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下牧天择头上的花,周将延把它放到一旁的桌子上。一个一个的装饰被卸下,牧天择的发髻倏然散下。
用簪子把秀发重新盘好,周将延随手拿了一条发带固定住。
“好了,天择,你可想瞧瞧?”周将延拨了拨牧天择额前的碎发,笑着说道。
牧天择抬头看向周将延,那张未施粉黛的脸就这么闯入他的眼帘。若即若离的馨香带着让他迷醉温暖,沁入他的灵魂。
“不必了。”咬了咬嘴里的软肉,捂了一下发红的脸,牧天择轻声说道,“将……将延,可以开始了。”
就在周将延准备应他的时候,殿内却传来了脚步声,由远及近。
定睛一看,原来是来找周将延弹琴的沈澜。他此时面露喜悦之色,直到看到了似在抱着的两人。
牧天择坐在石凳上,身着素衣,头发干净的挽起。周将延站在他的身后,弯腰单手撑着石桌,在他看来,周将延的身影半掩着牧天择。
牧天择仰着头,仿若靠在周将延怀里。
沈澜怔住了,一股莫名的情绪从他的心里生出。那种不好的心情,像是融进了血液里一样,流在他的身体里,通往四肢百骸。
他的头皮要炸开了,呼吸都粗重了不止一点。
他们才认识一天!才一天!
怎么就抱上了!?
沈澜感觉他的血液都要逆流,那种磅礴的情绪险些要爆发了。
“……小侍……拜见君后殿下。”
沈澜觉得自己的声音都有些颤抖,那是不知道哪来的气的。
“是沈澜啊,”周将延惊讶了一下,然后他笑着看着沈澜,搭在牧天择肩上的手却是摸了摸牧泽天的后颈。
牧天择反射性的缩了一下肩,他抿着唇悄悄瞪了周将延一眼之后,转过头去和皮笑肉不笑的沈澜打了个招呼。
看着眼前这你侬我侬的情景,沈澜的手都快被捏出血了。但他还只能挂着那抹假惺惺的笑,走到了小院子里。
周将延见沈澜走来,他也走过去拉住了沈澜的手。
不着痕迹躲开周将延拉他的手,沈澜的疏离刻意的可怕。他说:“君后殿下这是做什么?”
“天择找我学舞剑,怎么,沈澜可想看看?”周将延笑着回他。
沈澜咬了咬牙,应了。他气呼呼的坐到了牧天择的身边,咬着嘴唇。
周将延装作没有看到他的不情愿,他笑着对牧天择说道:“天择,你且在这等我一下,我去取剑。”
牧天择暗暗看了沈澜一眼,也笑着说道:“好啊,将延。”
将延二字还专门咬重了读音。
周将延离开了,留下一地鸡毛。
本来牧天择不说还好,但是他就这么一说,沈澜就炸毛了。
什么叫“将延”!!他凭什么的!他凭什么能叫将延?他不知道尊卑吗!而且为什么!!!
沈澜的那一腔火气压不住,但又不能爆发。
动了动嘴,看到牧天择穿得简单,他就忍不住阴阳怪气说道:“呵呵呵……牧朔光这一身可真是素呢,这般不会被旁人笑话?不似我这簪子,可好看,乃是将延所赠。”
说罢,他抬手摸了一下发髻上插的银簪。银簪上的流苏摇啊摇,好似在蹭着沈澜的手指。
沈澜是名门闺秀,这种宫斗的手段他可清晰的很。他的父亲虽是主父,但也防那些郎侍防得紧,自幼给他灌输了不少这方面的知识。
只不过没想到用在了这里。
牧天择看着那摇摆的流苏眯了眯眼,他叹息着轻声说道:“沈贵御好福气,不过我还是不带那么重的好,我怕弄散了方才将延帮我盘的发。”
听着这番茶香飘飘的话,沈澜视线落在牧天择的发髻上,眼神危险。
气氛霎时间针锋相对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