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找到你,说要联合起来一起对付沐爷?”我深为诧异,连忙问道,“他们是谁?”
“记得几年前,你得罪了黄兴一个重要客人、然后被黄兴惩罚的事情吗?”沐爷问我道。
陈叔这么一说,我心里不由得“咯噔”了一下,突然想起很久以前的那件事来。那一天,许小亚在那里遭了很大的罪,我记得她所形容的那个人的大概样子,再联想到黄兴对那个人的重视程度。一瞬间,迅速把那个人和那天电话里的那个人联系到了一起。
“你是说……那个人?”我瞪大了眼睛看着陈叔,不禁问道。
陈叔点了点头,陈叔说:“黄兴刚出事,我就接到了那个人的电话。他要求我回到杭城帮他办事,我以身体不好为由婉拒了。因为我从前不过是黄兴的司机,所以他对我并没有多看重,只要求我要配合行动,必要时提供该有的帮助,我于是答应了下来。同时想办法,把这个消息透露给了沐爷。那时候沐爷还没有出事,没想到我透露口风后,他还是没能逃过这一劫。”
“原来给沐爷报信的人是你,怪不得沐爷提前就知道了,可是沐爷那时候告诉的情况并不是这样,他没有提过这个人啊。”我狐疑地问道,心里的疑窦渐渐越来越多起来。
“沐爷当时一定是不想让我们担心,想牺牲他一个人来保全我们。他得到消息的途径肯定不仅仅陈叔一人,一定还有其他人给他报信。更何况,他一定是和黄兴交换了条件,为了我妈妈的自由。沐爷,以他的个性,他可能早就料到了自己的人生会有这样一个大劫,所以才在这之前尽力周旋,让我们都得到安稳和幸福之后,他才独自面对。”杜一诺缓缓说道,语气格外深沉。
“沐爷是个好人,虽然我对他的了解并不多,但是他曾经对我的恩惠我一直铭记在心。”陈叔说道。
“可是沐爷是怎么认识你们的呢?当年你明明是黄兴的司机,沐爷怎么帮助你的?”我对沐爷的人脉越来越好奇了。
“那时候我还不是黄兴的司机,那一年我老婆怀小康难产,我们深夜站在街上等车,但是没有车愿意载我们。当时刚好沐爷坐着司机的车经过,我们并没有相拦,他就让司机停下来了,二话不说就把我们送到了医院。当时我老婆羊水破了,流了车上好多血,他并没有介意,反而好言安慰我。后来把我们送到医院后,医生说我老婆难产,要输血要做剖腹手术,当时我身上没有带那么多钱,是沐爷帮我付的钱。没有他,我的老婆孩子……”陈叔说到这里,不禁哽咽起来,“沐爷是我们一家人的大恩人,虽然后来我们交集不多,但是这份恩情啊,我老陈一直记在心里。”
原来是这样。
从前我不甚明白,为什么深居简出的沐爷能够有那么多人不计回报的帮衬,他究竟靠着怎样的方法,能让这么一大帮人对他心服口服?原来,道理其实很简单,因为他一直在不计回报地帮助需要帮助的人。
杜一诺拍了拍陈叔的肩膀,然后说:“沐爷的确帮助过很多人,没有他,我和宝儿也很难在我们这个年纪得到现在拥有的一切。所以,不管怎样,我一定要找到沐爷。陈叔,你知道那个人是谁吗?他现在在哪儿?”
“我不太清楚,但是我记得那个人的样子,那个人不高,很瘦,常常一身黑衣,脸色十分苍白,好像是姓莫。其他的就不知道了,这个人很神秘。每次出现,黄兴都是一副如履薄冰的样子,而且每次接待他都是最高规格的接待。这个人的声音听起来十分瘆人,给人的感觉,像是从活死人墓里出来的一样。”陈叔说道。
“就是他!平安丢失后,我接到过他的电话!他的声音,和你所说的一模一样!”我听到这里,对这个人更加确信了。
陈叔并不知道后来我有了孩子,那时候他已经离开了杭城。于是,我们简单说了说经过。陈叔这才知道不单单沐爷出了事,我的孩子也丢失了,顿时一阵唏嘘。
“陈叔,可是这个生哥和刀疤又怎么会和那个人有关系呢?他们怎么会找到你这里来?我听那生哥和刀疤的谈话,他们应该都认识沐爷,他们和那个人又有什么关系呢?”我连忙问道。
“他们具体是什么关系我并不清楚,我只不过接到那个人的电话,让我准备好晚餐,腾好地方,有一批人会来投靠我几天。一开始我并不知道他们会带你们两个姑娘过来,等我做完晚餐出来,才看到了宝儿你。我当时吓坏了,才连忙又回去厨房炖汤,加了些让人昏睡的草药进去,然后想办法给一诺报信了。刚好一诺也在找你,万幸啊。要是他们不是来我这里,而是去别的地方,宝儿你恐怕就凶多吉少了!这帮人,都是亡命之徒!”陈叔说道。
三个人这样一聊,不知不觉在厨房里聊了很久,杜一诺这才突然想起了还在那个房间里的悦悦。杜一诺慌忙朝那个房间走去,可是,哪里还有悦悦的身影!
