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收回了看着他的视线,头缩了缩,本来就是她说的气话,现在反倒是不敢再说了。
他凌厉的眸子盯着她,神色阴沉,仿佛要把她狠狠的撕碎一般。
不远处的安悦希,怔然的看着这一幕,双眼红肿,泪痕满面。
她从来没有看到过她哥哥生这么大的气,就因为陆晚莹提了分手吗?
空气中的气氛有片刻的凝固。
沉默的莫君耀终于开了口,话里满满的自责,“对,都是我的错,我愿意用我的一生来弥补她。”
他深邃如同千年枯井般的眼神,充满了深情,心里默念。
蓝悠,哪怕是生与死的距离,都不能斩断我对你的爱。
更何况你现在还活着。
不管你什么时候醒来,一年,两年,十年甚至是一辈子,我都甘之如饴在你身边陪伴,等你醒来。
俗话说,最长情的爱情便是陪伴。
陆晚莹怔住了,她被莫君耀的话打动了,不管他做不做到,可悠姐能不能醒来是一个未知数,现如今能说出这番话的人已经不多了。
她再也说不出丝毫责怪的话来,浑身的气焰仿佛倏然被一盆冷水熄灭了。
三人待了一会儿,外面暮色渐渐沉了下来,便纷纷告辞。
莫君耀却叫住了陆晚莹。
她转过身,愕然的看着他。
“别动不动的就说分手,相爱简单,相守却难,就像我和你....悠姐。”莫君耀目光悲伤的看了一眼蓝悠。
陆晚莹瞳孔震惊,她似乎没有想到莫君耀会向她说这下话。
莫君耀察觉到她的疑惑,补充道,“我替悠悠跟你说的,她如果醒着的话,自然希望有情人终成眷属。”
陆晚莹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安星河,四目对视。
夹杂着丝丝奇怪的气氛。
所有人都走了,就留莫君耀和蓝悠两人。
天色越来越黑,很快病房里就与外面的夜色融为一体。
月光清雅的光辉照了进来,使房间内有微弱的光芒,映衬出他眼里温柔的光芒。
他站起身,微微俯身,在她额间印下温柔一吻。
声音轻柔到好似春天的微风,“悠悠,晚安。”
....
齐家。
齐恒的房间里灯火通明,他焦灼的在窗前走来走前,他找的人到现在都没有传来一丝消息,他打过电话,石沉大海,毫无音讯。
他眉间露出一丝担忧,难不成他预谋的事让人发现了?
自从他上次被齐天教训过后,就心有不甘,学习学习不如莫君耀,能力能力不如莫君耀,他却一直都想着无论什么手段都扳回一局。
所以找了人去绑架蓝悠,向莫君耀索要一亿美金,虽说不能让莫君耀彻底的身败名裂,好歹也能让他损失好一大笔。
可到了半夜,也没有一丝消息。
第二天,蓝悠成了植物人的事情在清河论坛,各种QQ、微信群里都炸开了锅,人声沸腾,议论纷纷。
无不唏嘘哀叹。
莫君耀浑然不知似的,就这么与世隔绝的陪着蓝悠。
上午十点左右,病房门外传来闹哄哄的声音。
莫君耀下意识的看向蓝悠,好希望她脸上哪怕有一丝的表情,可是什么都没有。
他眸子微垂,遮住了寸寸失望。
他要习惯,这样沉默乖巧的蓝悠,目光灼灼的看着她,脸上仿佛被过往的回忆笼罩着。
“悠悠,我说过,不管你什么样,我都爱。”他启唇,低沉的说出。
外面的闹声越来越大,好像在叫蓝悠。
莫君耀目光冷冽的望向门外,紧皱眉头。
他起身,开了门。
护士正在劝着暴躁的中年妇女冷静,她身边还有一个四岁左右的男孩子。
“怎么回事?”莫君耀询问出声。
“这两人是货车司机的妻儿,她们想找....蓝悠。”护士无奈的说道。
那中年妇女目光倏地看向莫君耀,“你是蓝悠的亲人?我要见蓝悠,放我进去,都怪她明明是红灯却要乱闯斑马线,我丈夫开车从来都很小心,就是因为她,害的我丈夫死了,这让我母子俩怎么活啊?”
说着,便抱紧了儿子哭了起来,那声音大的震耳欲聋,周围的人都被吸引了过来。
莫君耀眉头微拧,他不耐烦的说着,“她没法见你。”
中年妇女吸了吸鼻子,吼道,“她是不是不敢见我们母子俩?她害的我家最重要的人离开了我们,我们母子要怎么生活下去?她就是个杀人凶手。”
莫君耀凌冽的目光宛若冰刀般射了过去,如过眼神能杀死人的话,这中年妇女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
那中年妇女身子缩了缩,可还是硬着头皮,卖惨哭了起来。
护士一脸无奈,“阿姨,这位是蓝悠的男朋友,他真的没有骗你,蓝悠已经成植物人了,没法见你啊,我刚才就和你说了。”
“哼,植物人不还是没死,我听医生说我丈夫在现场就一命呜呼了,凭什么死的人不是她?”中年妇女手指怒气冲冲的指着病房的方向。
话彻底激怒了莫君耀,他浑身散发着不寒而栗的怒意,一双目光锐利阴鸷的望着她,“你丈夫把我心爱的人撞成了植物人,我没有追究你们的责任,你们反倒是主动找上我来了,都给我滚。”
他暴怒一声,周围的人都吓的退避三舍。
中年妇女缓过来之后,便不依不饶的摇讨个公道。
“大家都来评评理,我听警察说了,明明是她蓝悠自己闯了斑马线的红灯,我丈夫没有反应过来,这才撞了上去,要不是她乱闯,我丈夫能死吗?我和我丈夫的儿子才四岁,我是一个粗人,大字不识一个,家里的开支都是由他爸支撑着,他马上就要去读幼儿园了,我一个妇人怎么养的起他?本来我们一家三口穷是穷的,可过的幸福开心啊,可是这突然来临的噩耗,我们双方的父母都被刺激的昏了过去,这日子还要不要过下去了啊?”
中年妇女泪水长流,就连她怀里的儿子仿佛明白了什么似的,嚎啕大哭起来。
莫君耀皱紧了眉头,他怎么都不信是悠悠自己先闯了斑马线,厌恶的目光倏地落在这母子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