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许小亚在家苦等了一个小时,终于保姆姗姗赶来,此时平安已经醒了,我们匆匆把平安交给了保姆,然后我和许小亚迅速赶到了医院。
当我们到达医院手术室门口的时候,杜一诺一脸绝望地靠在长椅上,我轻轻叫了他一声,他扭过头来看了我和许小亚一眼。
我们走到他的旁边,我着急地问道:“阿姨怎么样了?还在抢救吗?”
“嗯。”杜一诺轻轻应了一声,脸上的肌肉绷得很紧很紧,不愿意再多说一句话。
我见这情景,拉着许小亚坐了起来,伸手握住了杜一诺的手,他自然而然地把我的手握得更紧,我们一句话也没有说,静静地等待着奇迹的发生……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每一分钟的流逝都是如此煎熬,记不清这是第几次等在手术室的门口了,每一次的体会都如此深刻。
我通过杜一诺手心里的汗,感觉到了他的紧张,他的手湿湿黏黏的,几次试图想要放开我的手,我却依然固执地握着他的手。我们互相对视了一眼,谁也没说一句话,却已经懂得了彼此眼中的情意。
不知道过了多久,医生终于从手术室里走了出来,我们慌忙迎了上去,医生摘下了口罩,脸上露出了笑容:“没事了,已经洗胃了,没有多大问题了。患者现在还在昏睡之中,等她醒来后就没事了。”
那一刻,医生在我们的眼中仿佛一瞬间变成了天使,浑身都沐浴着金黄色的光辉。杜一诺用力擦了一把脸上的汗水,大力握住医生的手说:“感谢你!真的!特别谢谢!”
“没什么,这是我们应该做的。患者很快就会被推出来,你们可以留在她身边等她苏醒。”医生笑着对我们说道,然后往办公室的方向走去了。
我抬起头望着杜一诺欣慰地笑了起来,几乎同一时间他亦把目光投向了我,我对他主动伸出了手,我笑着说:“来,小伙子,给你个拥抱。”
当着许小亚的面他竟有些扭捏,迅速走过来紧紧拥抱了我一下之后快速放开,然后假装若无其事地说:“好了,没事了,不用担心了,不用担心了。”
“哎呀我的妈啊,你们刚才这一出搞得沉重的,害得我小心脏都噗通噗通的,不敢多说一句话。这下终于可以说话了,快要憋死我了!”许小亚直拍着胸脯,笑着说道。
蝴蝶这时候被护士从里面推了出来,杜一诺慌忙迎了上去,蝴蝶脸色苍白地躺在床上依旧处于昏睡之中。杜一诺伸手爱怜地摸了摸母亲的额头,然后帮着护士一起推着蝴蝶去了病房。
我和许小亚跟在后面,许小亚心有余悸地说:“看一诺刚才那样,要是他妈妈真有什么事,他保不准会怎样呢。”
“嗯。他是那种表面什么都不说、其实内心特别细腻的人。什么事都自己兜着,明明很深情,却非得装出一副无情的样子来。”我看着杜一诺的背影,由衷地说道。
“还是你了解他。不过你们两刚才,很有爱噢。像我和迈克之间每天你侬我侬惯了,倒是没有你们那么深沉。刚才你们手一直握着,看的我也揪心。”许小亚说道。
“没事就好,没事了那家伙就能继续蹦跶了。要是有事,指不定他会怎样。”我不经意地说道,突然发觉自己说起杜一诺的语气开始不由自主地亲昵起来。
许小亚看着我,饶有趣味地笑了笑,我们两笑着往病房的方向走去,彼此心里都是一种说不出来的轻松,仿佛乌云密布的天空忽然一下放晴一般,既开阔又惬意。
等我们两晃悠到病房的时候,杜一诺已经把蝴蝶安顿在病床上了,杜一诺拿着脸盆去洗手间里打了热水,端过来仔仔细细地帮妈妈擦拭着脸和手,眼神无比地温柔。
突然,他轻轻说了一句:“这两年,妈妈明显老了。”
我有些惊讶,连忙安慰道:“人总归都要老的,只要她以后健健康康就好了。”
“嗯。”杜一诺轻轻应了一声,坐下来握住了妈妈的手,放在嘴边用力地亲吻了一下。
蝴蝶依旧处于昏睡状态,不知道在昏睡之中,她能够感觉到儿子对自己的一片孝心?我看着这样的杜一诺,想到当初在病床前伺候的管骁,突然心里有一种莫大的安慰。不管怎样,我冯宝儿爱过的男人,他们都孝顺重情,人品上都很有担当。
没多久之后,迈克也来到了医院,大概是许小亚告诉了他情况,他匆匆赶来,脸上还是一脸的风尘仆仆。
“阿姨怎么样了?”迈克急匆匆问道。
