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家人叫道:“大爷不好了,祸事到来,今有米府带领多人打将来了。”
陆冉道:“那个王府打来?”
家人回道:“就是昨日在百花园抢小姐的王家打来。”
话言未了,史当早已到了阶前,大叫:“孙培,你这狗头躲在那里?”
孙培闻言,吓得魂不附体。包岗因昨晚多喝了几杯,酒还未醒。听说王家打来,那里容得?便站起身来,按不住心头火起,也不开言,走向前来,一把将史当抓住,平空举起,大喝道:“你这狗头,可认得我太岁爷爷么?”
原来这史当没有想到他二人还在此,也不提防,被包岗举起时,才知道他是在百花园打架的黑汉子。便哀求道:“小的们不知爷在此,多有得罪,求爷放了小的,以后再不敢来打孙家了。”
包岗道:“你这狗头叫做史当?”
史当道:“只都是别人叫我的。”
包岗道:“每每看见巷口立着一块石头,上刻‘太山石敢当’,你叫做史当,想来你这颗头也坚固,俺把你这颗头在石上撞下,看是如何?”
包岗见厅上有个石墩,便把史当的头朝下脚朝上,尽力往石墩上一撞,可怜人头怎比得石头,此时史当脑浆花红一齐流出,一命呜呼,死于地下。包岗道:“原来你这狗头碰不过石头。”
那些打手众人见石史当死在地下,齐声叫道:“不好了,打死人了。”
一齐喊声不绝,往上一拥,要捉包岗,包岗那里容得?内中一个家人,名唤王兴,有些笨力,便认定包岗打来。包岗闪过一旁,飞起右腿,一腿兜裆踢来,王兴闪不及,早被包岗踢倒在地,气已绝了。众人又道:“又打死一个了,还不拿他到官,等待何时?” 有二十多人上前捉拿孙培。陆冉见包岗打死二人,被众人围住,正欲上前帮助,又见众人打将上来,恐孙培被捉,只得把孙培拦在背后,双拳挡住众人。
陆冉虽然拳棒精通,那里挡得住多人?况且那班人都是会些手脚,顾前不顾后,早离开几步。
内中有一个家人,便走上前来,拿捉孙培。孙培家人来救,又被别人挡住,那王家家人一把抓住孙培,夹在身边,往后门走去。
陆冉不见了孙培,谅不能脱身,便帮着包岗,打得那一班家人,打来打去,哀声不止,欲要往外跑,大门先又关了,众人道:“总坏在史当嘴里,只管叫我们关起门来。”
众人要命,一齐将门撮开,跑的跑了,跌的跌了。包岗赶上前来,踢死了几个,余者散去。陆冉、包岗回头不见孙培,只见尸横满地,四下里找寻孙培。
却说王府众人将孙培夹到府中,喊道:“不好了,打死了多少人了。”
王余见把孙培抢来进府,又听得众人喊叫“打死人了。”
便问道:“打死那一个?”
众人道:“岂知孙培将昨日那两个凶徒留在家里,史相公不曾提防,被那黑汉子双手举起来,头朝下脚朝天,往石墩上一撞,碰死了。小的见了,正要打他,有王兴争先,又被他一脚踢死,还不知打伤了许多人,小的见势头不好,先将孙培抢来,不知打得怎样。”
话言未了,只见这班被打之人,一一跑回府来,说道:“罢了,罢了,打死了。”
王余一看,只见众人都带伤回来,也有的打断肩肋,也有打破了头脸,也有打断鼻梁骨,一个个呼疼叫痛,血流满地。王余大惊道:“怎么就打得这班难看?”
此包能闻听得史当已被打死,心内暗想道:我可以算得一个相士,我见他面黑而滞,必死无疑,亏我不曾去,若去了,难免此劫。想罢,便起身走出房来。王余见他出来,便道:“老鲍包,史当被人打死,这便如何是好?”
包能看见众人倒少了一大半,便问道:“史当带了多少人去的?”
王旺道:“连我与史相公,共五十八个。”
那包能一一点数,只得二十二人回来,共打死了三十六名。那王余道:“这孙培家藏凶徒,就打死我家多人,且将小畜生吊打他一番,出我之气。”
众人正欲动手,包能说道:“不可乱动,如今孙培若是不曾打伤人命,吊打他一番却不为过,况且孙培隐藏凶徒在家,打死三十多人,理应送官,当堂治罪偿命,若是私下里打他,身带伤痕,至到官之时,他就有话说。”
王余道:“老包说得有理。”
即写了名帖,着家丁送与县里。去不多时就来了四名公差,便把孙培带往县前去了。王余赏了差役东礼,四名差役随即押了孙培,往县前去了。又有史当的妻子,听得丈夫被人打死,就写了一纸状子,亦到县前投递。那三十五家的苦主俱到县前告状。
陆冉、包岗到处找寻孙培,却没有见到。有孙家的家人说道:“我家相公被王家抢了去。”
陆冉听了,说道:“孙家兄弟被他抢了去,我和你出去找寻。若是寻得孙家兄弟,一同避此大难。”
包岗一同离了孙家,一路找寻,只听得街坊上人说道:“孙相公家藏两个大汉,打死了王府多人,适才有四个公差,把孙相公锁到县里去了。”七八中文最快^手机端:
又有的人说:“孙相公是个忠厚人,也是气他不过,寻了两个大汉防身,不意就打死了多少人。如今定要抵命,我们去看看。”
陆冉、包岗听了此言,二人心中甚苦。也跟随众人来到县前。包岗心内要做不怕王法的事,意欲动手,要抢孙培。
陆冉见包岗黑脸上怒气冲冲,怕他惹出事来,便把包岗一拽,点点头,一齐走出来。二人竟到寓中收拾行李,想道:我若骑了牲口,恐怕孙兄弟怪我,不若舍去了罢。便与店家说道:我这牲口权且寄在宝店,另日来取,所有草料,照数补你。”
又兑了房钱饭钱与店家,他背了行李,二人悄悄出城去了。
再说冯公,次日清晨,叫家人拿了名帖,去请陆冉、包岗同孙姑爷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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