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芸娘伸手拿起酒壶,给少将军斟上一杯酒,杏眼含情,香腮带笑,说道:“冤家,咱们两人喝一回成双杯吧!”少将军肚中也饿了,瞧这几样果子也好,心中想道:“有什么事,等会再说了。”
邓芸娘在灯下仔细一看,少将军喝下两杯酒去,更透着好看,真是黑黑的眉毛,白白的脸膛,目似朗星,鼻如玉梁,牙排碎玉,唇若涂朱。本是白脸膛,又搭着喝下两杯酒去,脸皮一发红,如同三月桃花初放,真是白中透润,润中透白,白润之中透出一点红过来。
邓芸娘一看呼延丕显这份相貌,概不由己,春心一动,心中想着:“我今找着这个主儿,我就把终身大事托靠此人,实在称心合意!真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姑娘自己是轻摇玉体,慢闪秋波,说道:“冤家,今天你我多喝几杯酒吧,然后共入罗帏。”
少将军说道:“姑娘,你先把我们几个朋友放出来。”邓芸娘说道:“不忙,咱们两人先成其这件好事,然后再把他们放出来,再叫你们一同走。”少将军一听此言,心中一动,心中说道:“我借着这个机会将这丫头解药、迷魂袋套诓过来,今晚上捉拿邓魁、武恩,立这一件奇功,就在今日。”想罢,说道:“姑娘,方才我们那几个朋友被你哥哥使什么东西拿住的?”
邓芸娘说道:“冤家,你不知道哇?我哥哥使的那是迷魂袋,原是我们家传的药材配的。要是与人家动手,不是人家的对手,站在上风拿出来迎风一晃,无论是什么样的英雄,都得躺下。我们这解药就是独门,闻上这解药能够明目清心。我们这教中都闻这个药,作为玩物,我哥哥也不轻易送人。咱们两人这样的好法,回头我给你一瓶。”呼延丕显说道:“你拿一瓶来,我闻闻是什么滋味。”
邓芸娘说道:“别忙,咱们两人先喝酒。”呼延丕显心想:“我先拿酒把她灌醉,然后暗中取事。”想罢,说道:“姑娘,我这闷酒喝不下去,咱们两人划拳吧!”邓芸娘说道:“也好。”两人就“五哇六哇”,划了起来,两个丫环在旁边伺候。
二人正划得高兴,忽听见前边“当啷啷”锣声响亮。只听那边喊道:“杀!拿!”夜静空谷传声,听着又远。邓芸娘连忙打发丫环春梅出去,问问什么事。丫环春梅到了前边一看,但见这些庄兵各个手执灯笼火把,拿着刀矛器械,围着一位英雄在那里动手。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勇冠三军的马承隆。他在山神庙内等候六位英雄捉拿武恩,见众人走后,他心中想道:“人家六人都是英雄,我马承隆也是豪杰。人家都会陆地飞腾法,两头见日都走一千里地;他妈妈我马承隆两头见太阳,走个百十里地。人家飞檐走壁,一蹦就两丈多高;我马承隆飞檐走壁,一蹦就二尺多高。今天我不能在此袖手旁观!”想罢,手拿大环金丝宝刀,出了山神庙,一直往南。
走了不远,到了邓魁的院墙背后。马承隆顺着西边胡同往南,绕在前面,到了邓魁的大门以外,见大门关闭,静悄悄,空落落,并无一人。马承隆到了大门以外,这用手一拍大门,里面有四个看门的庄兵,一个姓车名淡,一个姓管名世宽,一个姓尤名守,一个姓郝名贤。这四个人正在门房吃酒,忽听外面打门,管世宽说道:“我出去瞧瞧,看是何人打门。”来到大门口里问:“外面是谁?”
马承隆说道:“他妈妈是我!”管世宽说道:“你是谁?我怎么听不出口音来?”马承隆说道:“是我!是我!”管世宽也有点醉了,说道:“你是打更的老张么?”马承隆在外面顺口答应道:“可不是我!”管世宽把门开开,马承隆一摆手中宝刀,照定管世宽脖颈一抹。管世宽往后一仰,说道:“呀!”这句话并未说完,人头坠落于地。
门房车淡一听,说道:“老二留点神哪,摔下了?准是醉啦!叫你少喝少喝,你不听我的话。来,我搀你起来吧!”从屋中一溜出来,说话舌头都短了,往地下一摸,胶粘糊腥,往鼻中一闻是血气,仔细一瞧,管世宽的脑袋与腔子分了家了!车淡方才要嚷,觉着身后一股冷风,“噗哧”一刀,身首异处。这小子死得才委屈哪,临死连句话都没说。
马承隆进门房一瞧,那两个人还喝哪。尤守、郝贤二人只当是他伙计进来哪,说道:“来吧!咱们还得喝会子,一醉解千愁。”马承隆说道:“好,我正想要喝酒啦!”这二人一听声音不对,仔细一瞧,把两个人吓得亡魂皆冒。马承隆说道:“你两个小子不要害怕,趁早说了实话,我饶你不死。武恩与邓魁在哪屋里住?”郝贤说道:“进了这道大门,大厅上喝酒哪!尚未睡觉。”
马承隆听明白了,手起刀落,把他们两个人也结果了性命。马承隆拿大环宝刀进了二门,只见正北大厅之上灯烛辉煌。马承隆往上房一瞧,但见武恩与邓魁二人对坐吃酒,两旁站着十数个家人。马承隆一语不发,上台阶来至门首,那家人抬头一看,说道:“你是谁?别往屋里跑!”
武恩眼快,仔细一瞧,认得是马承隆,连忙站起来说道:“不好!邓魁,我的对头来了!”邓魁站起身来,伸手拉龙泉剑,照定马承隆劈头就剁。马承隆用大环宝刀往上相迎。两个人来在院中动手。马成龙知道贼人使的是宝剑,怕把自己宝刀伤了。那邓魁也知道马承隆使得是一口宝刀,也怕把自己宝剑削折了。二人动手,彼此害怕。
邓魁吩咐手下人等道:“鸣锣聚众,把庄兵调齐!”手下人锣声一响,喊杀连天,四面八方竟把马承隆围住,马承隆摆动宝刀与邓魁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