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兄?苏兄?”
陈知书叫了两下,眉头好似笼络着千愁万绪的人才回过了神。“当真如此让你恋恋不忘吗?算了,今日就替你帮她一下吧。”
白色的灵气从陈知书手里化出,刚跑出去的灵猫被唤回,到了桌旁,变成了一面精致的白色琉璃镜。“让我来看看,你这次来是为的什么事。”
“你问我就行了,还看这镜子做什么,陈兄,我又不是不告诉你。”
白色琉璃镜上一位气质出众的女人正守在躺着的男人身旁,在为那男人擦拭着额头的汗丝,“是他吧?那个让你过来救的人。”
苏辞云没说话,但笑容已经僵在嘴角,眼神显露出妒忌的神色。陈知书手一摆,探知完要看的人,他就要收回琉璃镜子,可白色的琉璃镜突然发狂了一样飞起,任陈知书怎么唤都唤不回。
见此情状,苏辞云惊讶地站起,急忙问:“这是怎么了?琉璃镜为何会这样?!陈兄,之前可从未有过这样的情况,难道是…”
琉璃镜只有在触及开启者的未来时才会狂暴难以控制,难道说…琉璃镜这次是窥探到了陈知书的未来?!怎么会!?不是只让他去救宫中的皇后和溪妃吗?怎会如此?莫非…
苏辞云面色大变,沉着声问:“陈知书,皇后和溪妃是谁要杀你吗?难道说?”
陈知书也感受到了不适,旁人眼里,眼前的琉璃镜正在变幻万千,可在陈知书眼里,他却窥见了那个女人,她秀雅脱俗,自有一股灵巧高华的气质,让人为之所摄、自惭形秽、不敢亵渎半分。
他与她相见不是在救溪妃和皇后,却是…却是…却是在一年一度的选妃典礼上,他作为秀人出席…他怎会踏入皇宫,怎会甘心一生在皇宫中?
陈知书想到了旁边的人,眼神忧郁地掠了一眼苏辞云,陈知书知道皇上对苏辞云来说意味着什么,他静默着没说话,眉宇间却没了刚才的潇洒。
“为何这镜子这样了?陈兄,我为何看不到这镜子的画面,而是看到一团糟,难道是我的修为不够吗?”
陈知书挥了一下胳膊,把琉璃镜子变回辰灵猫的形态。
“你没看到吗?刚才救下皇后和溪妃就是全部了啊,你忘了吗苏兄,我们的灵力修为出自一脉,怎么会不够呢?可能是灵猫刚才追灵蛇累了,所以刚才出了点儿意外,让琉璃镜发狂了,不过苏兄你放心,我会修好琉璃镜的,也会给你救好这皇后和溪妃的,毕竟,你的面子我肯定要给。”
苏辞云拍了拍陈知书的肩膀。“我就知道陈兄是我最好的兄弟,来,我们喝酒!”
两人坐下,苏辞云举起酒杯到他眼前,一仰而尽手中的酒杯,“有你这样的好兄弟真是我一辈子的福气,我干了!陈兄你酒量不好,你随意喝就好!”
陈知书没说话,看着酒杯的瞳孔不经意地微微一缩,眼底有道凌厉的光芒闪过。
“陈兄,陈兄?”苏辞云试探性叫了两声,桌子对面的男人反应过来,结结巴巴地问:“苏…苏兄,怎么了?”
苏辞云皱起眉说:“你怎么自看了琉璃镜之后就怪怪的?“
“没什么,只是今日有几个人来看病,他们的病我治了几天久久没能治好,现在我想到了一味仙药,或许能加到药里面给他们治病,想到这些自然想远了,不好意思啊苏兄。”
“哟,还能有病能难倒你?真是新鲜,不过……这都打烊了,你也在和我喝酒了,还请陈兄把心思放到我身上啊,我可是在宫里憋坏了,好久没痛痛快快地喝过酒了,你快今日与我不醉不归!”
两日后,约定的日子到来,云青竹坐在殿上批阅奏折,门外传来一声侍卫的大喊。“皇上,神医到了!”
云青竹听到动静,马上扔掉手里的奏折,满脸欣喜地站起。“快!快!快!快给朕宣进来!不不不…快给朕宣去皇…溪妃的华溪殿里,溪妃中了雾气之毒到现在都还没醒,快让神医看看!”
未时华溪殿内,阳光透过窗户照在华溪殿里,一位身穿棕色袍头戴棕纱的男人跪在地上,恭敬道:“臣…草民给皇上请安,今日臣是奉了苏…莲妃的旨意来给溪妃诊治的。”
云青竹说:“神医在江湖自由惯了,既不是皇宫的大臣,那到了皇宫就不必多礼,快请起来吧,不过…”
话锋一转,云青竹上下打量起素衣素袍的男人,一手撑起下巴,眼眸清澈。“不过神医为何戴着面纱?是有什么习俗吗?为何不以真面容示朕,而且…从进殿神医就始终低着头,从未抬头与朕对视,莫非…莫非是神医害怕朕?”
陈知书身子一顿,解释道:“没有,皇上英明神武、至纯至善、体恤百姓与群臣,草民…草民怎会害怕皇上,只是草民今日感染了痘疾,脸上长满了红肿流脓的痘痘和麻子,草民怕皇上看了会影响食欲,也怕…也怕吓到皇后和溪妃娘娘,遂戴着面纱,还请皇上谅解草民。”
云青竹点点头,“罢了,既神医有隐情,那神医就戴着吧,请吧。”
神医起身,从云青竹面前经过,窗柩刮来的一阵风将他的面纱刮起,若隐若现的面纱下,与想象不同,神医的肌理细腻清透,长发束起,他垂手而立,深情恭谨,“…谢皇上体谅,草民一定治好皇后和溪妃娘娘。”
他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难掩的超脱气质,云青竹不禁在心底冒出了四个字:华佗转世。
陈知书抬起头,对着皇上恭敬地行礼,同镜中看到的一样,女人蛾眉横扫,略施粉黛,轻点朱唇,身着碧霞色的浮光锦缎,长发用玉簪挽起,楚楚动人的眼眸却不怒自威。
打量间,那双眸子也一动不动地瞧着他,那人一只手托着下巴,目光风情万种,淡淡挑眉。“神医?神医?你盯着朕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