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都别想!”
安灼狠狠瞪了顾曲幽一眼松开她的耳朵往外走,一边走一边把表从盒子里取出来,发现表下面还藏着一张小卡片,打开一看,上面写着:希望安哥哥以后会有许多许多时间,陪小幽。
他脚步一顿,盯着手里的表和卡片,耳边突然响起那个小女孩儿的话:等我长大了要挣钱买块表送给安哥哥,送他好多好多时间,这样他就可以陪我玩儿了。
顾曲幽摸了摸鼻子再吐了吐舌头追出去,就见安灼站在沙发着盯着表微微地笑。
草!笑毛!
不就一块破表嘛抢回去了就那么高兴?
她气鼓鼓地冲过去伸手就要抓他皮带:“你说穿了我就信?万一你骗我呢,我要亲眼看看。”
安灼一把抓过她的手不耐烦:“还闹!”
顾曲幽挣扎:“我就要看!”
安灼吐气,捏着她的手不慌不忙地坐到沙发上,把那块男式表认真地往上手脖子上圈:“不要是抢吗,拿去。”
“……”
顾曲幽傻愣眼,这老男人吃错药了吧,刚刚还为了这块破表凶他,现在又主动送上门?
“真给我?”她问。
“给你。”安灼点头。
“不反悔?”
“不反悔。”
顾曲幽心里一美,挽起一转,那只比她的手脖子整整粗了一倍的表立马转在她手上转了两个圈,再向上一举,表就垂直向下,滑到了手臂上。
她一屁股坐到安灼身边往他脸上亲:“谢谢老公!你最好了!”
安灼擦了脸上的唇彩板着脸叮嘱:“不准弄丢了。”
“不会不会,我一定会好好保管的。”顾曲幽使劲点头。
管他为什么突然想通了要给她。
管它男人表还是女人表,只要他给,她就藏得稳稳的,绝不给这老男人睹物思人的机会。
她抱着他的胳膊使劲往他身上贴:“安安,你明天过生日呀,我送你什么礼物好呢?”
安灼板着脸抽胳膊:“你别给我搞什么幺蛾子出来我就满意了。”
“哪有,我不会的,我最乖,最听你的话了。”
“没看出来。”
“真的,不信你现在好好看看。”
“难看。”
“讨厌。”
虽然安灼不好意思开口问她要礼物,但顾曲幽深以为没有比自己更好的礼物!
*
安幸跟着洛清浅下楼,一把抓过她的手担忧地问:“浅浅,你什么时候知道我哥……结婚的?”
她一直没敢跟她说,怕她难过,还特意叮嘱顾曲幽不准乱说话,没想到今天她竟然开口叫顾曲幽嫂子。
洛清浅回头眨着大眼睛笑:“很早就知道了呀,你这么紧张做什么?”
“谁告诉你的?”
“安哥哥亲口说的呀。”
看她笑得这么灿烂,安幸失愣:“你,你还好吧。”
“我很好啊,虽然我喜欢安哥哥,但那都是小时候的事,小时候不懂事嘛,不能当真的。”
“……”
安幸哑然。
要真小时候不懂事,她就不会一连打几个月工攒钱买表送给他哥了。
她愣了愣朝她伸出手:“抱抱。”
洛清浅笑着点头:“嗯,抱抱。”
安幸:“对不起。”
洛清浅推开她认真道:“你没有对不起我,小幽很漂亮很可爱,很适合安哥哥,你不要一点到晚凶她知道吗?”
“嗯,知道。”
“好了,我该回去了,你也回去吧。”
“好,路上小心,到了给我打电话。”
“嗯。”
洛清浅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坐进去,看着后视镜里安幸的影子越来越模糊,她才伸手抹捂嘴。
她本来都不难过了的,但被安幸这么一问又忍不住流眼泪。
那块表她本来也不想送的,可是放家里天天看着,她又忍不住想起他。
想起小时候自己想给安哥哥画像,天天缠着他坐着不动给自己当模特儿。
但安哥哥那个时候太忙,白天要上学,晚上要帮凤姨守摊做生意,完全没时间,最后她恼了,拍着胸口说等自己长大以后一定要给安哥哥买一块表送他好多好多时间,那样他就可以陪自己玩。
虽然那是年少无知的傻话,不知道人的时间只能自己安排谁也左右不了,但她还是她埋头苦干,一连打了三个月工,攒钱买下那块表,希望兑现自己的诺言,同时也希望安哥哥以后的时间分配里能有她的一份。
只是事与愿违,她还来不及开口,安哥哥的时间已经给了别人。
她不能再想他,更不能再喜欢他。
她要把他从心里驱赶的干干净净,从表送出去的那一刻开始。
下了车,她两三下擦了眼泪朝家走。不想被人看到她哭过,她又从后门偷偷溜进去,顺便把粽子放冰箱了再回房。
床头柜的抽屉里没了那块表,她觉得整个人都轻松了许多,她深吸一口气走进去带上门,却不料手腕上的水晶链子突然断了线,珠子叮叮叮掉到地上满地都是。
这串手链是她母亲的遗物,她一直带着从来没离过身,没想到今天会突然断线,她赶紧一颗一颗捡起来。
可二十四颗珠子只捡回二十三颗,最后一颗不知道跑哪里去了怎么也找不到。
她趴在地上几乎五体投地的找,床底下,梳妆台下,衣柜下都没有,就在她找的大汗淋漓,以为那颗珠子凭空消失时,却发现床头柜下的消费缝里有一个亮点,她赶紧把床头柜推开,最后一颗珠子果然在下面,她高兴的捡起珠子,又发现那块地板竟然就松的,她疑惑的伸手揭开地板,发现下面竟然有一个不大不小洞,里面还放着东西。
洞?怎么会有洞?
