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由里面走出一位似曾相识而又并不相识的人来,将二侠着实吓了一跳。
这人看年纪仅有二十多岁,黑漆漆的头发,面如冠玉,不怒自威。长眉朗目,炯炯有神。正是换装之后的张庭。
二侠互相看来看,喝道:“看剑!”当即攻了过来。两人手中的长剑和短刺相互配合,令人眼花缭乱。一百二十八趟旋风剑,配合三十六路地行刺,真可谓默契万分,二十多年来,在武林之中,从未遇见敌手。
但今天这事儿可就真稀奇了,二侠配合穿插了多时,不但没有见张庭进一招,而且连他的衣襟也没抖动一下。这么多招法似乎对他都不生效,连边儿也没让二人沾上。你说奇不奇?
原先自认无敌天下的风雷门掌门,到这时才知道南岳剑派的“如影随形”的真正厉害!堪称天下一绝呀!
二侠干着急没办法,只好放开声音壮着胆子喊道:
“张波,你在哪儿?你只是躲,不敢伸手,难道说你惧怕我弟兄二人吗?”
张庭戏谑地说道:
“我一伸手,二公岂不就吃亏了吗?”
“孺子卖狂!”
“逼我出手,就请接招!”
张庭脚踏乾坤,一个“天风落叶”,便将两名风雷门门长给罩入掌心。两位高手立即慌了手脚。
于是,张庭又施“劈山掌”的第二个绝招“水滴石穿”,飘忽不定地闪掠出一片宛若天崩地裂般的掌心和腿影,连攻二人背后的十二处要穴。
二侠无处躲闪,无法施招,只得挨打。
胡笑和刘通,茫然不知所措地呆立半晌。张庭看看二人,边说话边解开他俩的穴道:
“后生无知,多有得罪!”
闻此言,二侠羞恼难当。就凭我风雷掌门,竟败在一个乳臭未干的后生手中,还有何脸面活在世上!二人一急,胡笑横剑,刘通顺刺,都要自杀。
一旁观战的张辅等人,都没有料到二侠的这一手,想上前挽救,已来不及了。
恰在二人剑触脖颈之际,有两只大手掐住二人的手腕。二人微一怔,见是一道一僧,遂跪倒口称:
“师爷在上,弟子给恩师丢人了!”
来的是一高一矬,一瘦一胖二人。和尚矬胖,老道高瘦。和尚有九个戒疤,面若青蟹盖,寿毫眉有二寸多长,二目如灯,唇红齿白,约有七八十岁。
老道头戴九梁道巾,身穿八卦仙衣,白袜云履,肋下悬剑。面似白纸,两颊无肉,皮黑抽瘦,太阳穴凹陷,眼眶塌瘪,斗鸡眉,山羊胡,腰掖一对娥眉刺。
张辅打量过后,心中暗惊:十年前,我曾两次败在他二人手下;今日相逢,恐怕祸不远矣!可惜大师哥刚走,不然就不用怕他们。
张辅对张庭介绍说道:
“那和尚出家为五台山方丈发静,老道出家在五台山,叫电光。
“这就是义父常讲的北方四怪?”
“正是!”
和尚发静吼着:“张辅你给我过来!”
张庭对义父说道:“先别过去!待孩儿不行了,再过去圆场!”
张辅点头,嘱咐他说道:
“可要小心!”
张庭来到发静面前问道:
“你就是发静高僧吗?”
和尚没搭腔,就见他掌风骤起,腥气扑鼻。原来他有个怪脾气,不论何人,只要不先提他的外号,他就伸手打来。
张辅见和尚要伸手,忙喊:“注意!霹雷五毒掌!”
张庭一个“鬼影附形”,便蹿到发静身后。
张辅高兴“如影随形”张庭已练到化境。
发静更是出乎意料——因为武林高手中能逃过他这一掌的人,真是凤毛麟角。他不但不怒,反而化怒为乐地说道:
“好小子!你竟能躲过我一掌!够劲儿!来来来,你小子要能躲过我十掌,这个仇,我今天就不报了,改日再说!你看怎么样?”
“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就奉陪你四十掌好了!”张庭满有把握地回答他。
“什么?你说什么?”发静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不是说我连十掌都躲不过吗?我让你连打五十掌,你看看怎么样?”
和尚大笑:“小子太狂!老衲五十掌打不着你,哼!……”不说二话,抖手一走:“接招吧!”随着响起呼呼的掌声。
掌风刚起,就见三个陌生人闪出,横在张庭面前。
三个人穿戴一样,一色的白,乍看上去,像是给谁戴孝呢!白色鸭尾中裹头,白布飘带挂在脑后,白布长袍,腰系麻绳;足下登的是白布洒鞋,腿上打着白布裹腿。
张辅提醒张庭说道:
“注意!这就是我们常提到的‘三鬼’!”
“三鬼”是三兄弟,姓黄大哥叫“丧门鬼”黄越;二哥叫“吊客鬼”黄烈:老三便是“勾魂鬼”黄夺。
自大内一等侍卫魏长不明不白地死后,他的大师兄、西天鬼王鲍庭,收拢了鬼门的残兵败将,自封为鬼门掌门,企图东山再起。他们收买了秦岭“三鬼”为护法,投靠了大内一等侍卫司空亮。
司空亮命其前往衡山密查张庭是否仍活在人世。三鬼奉命后,一仗官府势力,二仗武术高强,在衡山地区欺男霸女,为非作歹四五年,也没查访出个头绪来。
今日,他们哥仁乱闯到天柱峰,决计要搅闹个痛快。江湖上有这么一句顺口溜儿:三鬼四怪,碰上必败。三鬼一看四怪在场,不免彼此面面相觑。黄越哈哈大笑,大声说道:
“能和四怪相会,幸甚!”
和尚发静一撇嘴,骂道:
“瘦皮猴,你夜猫子进宅,无事不来,来报丧吗?”
“你们四怪来作甚?”
和尚便把前后经过对丧门鬼说了一遍。丧门鬼听罢,说道:
“徐望玩儿个把女人,这算个屁!南岳剑派有什么资格多管闲事?你闪开,我来教训一下这小子!”
和尚本不愿让,一看三鬼大有来头的气势,也就不再争了。
丧门鬼上下打量着张庭,轻声问道:
“你是张琼的儿子张庭?”
张庭心中一震,立刻镇静地答道:
“什么张庭?我叫张波!”
“你背的这把剑,可是马楚传授给你的?”
“是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