“没事了,再有几个小时就能醒过来了。”杜一诺站了起来,微笑着对迈克说道,然后走过来拍了拍迈克的肩膀说,“你爸的事情我都知道了,有什么难处可以找我。我和你爸之间的恩怨是一回事,现在又是另一码事。”
迈克颇有些惊讶地看着杜一诺,大概没想到杜一诺会这么说,“嗯,现在也没什么事,该赔偿的赔偿,该走程序的走程序,就是我爸的牢狱之灾……”
迈克说完,忍不住哽咽了起来,许小亚连忙握住他的手说:“好了,别难过了,改变不了的事实我们只能接受,既然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就积极面对吧。”
“哎……这件事现在影响闹得这么大,谁也没有胆量去干涉。经济上有什么困难的话,尽管找我,能帮的我一定忙。”杜一诺对迈克说道,“我知道这几年我妈妈和你的关系也很好,你一直把我妈妈当半个母亲看待,也很谢谢你,迈克。”
“阿姨一直对我很好,也常常提到你。一诺,我虽然不是很清楚你和我爸之间究竟有什么样的恩怨,但是希望以后我们还是一家人。我心里很爱戴阿姨,也很敬重你,希望我们能成为真正的兄弟,放下前嫌,行吗?”迈克看着杜一诺,真诚地说道。
“嗯。我们慢慢来。”杜一诺重重地拍了拍迈克的肩膀,微笑着说道,“以后多保持联系。就算没有这一层关系,单单冲着小亚嫁给了你,我们也必须是兄弟。小亚是我多年的好姐妹,虽然我们两见面总是互相打击对方,但那份感情还是很铁的。你既然是她老公,以后我作为娘家人,也得替小亚多盯着点儿。小亚,是不是啊?”
杜一诺说着说着又开始戏谑起来,许小亚笑眯眯地说:“你可拉倒吧,你别把我们家迈克带坏就不错了,还指望你盯着他。以后,还是迈克多帮宝儿盯着你吧。”
“别闹,我和宝儿是纯洁男女关系,你们这些人,不要瞎搞。”杜一诺瞬间摆出一副老干部的面孔来,板着脸说道。
“噗……”许小亚很不给面子地喷了杜一诺一脸,哈哈大笑说,“杜一诺,这种话也就你厚脸皮能说得出来,还纯洁男女关系,你不要闹好吗?”
“随他怎么说,反正他是赖不掉了。”我微微一笑,在旁边顺势补了一枪。
杜一诺一脸郁闷地扭头看着我,我笑嘻嘻地看着他,伸手往他胸前捶了一拳说:“别想赖账,有那个本事调戏我,就要明白可能会被套牢。要么你离我远点儿,要么乖乖到我碗里来。占了便宜就想溜,那怎么能行。”
“哈哈哈……”许小亚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指着我说,“宝儿,我给你一万个赞。对付杜一诺,就得这样。”
我们在病房里嬉闹了一阵之后,许小亚因为笑得太多所以肚子有些微微的隐痛,迈克连忙扶着许小亚回去休息了。
病房里只剩下了我和杜一诺两个人,杜一诺去买了饭上来,我们两简单吃了一顿晚餐之后,他对我说:“你早点回去休息吧,我自己在这儿看着就好了。”
“我陪你吧,等阿姨醒了我再走。沐爷和我妈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他们来了之后,你也能休息休息。”我说。
“其实没有必要的……”杜一诺还没说完,我便把他的话给打断了,我说,“怎么没有必要?我知道你现在需要有人陪你在这里,至少等阿姨醒了确定她没事了,我再走。”
“好吧。”杜一诺见我坚持,于是耸了耸肩,假装很无奈地说,“你这个女人真是的,突然这么主动,老是无事献殷勤,搞得我都不习惯了。”
“你不就喜欢无事献殷勤的女人吗?”我看着他,笑着调侃道。
我话音刚落,许久未曾见到的悦悦突然出现在了病房的门口。当她提着饭盒出现在门口的时候,我这才突然惊觉到,长久以来杜一诺身边一直有悦悦的存在。这一段时间悦悦没有出现,我几乎都已经忽略了。
没想到,一得知蝴蝶生病,悦悦便来了。
“诺哥,宝儿姐,你们都在呢。阿姨怎么样啦?我听到消息都担心死了,我特地炖了鸡汤提了过来,你们还没吃饭吧?”悦悦站在门口,笑着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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