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楚催座下马,带马步三军一干将校人等进山。走了大约有十里,前面有一道山梁。突然上面一声炮响,呐喊声起,齐道:“好一个马楚,你今休想能逃走!”马楚与众人一瞧,只见那山岭上遍插旌旗,都是乾坤会匪兵,大概有两万多贼军。东西有十里长,山头净是伏兵。
为首的安静芳、吕天保等人齐嚷道:“马楚,你等要看看谷桓壮吗?来人把他抬上来!”只见有人抬上来一个木板,上面钉着一个人。马楚细瞧,那衣服都是谷桓壮的。颈项上钉着一个钉子,前心钉着一尺多长的钉子,下面两腿穿在一处,钉着一个大钉子,鲜血淋漓,甚是吓人。
马楚回头问扈钟晓、马承隆、马猛泰道:“你等久在一处,想必认得。你等瞧瞧是不是谷桓壮?”那三个人说道:“那木板三钉,钉的正是谷侯爷。”马楚一听,“哎哟”一声,大怒喝道:“罢了!可惜一条好汉死在贼人之手!众军给我攻山!”
大队方才要闯山,只见上面有无数的滚石檑木砸来。马楚无奈,只得吩咐撤队。那些官兵都往回走,只有马承隆那三千奋勇队,并不鸣金。马楚过去说:“承隆撤队回营!”马承隆说道:“我死也不回去!非得打破了山。等我过去拿住武恩,才算对得起我大哥!”马楚说道:“你先调队回营,我另有妙计破山,不准违我的军令!”马承隆一听,这才吩咐鸣金。一棒锣声,大队浩浩荡荡的回归了大营。
到了营内,马楚传令:“营门紧闭,不准私自放人出人。有一人出营,须有令箭。”还吩咐众人等不准告诉黄勇说谷桓壮侯爷被害之事。马楚是怕承隆一时奋勇,惹出祸来。先叫人闭了营门,又不叫告诉黄勇,怕他带病着急。
马承隆与马猛泰在帐房内设摆下灵位,供奉恩兄谷桓壮之灵位。二马天天焚香上祭,派一个差官在帐房门外瞧着道:“如黄勇到来,千万要回禀我们知道。”那差官每天就在帐房门外看守。这一日,那差官却睡着了。二马在帐房内放声痛哭,说道:“恩兄谷桓壮,你今天一死,但愿你早日脱生人世。”正哭着,只见外面蹿进来一个人,把吓了一跳。
来得却是黄勇,他一伸手就把那灵牌拿起来,说道:“二位大人,莫非我兄有什么变故不成吗?”原来黄勇因八卦幡伤复发,在后帐养伤,每日谷侯爷总在眼前照料。自那日晚上起,就不知谷桓壮往哪里去了。今天早晨问伺候的人道:“侯爷哪里去了?”下边人说道:“奉令出差,催饷去了。”
黄勇却是不信,心里说道:“我大哥要往哪里去,必要给我打一个招呼。我今日身上不爽,到外边访问访问。再者,夜内我梦见谷兄,浑身鲜血淋淋,说道:‘我死得好苦也!’醒来是一梦。我何不到那外边问一个实信。”想罢,站了起来,来到外边。
黄勇正想要去前锋营,见黎青珑带着四个差官,拉着马,带着弓,直往前锋营而去。黄勇紧行几步,说道:“黎大人,你可瞧见谷侯爷哪里去了?”黎青珑说道:“我听说奉命入都去办事了,不知何时回来。”黄勇还是不信。只见那边左营参将过来,他又问道:“谷侯爷往哪里去了?你可知道?”那参将想了一想,心内说道:“有王爷的命令,谁敢告诉他真情。”想罢,便说道:“侯爷出差,上西川去了。”
黄勇一想,更不对了,三个人说了三样。于是他直奔马承隆这里来,那看门的偏巧睡着了。他一进帐房,一把灵牌儿抓过来,说道:“二位大人,谷大哥到底哪里去了?”二马也料瞒不住了,就把深山遇害之故说了一遍。
黄勇放声痛哭,说道:“我恩兄啊!二位马大人,为何王爷不调兵,给我兄长报仇雪恨?”二马又把王爷着急正在想办法报仇的事情说了一下。黄勇即来到了马楚大帐,说道:“草民黄勇,见过王爷!”马楚知道他是一个侠义之人,便说道:“黄勇,你来此有何事?”
黄勇说道:“王爷不必着急,我是来明去白。我要进入峨嵋山,去刺杀武恩,替我谷兄报仇雪恨!”说罢,站起身就往外就走。马楚大惊,说道:“黄勇不可前往!等你养好了伤,再入山不迟!”黄勇故作未闻,找了一口雁翎刀,站在营内说道:“众位大人,黄勇替兄报仇去了。三天之后,你等必知分晓!”说罢,自己扑奔营门。
马楚急忙传令道:“不准阻挡他的去路。”那守营门之人不敢不开营门。黄勇连急带气出了大营,到了正午时,心血一迷,不知东南西北。他两眼发直,往正西走了三十多里路,到了一座山镇。一瞧路东有店,心内才明白过来。进了店,小二问道:“客官住东上房吧?”
黄勇一瞧,说道:“我要给兄长报仇,为什么来到此处?真是怪事!”他进了上房,就把那灵牌掏出来,说道:“恩兄请坐!”那小二一瞧,吓了一跳,说道:“哪里有什么人?”即泡了一壶茶,拿了一个茶碗进来。黄勇说道:“混帐东西!我们两个人,你为何只拿一个碗?你既如此,我要打死你这个东西!”
店小二吓得不轻,慌忙说道:“抱歉,我不知有二位客官。”过去又拿来一个茶碗。只见黄勇斟了两碗茶,先端一碗放在那边,说道:“恩兄,你吃茶。”小二把舌头一伸,说道:“一个人叨鬼话!”黄勇又要酒菜。
小二见他一个人,就拿了一双筷子、一个酒杯。那黄勇又骂道:“这个东西讨打!我且问你,你瞧不见两个人吗?”小二连忙答言,又去取来了一个酒杯、一双筷子,摆上了菜。听见黄勇嚷道:“恩兄,请吃酒用菜!”小二来到了柜内,对掌柜的说道:“方才来了一个住店的客人,是一个疯子。他在那上房直说鬼话,不知是什么缘故?”