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听到一个天大的笑话,洛明轩忍不住嗤笑出声道:“你觉得你能杀掉我吗?就算你死掉,你也带不走我,你…还是别做梦了。”
听到这话,那人慢慢扳动指尖的紫色扳指,笑意在摇曳的灯火下诡异的不像话:“那你就只能死了,洛家说你精明,没想到你却是个彻头彻尾的蠢货!”
一声吼叫过后,他的身体像充气一样肿胀起来,紫色的灵气不断从他指尖到体内,能够施展这样灵力的人一定要承受爆裂的痛苦。、
竟然真的有这么痛恨青儿吗?居然要以血为引?
洛明轩眼神越发复杂起来,肿胀的身体到达了临界点,他用尽最后一点儿金色灵气凝聚成防护,一声砰的巨响,章婉灵的身体爆裂开来,浓稠的紫色粘液溅落到那里都是,浓密的雾气让洛明轩不堪其毒晕厥过去。
石门松动,尘土从门上流水般落下。
“皇后,皇后?您还好吗?!”
门外的侍卫听不到任何应答的声音这才意识到什么,连忙拿出符咒解开了封印的门。
门敞开后,屋里的那道身影在地上静静地躺着,血浓稠的汁液沾染了男人的金色衣袍,他薄薄的唇边渗着血迹,还有不断向他身体飞入的紫色雾气。
御卫军皱紧眉,暗道:“不好了,是夜宁派的雾气之毒还有绝杀招,快扶皇后回轩辕殿。”
天色已晚,树影绰绰。
贺霖命人给云青竹擦拭好了身体,换了衣服。
御卫军匆忙地从殿外跑到殿内,急乎乎地叫着:“贺霖将军!贺霖将军!不好了贺霖将军!您先别走,我有事要告诉您贺霖将军!”
正要回雨霖殿的贺霖,听闻这话,漫不经心地瞧了一眼御卫军,缓缓问:“发生了什么事情?急匆匆的像什么样子?有什么事到殿外说,别在这里喧哗。”
“贺霖将军,皇后他和几个御卫军今天去千罪塔看章婉灵,结果没成想那章婉灵竟是夜宁派的人,现在把皇后娘娘打伤了,性命垂危,您赶紧去看看吧,我去叫皇上!我去叫皇上过来。”
御卫军说着就往殿里转,贺霖皱眉制止了他道:“皇上今日喝多了酒刚睡下,就别叫她了,你去华溪殿和青岚殿去找溪妃和莲妃吧,叫他们去轩辕殿。”
轩辕殿里,侍女们端着盆和帕子进进出出,每个人都是一副紧张和担忧的神色,只有宜思殿里的人在酣然睡着,时不时还舔舔嘴巴,嘴里嘟囔着什么。
“怎么样?洛轩还好吗?脱离危险了没有?”
“回禀溪妃娘娘,皇后娘娘是被灵气所伤,臣是略懂些灵气和雾都之气的法术,但是对于雾气之毒和这个法术如何解除,臣实在是爱莫能助啊。”
御医在大殿中心对着几人磕头,头埋在臂弯。
“皇宫里难道就没有一个人能解吗?医师你们就没有能给皇后娘娘疗伤的人吗?一个人也没有吗?”
大臣抬起头,眼睛闪过亮色:“臣是知道一个人,就是那日清莱楼的那个黑衣人,他一定知道如何解除雾毒之气。”
站在一旁的侍女似乎也想到了什么,忙说:“我知道一个人,是上次来皇宫里的神医,他知道怎么诊治皇后,若是能把他请来,皇后的病一定会好的。”
许辰溪拧眉,听到这说法赞同地点点头,缓缓道:“确实如此,若是能把那人请来,皇后的病一定会好的,那个黑衣人上次在清莱楼救了我,但是我却没见过他真正的样貌,或许叫皇上竹儿去找他才行,莲妃,你知道皇上去哪儿了吗?皇上是否已经睡下?”
苏辞云翻了个白眼道:“我怎么会知道?你今日出宫了吧?怎么对宫里的事一概不知?今日是贺霖将军和皇上花开并蒂,喜结连理的日子,你要问也该问贺霖将军,你问我干什么?”
许辰溪略微尴尬地瞄了一眼旁边站着的男人,自认吃瘪道:“贺霖,皇上今晚在你那儿对吧?”
贺霖望着床榻的眼神收回来,淡然地点了点头说:“她没在我殿里…”
贺霖的话还未说完,两个人脸色就露出了欣悦的神态,“我在她殿里,不过云儿受了点刺激,她喝了很多千杯酿,现在已经睡下了,应该是叫不醒了,各位还是另想办法吧。”
贺霖说完,殿内的两个男人神色各异,云儿?听到这个称呼,苏辞云皱起眉头道:“她为什么喝了那么多千杯酿?贺霖将军难道说了什么话让小青青伤心了吗?”
受了点刺激?
“贺霖,竹儿会受什么刺激?今日我去和剑飞盟、武玥盟的人休息喝茶的时候倒是听说皇宫外有一处衙役被翼将领当场砍了脑袋,听闻衙役的一家老小头颅都被挂在了城墙上,据我所知,那翼将领是您的副部将吧?”
许辰溪话音刚落,贺霖的话就衔接着起:“是,他是我的副部将,砍掉那人是因为衙役擅用私刑触犯了大云律法,还有……”他沉思片刻,缓缓说:“他企图刺杀大云的皇帝,所以死在了我副部将的手下。”
许辰溪和苏辞云皆是心尖一颤,面色紧绷起来,半晌后,许辰溪叹道:“死不足惜,杀得好,明日叫翼将领到后宫来,我要送他一些首饰礼品给贵夫人。”
许辰溪的话说完,床上的人咳嗽起来,紫色黑色的雾气丝丝点点在他身体来回穿梭,脖子上的青筋都变成了黑紫色,唇边的血液已干涸,苏辞云望了一下床榻,随即叹了口气
道:“我去叫神医,神医应该还没休息。”随着苏辞云离开,大殿又陷入了死寂与沉默,两人用灵力勉强维持着床榻上人的生命体征,轩辕殿的侍女和守卫进进出出,夜风微寒。
为洛明轩请神医的时间已过了子时,街巷人烟稀少,安静的出奇。
过了会儿,清莱楼里走出几个醉鬼,她们嘟囔着在墙角叫嚣,清莱楼的窗户关上,楼下闪过一道黑影,不一会儿,几人叫嚣的声音便消失了,直到灵猫和碧水蛇穿过天穹,酒楼二楼窗户露出一只纤细的手将窗柩缓缓打开。
人逆着光,阴影将他的轮廓勾画的立体,睫毛垂下的阴影落在眼下,让他身上的凌冽感越发清晰,他冷冷地看着天空飞过的碧水蛇和灵猫,眸光渐黑,一眼望不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