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顺着石岩往北,到了无人之处,就是香浮院的东北。谷桓壮说道:“余坤,此事不可大意!你我在龙潭虎穴之中,倘若叫贼人知道,想要逃走是比登天还难。你有翅膀儿可以逃走,我又无翅膀儿;再者说,还有不会水的。”余坤点头,说道:“你说的有理。”二人飞身跳过墙去,在房上后坡一听,屋中马承隆正与众人说话,但听得不很真切。
二人溜下房来,在窗外细听,那马承隆叫道:“呼延兄弟,你我弟兄被贼人所获,在这里杀又不杀,放又不放,实实在在把我憋闷死了!”少将军道:“马大哥,死生由命,富贵在天。你我为国尽忠,与民除害,今遭不测,遇此大险。大丈夫视死如归,生而何欢,死而何惧!”谷桓壮慢慢把后窗户摘下来,飞身蹿进屋中,见了众人,说明来由,并将众人绳扣解开。
见廊檐底下灯光闪闪,周平、吴滚正在那里喝酒。谷桓壮同众人一语不发,把众人悄悄的领出后窗户来。众人定了定神,看见满天星斗。余坤头前带路,由东北角跳上灵石岩。这几个人飞身上房,跟着余坤蹿房跃脊,如走平地。出了竹子山大寨门,顺着山坡下了竹子山。谷桓壮说道:“我去找一只船去,你们在这里等候我。”少将军说道:“我们跟你一同前往。”
众人一直往西走了不远,但见星斗下黑夜间,靠岸边有一只小船,上面有个灯笼,两个水手。谷桓壮跳上船去,说道:“你们两个人不准嚷,送我们出山,必有重赏。”吓得两个人战战兢兢,说道:“好汉爷,饶我们二人的性命!我们是哥儿两个,我叫全福,我兄弟叫全禄,原是石平州的人,以打鱼为生。只因竹子山的人造反,这里招募水手,我们哥儿两个来在这里船上,专管来往走差使的差官。好汉爷,你老人家是谁?”
谷桓壮说道:“我叫谷桓壮,人称赛报应,赏封靖远侯。我今天特来打探竹子山,救我盟兄拜弟。你们两个人送我们出大竹子山,我把你们带到宋营,交与王爷,必定重赏你们。”全福、全禄说道:“甚好,全仗侯爷提拔,请诸位上船吧。”谷桓壮、余昆同众位英雄上船,大家这才定神。
方要开船,侯文说道:“且慢,咱们大家的兵刃都在竹子山,还得求侯爷再辛苦一趟,把大家的兵刃再盗回来,咱们再走。”谷桓壮说道:“也好。”便带了一口刀,又进了竹子山,走了不远,见上面一片灯火之光。飞身上房,到了里面,找着兵器库,把众人的兵刃盗回来。到了船上一瞧,就缺少将军的龙泉剑、马承隆的大环金丝宝刀和自己的太阿剑。说道:“咱们走吧,这三般兵刃不容易盗,回营之时再作道理。”
全福、全禄这才开船,一直奔大竹子山的山口。船只到了山口,此时高胜已然睡熟,众兵丁都不认真盘查。众人解开缆索,放下浮桥,众人闯出了山口,绕过张宝的水师连营寨,这只小船顺大江一直往北。方走出有数里之遥,只听后面锣声响亮。
此时天色东方发晓,后面周平、吴滚,带着五百名飞虎水队,撞出山口。此时张宝也知道信息,点齐了水鬼喽兵,杀出水师连营寨。江声大震,喊杀连天。原来是周平、吴滚正在灵石岩上吃酒,见屋中并无动作,进屋中一瞧,后窗户支开,两个人连说“不好”,点齐了五百飞虎水队,下了大竹子山的山寨,要了二十只飞虎舟,出了大竹子山的山口。先派人给张宝送信,他带着这一队战船先追下去。张宝这里也点齐了大队,沿江追下去。
谷桓壮回头一瞧,说道:“不好啦!贼兵追赶下来,眼看就到了,这便该当如何是好?!”马承隆说道:“别的全不怕,就怕他们钻船底,那时可就不好了!”姜鸿说道:“我跳下水去,护着咱们船底。”谷桓壮说道:“你在船的上面阻住了贼人,叫水手自管急行,不许停住,且战且走。”高杰等全都手执着兵刃,站在船上。
那边周平、吴滚,各执三节钩镰枪,说道:“被擒的鼠辈,我等一时间失神,你等竟逃至此处。要知时务,别让我们动手!你几个人要想逃走,那岂能得够?”手下五百名水队战船分双龙出水势的样子,从两旁一裹,就把马承隆等这船给围上了。
周平叫水鬼兵跳下水去,用锤钻来钻马承隆这只船底。这数个贼兵才跳下水去,见前面有一人,手拿钢刀照定那些水鬼兵就扎。那些水兵如何是姜鸿的对手,打了几个照面,就被姜鸿扎伤了七八个人,余者都嚷道:“厉害!”逃回他们的兵船,各自上去。
周平摆钩镰枪要往马承隆那船上跳,被马猛泰一避血刺,正刺在周平的左肩。周平逃回船去,见谷侯爷等人那只船飘荡荡一直往正北去了。张宝带领一千名飞虎水卒,来到江口,见谷桓壮等那只小船走了甚远,大概还瞧得见,往北一直逃去。
张宝吩咐手下人等急追。这一千五百名兵丁会合在一处,就向侯爷这只船赶下去了。不到一里,就把这只小船给围上了。姜鸿明白,大江之中必须先护着船底,立刻就跳下水去。谷桓壮等人各抱着兵刃在船上站立。张宝派吴滚带水鬼兵丁跳下水去,先要坏了他们那船只,要拿他们就易如反掌,不费吹灰之力。
吴滚带了五十名水鬼兵,吩咐说道:“我要下去和他们动手,你们要齐心努力,把他船底给钻坏了,算你们五十个人一件奇功!”那水兵人等齐声答应,一齐跳下水去。吴滚指挥着这些人,直奔那只船而来。姜鸿瞧见,把刀一顺,照定吴滚前胸就扎。吴滚一闪身躲开,摆钩镰枪照定姜鸿就刺。在大江之中,他们二人各施所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