郜风、张庭和杨红的三匹快马,急驰在通往肖家峪的大道上。三人把马匹寄放店中,来到肖家峪飞虎岩下。
郜风首先大惊失色道:
“我们晚来一步,魔女已上飞虎岩了!你们看,这三具尸体就是他手下人龙源和冷星所为。”
当路横着三具死尸,一个喉管破裂,一个洞贯前心,一个颅骨粉碎。张庭和杨红看看尸体,不解地问:
“魔女柳烟只有一个仆人龙源,郜兄为何又谈及有冷星在场呢?”
郜风解释:“此事,小兄也是从太子那儿刚刚得知的。”于是对他们二人讲了魔女半路收留冷星之事。
刚说完,三人正要动身往岭上走,突然从巨石后面一齐跃出四个白衣汉子,个个蒙面,一语不发,齐心合力扑向他们三个。
郜风大声说:“不可耽搁过久,尽快解决!”
几乎是与话音同时落地,那四个不速之徒已尸横山谷了。
三人这才飞身登上飞虎岩。结果,还是晚了一步,侯乐、元启和常兴已经身亡。
张庭见常兴自刎身亡,即昏厥过去。杨红急忙抱住张庭,投入肖静队内。
肖静一见他们同时出现,面露喜色,掏出昆仑派独家所有的昆仑还阳丹,给张庭服下去。同时,他还低声对杨红说了魔女前来的经过。
郜风与魔女对面而立,四目相对,寒光暴射。面对魔女仇视的目光,郜风更是现出冷漠、复仇的神色。从那喷火的目光中,可以预料木剑江河倒泻、倚天横剑、势拔五岳的气概。
魔女柳烟在郜风怒目逼视下,一时千头万绪齐涌来,真不知说什么话才是。她慢慢地将仇视的目光收拢,渐渐把头低垂,喃喃道:
“风哥哥,你又要帮张庭和肖静他俩了?”
郜风不睬她的问话,反问她:
“我来问你,肖静和你究竟有何冤仇?”
“灭帮之恨!”
“那么,侯乐和元启高僧呢?”
“他们是肖静的帮凶!”
“你逼常兴自刎,又是为什么?”
“因为他杀死我的舅父!”
“你这是听王钦和司空亮说的?”
“我告诉过你,张庭也听见了。”
郜风踏上一步,又问:
“你到底相信王钦和司空亮,还是相信我?”
柳烟峨眉轻扬,说:
“谁说的有理,我听谁的!”
郜风又低沉地说:
“谭宗当时要是捕贼被杀,皇上就应当追封他官爵,那又为何将谭氏家族发配大理?”
这话问得柳烟先是一怔,接着又低头不语。郜风又道:
“你知不知道,为什么王钦派司空亮和夏清二人带领高手,以青布幔头,夤夜闯入柳家,杀死全家人呢?”
魔女终于被问得浑身一颤,说:
“你是说,杀死我全家的是司空亮等人?”
“对,是司空亮!他受王钦指使。”
“我不信。司空亮是我的救命恩人,王钦又抚养我多年,他们绝对做不出这种事来。你挑拨离间!”柳烟为他们辩白。
“他们知道你是谭宗甥女之后,有心要把你处死,但因你是剑圣之徒,才不敢妄下毒手。司空亮便出一主意,将你送到火龙帮主钟离美那儿,为的是把你教成眼空四海,目中无人,嗜杀成性的魔女。一旦使你大罪弥天,再想反悔,也就晚了,只有投靠他们,才是一条出路!”
柳烟听不下去了,叱道:
“郜风,我拿你当亲人看,始终对你念念不忘。为了你,师父再三提媒,我全然拒绝;为了你,我守身如玉。没想到,你今天竟撒这么个弥天大谎哄骗我!哼!告诉你:拿不出证据来,我就和你没个完!”
说着,她用手紧握剑柄,就要出鞘。
郜风说:“要证据吗?十件八件,我全拿得出来。你先看看这件吧!”一挥手,扔给她一封书信。
魔女接信看去,是师父亲笔写给王钦的。抽出细看下去,脸色由红变白,两手也不自由主地抖动起来。信上写道:
丞相台鉴:
所嘱之事,唯命是从。日下此女已调教成性,眼空四海,嗜杀残忍。实为羽翼丰满的魔头,绰号乃为“魔女”。
丞相与司空将军曾对她讲的那番言语,经我再三补叙,已天衣无缝,故此魔女坚信不疑。勿念。
不日即派她下山,将昆仑、少林、天山及峨眉诸派斩杀一尽,以成大事。若事之不济,亦可借彼之手,除我之患。有事再禀。
跪请
金安!
钟离美顿首拜
魔女看完,将信纳入怀中,娥眉倒竖,一副孤行笃信的架式,说:
“师徒如父子。宁许师父负我,我决不背叛师父毫厘!郜风,你亮剑吧!”
“等等!小柳,我还有话说,你以为你师父是何等人?”
“毋庸置疑——火龙帮帮主,前帮主之妻!”
“非也!”郜风轻蔑地一笑。
柳烟叫骂成声:
“你再胡说八道,我将你碎尸万段,我也不活了!”
“小柳,你再听我一言:为兄原先隐于相府充任总管,知道的事甚多。你师父那信,就是我费尽心血,巧借名目,搜查奸相和耶律莫哥来往通信时得到的。还有,在一个夜晚,邪教教主盖九和你师父都在相府商议大事,我偷听得盖九亲昵地称你师父为‘老妻’。并说:你我夫妻,为独霸武林,陈仓暗度,你如今已再立火龙帮。可千万记住,凡火龙帮以前余孽,一个不留活口,以免走露风声,毁我大计!”
柳烟惊诧地听着。
“小柳,为兄与你乃一师之徒,从小又是青梅竹马,你还记得吗,你因赠那半个‘鸳鸯’,遭到恩师剑圣毒打。后来,你投奔钟离美去了,恩师放声大哭,说是他害了你!打那以后,他老人家就把全部武功教给为兄,并叫为兄渡你回归师门。”
郜风说到此处,又用兄长似的目光看着柳烟,关切地靠近她,问:
“小柳,这么多年来,你在钟离美身边,难道就全然不知其中蹊跷,连一点儿蛛丝马迹也没觉察到吗?”
柳烟被这番话说得半晌无言。
这时,龙源进前来,对柳烟道:
“姑娘,帮规森严,你可要谨慎从事,以免我夫妻为你担心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