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勿购买,明日替换,刚刚地震了,我先去避一下。
白雪从枝头簌簌而下,孤寂的林子里除了几声寂寞的鸟鸣之外再无它物。景渡踏着厚厚的落雪,一步深一步浅地朝山下走去。晶莹的雪花越来越大,纷纷扬扬,落了他一身。他抬眼看了看前方白茫茫的大地,忽的就记起他的母后来。那个极其喜爱雪花的女人,那个将他送上终南便一去不回的女人,她知道她的儿子终年与寒冷为伴吗?
余辉轻轻铺满林间,远处已依稀可见繁华的都城,景渡不由得眯了眯眼,步伐也轻快了许多。一月有余的奔波忙碌,他总算来到了南耀的皇都临安。
突然间林中的古道有了动静,一群彪形大汉追着一个粉衣的姑娘朝他奔来。那姑娘衣衫凌乱,披头散发,转眼间就摔倒在他的面前:“公子!你快跑,他们是山贼!”
景渡闻言反而将姑娘轻轻扶起,天子脚下的山贼都这般厉害?光天化日之下打劫过路的姑娘?有趣得很。
“小子,我劝你少管闲事,把你背后那丫头乖乖交出来,我保你不死!”一个黑衣大汉从树林里跳出来恶狠狠地剜了他一眼。
“呵,”景渡看了眼身后瑟瑟发抖的姑娘,“这姑娘既然摔在我身旁了,那也是缘分,不如各位就此收手?”
那汉子朝地上啐了一口:“呸!你算个什么东西,给我上!今天让爷爷来教教你怎么做人!”
霎时间七八个大汉将二人团团围住。景渡转身一把抱住姑娘:“多有得罪,不过还请姑娘抓紧了。”
话音未落二人已蹿上树梢,越儿一愣:“诶!啊......”大汉的叫骂声混合在耳旁呼啸的风声中渐渐远去,再回神时两人已落在一处小巷中。
越儿惊魂未定:“公子,你你你.......”
景渡微微一笑:“姑娘不必道谢,举手之劳,不足挂齿。”
越儿面上一红:“我......”这人是怎么回事?话都说尽了,叫别人怎么接?
她回过神来只好恭恭敬敬地朝着景渡行了一个礼:“小女乃是城南越家之奴,名唤越儿,今日幸得公子出手相救,公子若是不嫌弃可随我一道回府,由家主代为相谢。”
“越家,哪个越家?”景渡仔仔细细地打量着面前的女子,见她虽衣衫狼狈,却举止不俗,面容俏丽,还带着一股无法言喻贵气,不像个一般的家奴,倒更像是哪家的小姐,“你说的可是越澜一家?”
越儿楞了一下,怔怔地看着他:“正是家主名号,公子可是华山派来的弟子?”
“不是。”景渡听见她的话,心底纳闷了,师父也太不厚道了,怎么没告诉他华山的人也会来?早知道他就不答应了,还不如老老实实在终南啃几十年的雪呢!
“对了,公子刚刚为何...
“我赶时间,”景渡一眼就看穿她心底所想,“再说皇城之中也自会有人去收拾他们。还有,我叫景渡,此番前来南耀皇城,正是为了拜访越家家主。你...到是不像个一般的丫鬟。”
“那是当然啦,”她听了这话,面上不由得添了几分高兴,“毕竟我可是越家大少爷的贴身侍女。自是和一般人不同。”
“听起来倒是不错.....
两人并肩而行,你一言我一语,不过多时便至越府大门,越儿突然转过身来:“诶,景公子,你还没告诉我,你来找我们越家家主做什么呢?”
“做什么吗?”他神采奕奕地盯着越儿“问得好,我来给你家大少爷做贴身小厮。”
“哈?”
越家书房内香雾缭绕,越澜静静看完了景渡随身携带的书信,心中生出疑惑。书信确是无怨大师亲笔所书。但他与无怨不甚熟悉,说得准确一点,他还欠了无怨一个天大的人情。这次他嫡子出事,他也只能偷偷向交情颇深的华山宗师借来两个弟子充当侍卫。而无怨却大大方方地将自己的得意门生塞过来,还是给他的宝贝儿子做小厮,真是叫人摸不着头脑,罢了,光和身边多一位高手总归不是什么坏事。
“你临走前,无怨大师可有交代你什么?”越澜说着便替他斟了一杯热茶,茶叶滑入杯中打出一个旋儿,又慢慢归于平静。眼前的年轻人就这样坐在那里,不卑不亢,面容沉静,眼中跳耀着烛火的光芒,明明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竟无端让人生出一种破红尘的错觉。是他想多了吗?这似曾相识的错觉让他不由得联想到一个小孩子。他在心底暗暗嘲笑自己的多疑,那个孩子怎么可能这样平静地活到现在。
景渡端起茶杯,努力让自己无视越澜那深沉的目光,害怕自己露出破绽来,越澜他曾经见过,又或者说在他小时候曾被这人拜访过。虽然他与小时候相比样貌早已有了较大的变化,但越澜毕竟还是只老狐狸,万一被识破身份他又该如何完成师父交代的任务?想及此处他便放下茶杯,硬着头皮回答:“师父只说让我安心待在越家少爷身旁侍奉,莫生二心。”
“只有这些?”越澜心生遗憾,他本以为无怨大师会给他一个更大的惊喜,现在看来只是他想多了。
“是,不知我什么时候能见到越少爷?”现在景渡一心只想逃出越澜的视线,他想越家的少爷应该不会比他爹难对付,殊不知这越少爷也不是个什么省油的灯盏。
“好,既然你有此心意,那小人便在此谢过无怨大师。你远道而来,多日奔波忙碌也未曾好生歇息,今日先去歇下,明早我自会安排,”越澜面上带笑,招来侍女,“闻喜,带这位公子去红梅别院。明日再安排他在府中的身份。”
景渡闻言便起身告辞:“多谢老爷成全。”
话音刚落,书房外便进来一位侍女:“是,老爷。”
景渡静静跟在闻喜身后,穿过大半个越府。今日雪落得大,回廊两侧却被清扫得干干净净,没有一丝积雪。远远的,一轮明月落在湖中,照亮着越府的容貌。他来时走的匆忙,如今细看,越府倒是别致典雅,继承了南耀最为强盛时江南一带流行的园林风格。偌大的越府,掩映在花木之中,九曲回廊,亭台水榭,相互交缠,月夜之下别是一般风味。回廊两侧又各自坐落着大小不一的庭院,微弱的烛光跳动其间,似乎还能听到一些呢喃与轻笑。人行在其间仿佛误入了遗落人间的仙境,又仿佛行在水墨佳作之中。
“景美”,说完他又看向行在前头的女子,腰肢纤细,婷婷袅袅,好似那弱风扶柳,柔软又轻盈,不由得出声,“人也美”。说完他又有些后悔,这话有些轻佻冒犯的意味。
闻喜闻言回过头来,却也不恼,脸上还带着笑意:“过誉了,这越府乃是当今圣上登基时敕造的,我则不过是沾了老爷夫人的福气,才有此造化。景公子可愿听我介绍一二?”
景渡上前两步,与闻喜并肩而行:“那就谢过闻姑娘了。”
“这里是大夫人的庭院,迎仙居,那儿是二夫人的庭院......
转过一个平底圆门,闻喜就回过身来看向他:“景公子,此处乃是红梅听雪,也就是少爷的居所。红梅别院就在隔壁,少爷亲近的小厮与侍女都居在此处,我现在便领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