意跟我这个外人讲这么多。我算是明白了，倘若我是血肉教团的奸细，您恐怕会毫不犹豫地立刻开枪自杀。如此一来，下一轮轮回开启，我也就再也回想不起这些信息。”
徐浅浅目光紧紧盯着许清渠，嘴角浮起一抹略带自嘲的浅笑，话语里满是洞悉真相后的恍然。
“正是如此。”
面对徐浅浅质问，许清渠也没有选择遮掩，坦然的承认了。
“行，我会暂时配合许首席的行动，那么许首席可以说说我们的敌人有哪些了吗？他们的行动计划是什么样的？”
徐浅浅的双手摊开，她的语气较之前有了明显变化。
或许是长久以来萦绕心头的诸多谜团一一解开，那些沉甸甸压在心底、令她忧虑的事情也随之烟消云散，使得她整个人都如释重负，连带着说话的语调都轻快上扬，之前紧绷的氛围也不再那么压抑 。
“红色通缉犯，犯下过反人类罪的血牙首领‘余烬’。红色通缉犯，血牙‘刀魔’。血肉教团新任大主教，以及一位血肉母神的使徒。”
“这便是我已知的高端战力。”
“那我们呢？”
“我们......”
许清渠的话语迟滞了片刻，视线则看向徐浅浅和苏青二人，随后伸出三根手指。
“三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