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胖子,我已经十五了哦!”长执跑到皇宫,眨巴着亮闪闪的眼睛看着他。
“恭喜阿执已经及笄了。”闻歧路见她来了,立刻放下手上的折子,摸着她的小脑袋。
“你难道不知道女子十五有什么特殊意义吗?”长执提醒着他。
“女子十五不就及笄了吗?哦?是不是以为我忙得忘了给你的礼物啊?哪能忘了呢!本来打算处理完这些事就亲自送过去的。”闻歧路笑着从背后拿出一个玉雕的小兔子,“呐,你最喜欢小兔子了。”
“你好笨啊!”长执气得直跺脚,“女子及笄就可以嫁人啦!”
“哈?!原来阿执这么快想着嫁人啦!”闻歧路总算是明白她话中的意思了,审视了她一眼,这么多年过去,她已经长成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身材玲珑有致,长相也综合了父母的优点,刹是美丽动人。
“哎呀!嘘,谁让你这么大声的!”长执双颊通红。
“阿执看上了哪家的公子?我帮你赐婚,保他以后不敢欺负你,好好把你捧在手心里。”他从小看着长大的小姑娘,已经到了可以嫁人的年纪了,心中竟有些感叹。
“你!我不想理你了!你这个坏胖子,臭胖子!哼!”长执要被他气死了,自己平时表现得还不够明显吗?今天家里人给她办的及笄礼都没好好参加,找借口溜出来,满心喜悦跑到这儿,他怎么还是不明白呢?
“怎么突然生气了?”他已经老了,不懂这些小姑娘的心思,只能走近她,柔声问道,“是不想要赐婚,想让那家公子自己来提亲?还是不想我用身份压你的未来夫君啊?”
“笨死了!”长执气急败坏,转过身按着他的头,猛地在他唇上啄了一口,“我喜欢的是你!是你啊!我不要别人家的公子,只想要你来娶我。”
闻歧路愣了好几秒,才从那个蜻蜓点水吻回过神来,一甩袖子,坐会位子上,“你太胡闹了,朕就当今天的事没有发生,赶紧回去吧。”
“我不要!我真的喜欢你呀!”长执跳起来,“你一直对我那么好,包容我所有的任性,还经常来我们府上,你肯定对我也是有感觉的吧?”
“朕对你的包容,不过是一个长辈对小辈的好罢了,至于经常来你们府上,大家都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你不用装傻。”闻歧路的语气严厉起来,“现在还小,分不清自己的感情,你应该找一个品学兼优、才貌年龄相符的公子,而不是误将对长辈的依赖当做是爱情。今天的事,朕不会追究,今后没有允许不许随便来皇宫,朕没有要紧事的话,也不会再去你们府上。”
“你跟我说话一直都是用‘我’的,干嘛今天要用朕啊!还有,什么叫做品学兼优、才貌年龄相符的公子?在我心里,你就是最适合的!符合我对未来夫君的所有要求。我已经及笄了,分得清自己的感情,不要总把我当小孩子看。我知道,你喜欢我娘亲嘛!而且喜欢了很多很多年,小胖子是她对你的称呼,可是娘亲已经有爹爹了,你们不可能的!从小到大,不管我多么调皮捣蛋,你都总是笑着原谅,每年都精心为我准备各种礼物,将我捧在手心里,我不相信全是因为娘亲的原因!你肯定是喜欢我的!”
“朕对你好,只是因为你娘亲,没有任何其他原因,在你娘亲嫁人之后,朕就失去了爱一个人的能力,所以,不要再自作多情,朕,不可能喜欢你。”闻歧路的话很是无情,深深地刺痛了长执的心。
“你敢再把这句话重说一遍吗?”长执执拗地看着他。
“朕,不可能喜欢你!”闻歧路又说了一遍。
“好!既然你说我只是自作多情,沾我娘亲的光,那以后我再也不要见到你,你也不用每年给我送礼物,互相遇到也只是陌生人,是死是活都不要你管!我不要沾我娘亲的光了!”
“得才,送小姐回府。”闻歧路没有丝毫挽留。
“喳!”刘得才应了一声,到长执身边做了个请的动作。
“不用你赶,我自己会回去!本小姐有钱有貌,大把的世家公子等着排队,缺你一个男人吗?呜……回去就找十个八个才貌双全的男子,从身材到容貌都把你比下去!让你悔都悔不及,呜……”长执一边抹着眼泪一边说着豪言壮志,显得有几分滑稽。
待她走后,闻歧路一手揉着发涨的太阳穴,一手碰着自己的嘴唇发呆。
“皇上,乏了吧,请喝茶,奴才给您揉揉。”身边的小太监见他也是累了,立刻倒好茶放到他面前。
“不用。”闻歧路只稍作休息,便继续批阅奏折。
第二日,丞相长亭家的小姐突然消失不见!全家心急如焚寻找!