她竟然趁着我们谈话的间隙里逃跑了!
我和陈叔随即赶到,看到角落里被割断的绳子不由得吃了一惊,我们并没有料到悦悦会逃跑,所以并没有让人盯着她。
“深更半夜的,又在这个荒无人烟的地方,她能逃到哪里去?”杜一诺说道。
“她大概害怕我们会怪罪她,所以先逃跑了。”我看着那个空空如也的地方,突然转念一想,“糟了!她会不会去报信?”
我这么一说,杜一诺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杜一诺看着陈叔,不由分说地说:“陈叔,你跟着我们走吧。别待在这里了,我担心你的安危。陈婶和小康他们在哪里,我现在立马让人把他们接走。”
“没有关系,不必担心我的。他们不会把我们怎么样的,我老了,不想再挪来挪去了。”没想到,陈叔却拒绝了我们,脸上一脸淡然的微笑。
“不行!”杜一诺斩钉截铁地说道,“陈叔你今天为我们冒了这么大的险,我们不能让你身处危险之中。不管他们会不会把你怎么样,你和你家人先跟我们走,去我们那里待上一段时间。”
“我现在不走,假装我也昏迷了,那样不会引起他的怀疑。要是我走了,以他的手段,不可能轻易放过我和我家人的。无论逃到哪里,都是徒劳。”陈叔说道。
“这黑灯瞎火的,悦悦应该不会走多远,我让兄弟们出去找找看。”杜一诺见劝不动陈叔,于是说道。
他随即吩咐几个兄弟分头出去找找看,然后我们去了另一个房间,此时生哥和刀疤还有他们带着的几个弟兄都被五花大绑,当我们走进去的时候,他们都悠悠醒了过来。
“杜一诺,是你。”刀疤看到杜一诺的那一瞬间,眼睛就冒出了凶光。
“刀疤,没想到在这里碰到你。”杜一诺搬了一张椅子,走过来坐在刀疤的面前,吊儿郎当地翘起腿,以一副不屑的笑容看着刀疤。
刀疤一口唾沫喷洒过来,杜一诺不慌不忙地避开,皱着眉头看着刀疤,直接一脚踹在了刀疤的胸前,然后指着刀疤说:“你最好给哥老实一点!当年你是哥的手下败将,现在你依然是哥的手下败将!识相一点!不然我一脚下去,让你变成太监!”
“杜一诺你别猖狂得太早!你的死期很快就到了!你也就还能浪荡几天!”刀疤看着杜一诺,愤愤地喊道。
这时候,旁边的生哥开口说话了,他歪着头看着杜一诺:“悦悦心心念念的那个男人就是你吧?长得油头粉面的,不过就运气好而已!哥哥当年混迹江湖的时候,你还在玩泥巴!”
“那又怎么样呢,我现在好好地坐在你面前,而你,只配跪在我的面前!”杜一诺看着生哥,缓缓说道。
他话音刚落,阿彪和另外一个兄弟走过去,摁着生哥跪在了杜一诺的面前。生哥死活不愿意跪下,最后杜一诺一脚直接踢中他膝盖处,他脚一软,直直地跪在了地上。
“敢绑架我的女人!你们认为今天你们离得开这里么?”杜一诺看着生哥,面容冷酷地说道,随后直接一拳捶到了生哥的右脸上。
“臭小子你敢打我!你敢让我跪!我看你活得不耐烦了!”生哥冲着杜一诺,大声喊道。
“十年河东十年河西了!你以为你还是当年的生哥么?一出来就被人当了棋子,被一个女人糊弄来糊弄去!我要是是你,我就直接撞墙了!你被人当枪使了,你明白吗?”杜一诺对生哥说道。
我默默站在旁边,看着杜一诺张弛有度地教训着他们,感受着杜一诺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男子汉气场,他穿着一件简简单单的白衬衫,领口微微敞开,脸上一脸的笃定与淡然。即便明知道接下来危机极有可能接踵而至,依然有一种泰山崩于顶而面不改色的英雄气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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