这是她母亲以前住过人房间,后来她来了就一直住,从来没有发现过。
哦不,应该是从来没有把床头柜推开过,至少她脑子受伤醒来后没推开过。
她愣了愣,伸出手,把最上面一张卷成纸筒并用塑料袋包裹的好好的画纸慢慢展开,等他看清画纸上的人和下面的落款‘二浅,14/2/2009’时,整个人都晴天霹雳了。
二浅?
是她自己?
六年前的情人节,不是她受伤之前吗?
不不不,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为什么画纸上的人是他?
二表哥……
她为什么要画那个变态?
她太了解自己,虽然爱画画,但资质平平,要不是把人刻到了心里怎么可能画得这么栩栩如生?
那眼神,那表情,就好像他活生生站在自己眼前嚣张跋扈地说:“浅浅,你又不听话了。”
她怎么可能他把刻在心里?
怎么可以?!
那不是,乱……伦吗?
太可怕了!
她怎么会允许自己犯这样的错?
她一屁股瘫坐地上冷汗直冒,全身不受控制地哆嗦起来。
*
因为安灼的生日和端午是同一天,所以按往常惯例,周二和郁西子都要上门蹭饭。
今年又多了顾曲幽和小鱼这两个吃白饭的,人多,安家那个巴掌大的客厅太小装不下,就算装下了,人在里面想要打个转也不容易,所以安云凤决定把店里打烊了,一大群人去楼下煮。
一大早,安云凤和安幸就忙个不停。
而顾曲幽把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搬着小板凳坐在门口望安灼。
他应该会很早回来。
结果安灼没望到,周二和肥肥到时先来了。
不过周二表情都点便秘,不像平时地鸡血,连他怀里的肥肥也跟打了霜的茄子一样有气无力。
周二一见顾曲幽就把肥肥往她身上放:“去,跟你小幽姐姐玩。”
顾曲幽愣着接过肥肥,感觉它好像轻了一点,还没抱稳,肥肥立马一声哀嚎,挣扎着从她身上滑下去,回到周二脚底下打转,可怜巴巴的:“喵……”
顾曲幽:“……它怎么了?”
她还是第一次抱不到这只色猫。
周二皱着眉叹气:“这家伙又耍脾气,昨天开始就不吃东西。”
顾曲幽好奇,摸它的头:“肥肥,你这次终于要减肥了吗?”
肥肥躲开她的手:“喵。”
周二又叹了口气,抱起它恐吓:“今天再不乖就送你去医院打针知道吗。”
肥肥委屈地蹭它的胸口:“喵。”
周二黑脸:“撒娇也不管用!就要把你送医院扎成刺猬。”
顾曲幽:“……”
那是针灸好不好。
没过一会儿郁西子和小鱼也来了。
郁西子风光无限放走前面,浓妆艳抹,踩着细高跟露着白长腿,一扭一扭,生怕男人看不到她。
而小鱼跟后边,小奴隶似的,手里还抱着一瓶酒。
周二和郁西子这两人一跟顾曲幽一样完全吃自来食人货,完全别指望他们搭把手做饭,一到店里就坐到块儿开了酒,拿出小菜喝上了。
顾曲幽小鱼蹲着门口大眼看小眼。
自从上次十八景区大骂一次后,顾曲幽再也没理过那三个人,不管网上还是现实生活里。
小鱼好几次接口找她讨教游戏,她都冷着脸要睡觉。
今天一看小鱼仍旧没好脸色,“看什么看,再看把你眼珠子挖出来!”
小鱼:“小G,我们是关心你。”
“再说一个字,信不信把你舌头也割出来。”
“……”
小鱼乖乖闭吧嘴,蹲在她旁边不说话。
快到中午时,安灼才开着车回来,菜还没做好,但周二和郁西子已经喝了个半饱,一见他就招手:“老五,寿星,来来来,喝一杯。”
安灼坐下了,但杯子确没有动:“年年都这样,有什么好喝的?”
郁西子咧着嘴笑:“年年都这样,你哪年喝过,我看你是不敢喝吧,呵呵……”
安灼无所谓地笑:“是不敢。”
顾曲幽坐在他旁边原本还想狗腿狗腿给他倒酒呢,一听这话一愣,他不喝酒?
也对,那么长时间,她好像从来没见过他喝酒,就连上次参加婚宴,他酒杯里的酒一直就没见少。
“堂堂安五爷居然连口酒都不敢喝,说出去会不会笑掉人大牙?老五,老实说你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比如一喝酒就发狂,看到女人就扑什么的?”郁西子脑袋一晃一晃放审问。
周二没好气的数落她:“老子看你是狗血连续剧看多了吧。”
“嗯?你怎么知道?”
“就你那点恶趣味,地球人都知道。老五,给二哥倒酒,别跟这醉女人一般见识。”
安灼淡笑不说话,伸手拿酒瓶,却被顾曲幽抢先一步:“我来,我来。”
开玩笑,她老公,她男人怎么可以跟周二这个臭流氓倒酒?
叔可忍,婶不可忍。
她给周二倒了满满一杯,周二满意得不行:“嗯,不错,咱们小幽果然是个温柔贤惠的好媳妇儿。”
这话顾曲幽爱听,乐得她抿着嘴笑。
很快,安云凤和安幸开始上菜。
顾曲幽还真没见人过过这样的生日,简直不能更寒酸!
没有party没额KTV甚至连蛋糕蜡烛都没有,顾曲幽本来想订一个大蛋糕的,但安幸说他不喜欢,她只好作罢。
倒是安云凤给他做的一碗手擀面被吃得精光。
桌上一桌子菜,又是粽子又是咸鸭蛋,七七八八,都快没了放筷子的地儿。
她忍不住侧眼看安灼,心想:老公你好可怜,没关系,晚上补偿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