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炮头刚想回答刘余地的疑问,但突然传来了一声嘹亮的声音,吓得他紧闭口舌。
因为声音来自红柳娘。
“刘兄弟?你在哪里,来我这边坐!”
红柳娘连续喊了好几声,刘余地正想着要不要过去时,突然被身旁的小炮头从后面推了起来。
“在这,在这,刘余地在这里呢!”
红柳娘立即循声望去,笑着道:“小筒,跟刘兄弟快过来坐吧!”
小筒就是小炮头,大号孙小筒。
“好嘞!”
孙小筒推搡着刘余地,来到了红柳娘所在的主桌席面。
“刘兄弟,你可是我们的大英雄,怎么躲在角落里啊?要是被旁人知道,还以为我们红柳镇慢待英雄呢!”
红柳娘笑靥如花地道。
刘余地尴尬不已,他躲在角落里,自然有他躲在角落里的道理,只是这个道理,实在是不能说出口。
一旁的孙小筒看出刘余地的窘相,连忙打掩护道:“额,都怪我,刚才只顾跟刘兄弟在交流枪法了,忽略了红姐的吩咐,都怪我,都怪我……”
刘余地松了一口气,感激地看向孙小筒。
孙小筒面带狡黠,回他一个挤眼。
“哦,原来是这样,没事,现在也才刚开席,刚刚好。”
红柳娘没有过多地怀疑,立即斟满杯中酒,双手举杯,面向众人。
“红柳镇的男女老少们,今天宴席的主题,想必大家都很清楚了,但我还是多嘴几句,毕竟高兴嘛!”
红柳娘的话语清脆明亮,很有感染力,大家都喜笑颜开。
“这主题之一嘛,肯定是为了今天的这场胜仗!”
“众所周知,这蝎子头,自从投靠了黑胡子后,就处处做他的急先锋,处处与我们作对,我们的三里坡蓄水站,也被他们抢去了……”
说到这里,红柳娘的语气低缓了许多,众人也被她的语气感染,低头沉声不语。
“但好在,今天我们打了个漂亮的翻身仗,蝎子头和他的人被我们全歼了!相信过不了多久,三里坡蓄水站仍旧会属于我们的!”
红柳娘的语气又激昂起来,众人也随之挥舞喝彩。
“让我们为这场漂亮的胜利,干一杯!”
说完,红柳娘一饮而尽。
刘余地此时对红柳娘佩服得是五体投地。
这口才,要是放在蓝星,不去干个成功学讲师,白瞎了!
再不济,也妥妥的是个销售年度冠军。
怪不得人家能在黑戈壁当老大呢,不服不行。
少顷,红柳娘挥起双手,微微向下压了压,示意大家安静一下。
“当然,这场胜利,最主要的功劳,并不是属于我们,而是属于我身旁的刘兄弟,刘余地!”
“刘兄弟枪法如神,谋略无双,当之无愧为当世的大豪杰,大英雄!”
“如此人物,让我不由得想起了同样是在黑戈壁出道的燕双鹰……”
“没错!半人半鬼,神枪第一的燕双鹰,刘兄弟确实可以跟他媲美!”
席上一位年长者,对红柳娘的话附和道。
听到他们提到师父,刘余地神色有些异常,但好在他掩饰的功力不错,旁边的人并没有看出他的异常。
“诸位过奖了,在下只是一个西南货商,痴学几手枪法而已,远远担不起大豪杰、大英雄的头衔,至于一代枪神燕双鹰,更是望尘莫及……”
“昨天路过此地,承蒙红头领留宿,不胜感激,至于今天的助战,不过是举手之劳,举手之劳罢了……”
刘余地起身抱拳,拱手向众人致意,态度谦卑至极。
这小子突然恭敬起来,样子还挺像那么回事儿,搞得旁边的红柳娘有些忍俊不禁。
“刘兄弟真是谦逊啊!这么年轻就能如此谦卑,日后成就肯定不可限量!”
“因此,这宴席的主题之二,就让我们敬这位年轻谦逊的刘兄弟,预祝他前程似锦、一帆风顺!”
红柳娘说着,便又斟满了酒,举杯面向刘余地。
刘余地只能也举起酒杯,向众人示意。
但他虽举着酒杯,却并没有立即饮酒,因为心里有些不情愿。
这个红柳娘,看似说得都是一些官话、套话,但总感觉有一些阴阳怪气。
“刘兄弟,在想什么呢?是嫌我红柳娘的面子不够大呢,还是嫌咱这红柳镇的酒不够甜?”
红柳娘饮完酒后,看到刘余地迟迟举杯不动,便笑着问道。
“岂敢,岂敢……”
刘余地忙不迭地将杯中酒一饮而尽,以掩尴尬。
这红柳娘洞人察色的本领,实在是太强了点,只要稍不留神,就被她看个透明。
主题酒喝完后,宴席的气氛轻松了不少,大家随意地喝酒、吃菜、聊天,不时也有串座的人来找刘余地敬酒。
刘余地有些烦躁,因为这群家伙耽误他跟红柳娘聊天了。
“小刘兄弟,你就别一口一个红头领地叫我了,这样多生分啊!”
红柳娘也喝了不少酒了,脸色红晕,对刘余地的尊称有些不满。
“那我该叫你什么呢?”
刘余地看着她那红扑扑的小脸蛋,有些心不在焉。
“跟他们一样,叫我红姐。”
“红姐?这样多显老啊,要不我还是叫你红柳姑娘吧。又好听,又年轻……”
“不许叫我红柳姑娘!”
红柳娘一听到这四个字,立即严词拒绝,甚至因为生气,音调有些高,惊扰了众人,众人吓得鸦雀无声。
“为什么啊?”
刘余地昨晚因为这个称呼,导致红柳娘恼羞成怒,但此时他那直男劲上来了,继续打破砂锅问到底。
身旁的孙小筒见状,立即悄悄拉了一下他的衣角,示意他注意分寸。
刘余地依旧不予理会。
红柳娘见大家都被她搞得不敢言语,连忙挥了挥手,示意自己没事儿,大家放轻松点儿。
现场便又熙攘如故。
红柳娘看向刘余地,然后闷了一口酒,缓缓道:“小刘兄弟,不好意思,不该吼你的。”
“只是这个称呼,它只属于一个人,我不想让他人染指……”
“那个人是你的丈夫?”刘余地不依不饶。
红柳娘惨然一笑,并未回答,只是微微点了带头。
但随即,红柳娘便意识到了不对劲:自己这是真么了?
怎么被一个如此年轻的小伙子牵住话头了?
想到这里,红柳娘不再被往事情绪左右,仔细地打量起眼前的刘余地。
“小刘兄弟,你这个年纪,不该对这些事情感兴趣吧?”
“告诉我,你究竟多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