闻歧路刚开始还以为她只是闹脾气找个地方躲起来发泄,并没有上心,等到第三天还未找到踪迹,他才慌了神,扔下了所有公务去询问情况。
原来她及笄当天偷溜出府之后,就再也没有回去过,也就是说,她偷偷去了皇宫,被拒绝了之后,根本没有回丞相府,而是一个人跑出去了!
他甚至调动了御林军寻找,可是用了半月之久,都丝毫不见踪迹,时间越长,他越是心急如焚,原来这些年的陪伴,他对长执早已不是长辈对小辈的疼爱了,每一次的包容,每次耐心挑选的礼物,以及在长执及笄时,他亲手雕的小兔子……他早就爱上那个总是喜欢粘着他,每次一见到他就喜笑开颜,用软软的奶音喊他小胖子的小团子阿执了。
真正分不清自己感情的,不是长执,而是他!
可他却对她说了那样伤人的话,现在后悔,果然已经来不及了。
他称病不再上朝,所有的公务全部交给可信之人打理,背上行囊,独自踏上寻找长执的路程。
总算在两个月后,遇上了她,不过,地点却是在醉梦楼——一家青楼。
“阿执!”闻歧路路过时抬头见到了正在楼上陪笑的她,立刻使轻功飞上楼,拥紧了她。
霎时间,她泪流满面,用手锤着他的背,“你不是说我沾了母亲的光吗?那还抱着我作什么?”
“对不起,我爱你,直到失去,我才知道,我早就爱你,那些伤人的话,是我错了,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吗?”闻歧路紧紧拥着她,生怕一个松手,她又要离开自己了。
“你终于说爱我了!哇!都怪你,让我受了那么多委屈!现在还来得及,你要是再晚几天,就真的后悔也没用了!”长执哇的哭出了声,也紧紧抱着他。
“对不起,对不起。”闻歧路为自己的错误不停地道歉。
“你这人怎么回事,抱着……啊!”男子话都还没说完,被闻歧路对着面门,一脚踢断了两颗牙齿。
“我带你走。”闻歧路将外衣脱下,披在长执身上,抱着她用轻功到了自己落脚的地方。
“阿执,对不起,都怪我没有及时认清自己的心。”闻歧路将脸埋在她手心,身体还微微颤抖着。
“你这个坏胖子,臭胖子,到现在才找到我,我要罚你,每天说一百遍爱我!不,一千遍!”长执撒娇似的,捶着他。
“多少遍都可以,但是以后别再这样赌气了。”这是他失而复得的珍宝,他不想再体会失去的感觉了。
“我没有赌气。”长执瘪了瘪嘴,差点又要落泪,“当时你说的话那么伤人,我的眼睛哭的红肿,不想被家人看到,就找个安静的地方打算先待一会儿,等眼睛没那么肿了再回去,谁知道突然有人从背后用布蒙住我的口鼻,没一会儿我就晕了,醒来就发现自己被卖到了醉梦楼,因为拒绝接客,我每天都被老鸨打,你看!”
长执将自己的衣袖往上翻了翻,露出一条条狰狞的伤口。
闻歧路心疼的吻上她的伤口,心一抽一抽的疼,“你受委屈了,我以后绝不会让这种事情再发生。”
“既然知道错了,那以后要好好补偿我!”
“好,我的皇后,从此后宫仅你一人,想要什么样的补偿,尽管提出来,我都给。”闻歧路握着她的手,郑重承诺。
“君无戏言,就这么说定了!”长执听到他的话,心里像喝了蜜一样甜,她是不是该感谢这次意外?虽然受了很多苦,但却让她心爱之人明确了心意。
“嗯,君无戏言。”他的阿执啊,还在等他,幸好一切还来得及,他尚未错过。
“我现在就提要求!你必须立刻执行!”
“好,什么要求?”
“让我属于你……”长执双手搂住他的腰,笑得甜蜜。
“你身体还没恢复,等你养好了身体再说,好不好?”闻歧路在她脸上落下一吻,她这一身的伤,他心疼呢。
“不好不好。”长执摇着头,不同意。
“那我轻一些……”
第二日,长执与闻歧路踏上回京的路途。
同日,醉梦楼大火,一切烧为灰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