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永在谷桓壮眼前用手点指,说道:“谷桓壮,我要把你解到大竹子山去请功。来人哪!把他给我捆上!”进来了七八个人,把谷桓壮捆了起来。任永吩咐道:“把残席撤去!”把家人德福叫上来说道:“这件功劳是你立的。是你把谷桓壮带进来的,赏你五十两纹银。”
德福说道:“我在船上瞧他就像谷桓壮。想当初我跟着头领打黄河之时,我就见过他。今日把他拿住,送到大竹子山,也算是立下一件大功。”任永说道:“我有两个侄子,全都死在了宋军之手。一个是任凤,一个是任姣。我这两个侄儿都是惯战的英雄,死得甚是可惜!今日我拿住谷桓壮,替我两个侄儿报仇雪恨!”
德福说道:“头领别在这里杀他,还是送在大竹子山杀他为是。”任永正在犹疑不定之际,忽见从外面进来一人,说道:“任伯父一向可好!小侄谭逢来也。”任永一瞧,原来是玉面郎君谭逢,说道:“你是从哪里来的?”谭逢说道:“我向你老人家借几间房子住。我带了一个人来,是我未婚妻邓芸娘,她全家被害,无处投奔,特意跟我前来留住几日,再做打算。”
原来谭逢在隐善庄同邓芸娘打算要刺杀于占鳌,未能下手。便同邓芸娘到了邓家庄,把他哥哥死尸成殓起来。跟着邓芸娘来到后院,春兰、春梅两个丫头接着,说道:“姑娘你回来了?我们两个人正不放心!”邓芸娘一摆手,把谭逢拉到屋里,二人落座。
谭逢一瞧桌上有两个菜碟、两个酒盅、两双筷子,桌上有干鲜果品、数盘菜肴。谭逢问道:“妹妹,你和谁喝酒来着?”邓芸娘说道:“我自己在这喝酒,有个丫头陪着我。”谭逢本来心中就思念着邓芸娘,今见邓芸娘让他喝酒,他自然心满意足。
在灯光之下偷瞧邓芸娘,真是千姣百媚,果然万种风流,黑油油的头发,白净净的脸庞。在女子之中,就是邓芸娘第一。谭逢在灯下看得两眼发直,目不转睛看着邓芸娘。邓芸娘慢闪秋波,故意卖弄张狂,引动于他。
邓芸娘见谭逢正是风流少年,人品俊秀,便说道:“谭二哥,你今年青春几何?家中嫂嫂长得可好?是比二哥年岁大?是比二哥小?”谭逢道:“妹妹,我还没有成家。正想要说一个年岁相当的,未得遇佳人。”邓芸娘说道:“二哥,你要什么样人?待我去给你说一个。”谭逢微然一笑,说道:“就像妹妹你这个样的就好。”
邓芸娘一听此话,不禁一笑,脸微一发红,斜瞧了谭逢一眼,说道:“你要是不嫌弃我容颜甚丑,咱们两个人就做一对天长地久的夫妻。”谭逢大喜,说道:“妹妹,甚好。自那一年我见了你一面,时时刻刻记念在心。今天蒙贤妹的美意,趁此今夜良宵,佳期美景,你我共入罗帏,成那好事。”
邓芸娘吩咐丫头把残席撤去,收拾好了卧居。正是:携手揽腕入罗帏,含羞带笑把灯吹。金针刺破桃花蕊,不敢高声暗皱眉。二人鸾颠凤倒,一夜无话。次日天明,听见小竹子山号炮惊天,杀声震地。谭逢说道:“此处正是行兵的大路,不能久呆,你我快些走吧。”
邓芸娘把家财散给众下人,同谭逢起身,打算要投奔师傅安南镇海蛟龙安福,安福也是一个乾坤会的头目。走在半路之上,谭逢想道:“要往那里去,怕是有些不便,不如我们去投奔青莲岛任伯父。”想罢,与邓芸娘商议说道:“贤妹,你跟我到青莲岛,你意下如何?”邓芸娘说道:“你上哪里,我就跟你上哪里。”
谭逢主意已定,到了大江渡口,二人雇了一只船,顺着大江,这一日到了青莲岛。船只靠岸,邓芸娘同谭逢春二人下了船,来至任永门口。家人回禀进去。谭逢来到里面,见任头领正要把谷桓壮结果了性命。谭逢说道:“老伯父一向可好?小侄特来拜访。”
任永见了,便说道:“先把谷桓壮关在空房内,派家人看守。”然后问道:“谭贤侄,你从哪里来?”谭逢说道:“小侄从邓家庄来,前来拜望伯父,还求你借我几间房子,我要在这里寄居。”任永说道:“我这西院有的是闲房,你自己去看。”谭逢出去把邓芸娘带进来,拜见任永。这任永一见邓芸娘长得千姣百媚,万种风流,叫家人把西院收拾干净,谭逢就在那里住下。
谭逢出来道谢,任永吩咐摆酒与谭逢接风洗尘。家人摆上酒菜,二人落座吃酒。谭逢问道:“伯父,方才拿住这个人是谁?”任永说道:“贤侄,你不知道,那就是大宋营的谷桓壮。此人武艺高强,本领出众。刚才我用麻药将他麻过去,方要结果他的性命。贤侄你来了,暂时饶他不死。”
谭逢说道:“老伯父,你真是神机妙算,将他拿住。谷桓壮身上带着一口太阿剑,伯父将他摘下。伯父佩带,也是一件防身之宝。”任永说道:“如此也好,我正缺一口宝剑,现时他在后面空房之内,有人看守。”二人喝到二更,撤去残桌,谭逢回到西院安歇。任永叫家人掌上灯笼,到了后院,要去取那太阿剑。方走到后院,里面灯光已灭,用灯笼一照,看守的家人死在地上,谷桓壮早已不见。任永大吃一惊,吩咐家丁鸣锣聚众,各处搜查。
那谷桓壮被人捆在房间,过了一个时辰,他就醒了过来。睁眼一看,两旁有人看守,自己被绑在桩柱之上,不能动转,情知中计,无法可施。正在着急之际,见那四个看守的庄兵在那里喝酒,点着一支蜡灯。
突然从外面打进一物件来,“吧哒”一声,正打在蜡灯之上,把灯打灭。接着飞身进来一人,手起刀落,把那四个家人杀死。来到谷桓壮面前,把绳扣解开,说道:“侯爷,快跟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